“你可认识小河坞坞主?”王渊冷不丁的问道。
已经向王渊和盘托出一切的胡寇大当家,对王渊哪还会有半分隐瞒。
他连犹豫都没有犹豫的便脱口而出:“认识!小河坞坞主名叫孙茂,是乐安孙氏留在小河坞的主事之人。
前些时日他已经跟我手下的三当家谈妥了投靠乐安王的事宜,他们好像做了什么约定,我等停驻在此,一则是因为风雪欲下欲大,二则是等候乐安王的安排……”
“乐安王什么安排?乐安王要派人来干什么?”王渊感觉自己好像是触摸到了什么关键。
“具体……额……”胡寇大当家的话至此戛然而止。
不是他不想继续说了,而是他背后中刀了。
原本持刀拱卫在他一旁的光头大汉,不知何时将刀插入了他的腰肋处。
见到大当家的回头看向他,他更是双手紧握刀柄,用力往里深捅。
他面容狰狞的整个人脸部都近乎变形。
“老……二……”大当家口中鲜血涌现,他用不解的目光看向捅向他的人,正是他的二当家,结义二弟。
“为……什么?”这会儿他已经没有能力和力气反手去握住插入他体内的刀,将其拔出来了,只想临死前问个明白。
光头二当家的回答却出乎大当家的和王渊的意料。
刚刚他们还以为这光头是那个乐安王的人,生怕大当家的爆出什么乐安王的秘密。
结果呢?
他一边捅杀大当家的,一边朝着王渊说道:“将军,现在他死了,知道乐安王安排的人就只有我了,其他不过是寻常匪寇,根本不知晓内情,如果将军想要知道具体事宜是作何安排的话,那就先请将军让出一条活路来!”
牛逼!
王渊都忍不住给他竖起一根大拇指赞上一声了。
有些人的脑回路你不得不佩服,就是他妈的新奇!
捅死自己人,竟然是为了更好的跟敌人谈判。
好嘛,王渊不得不承认,如果换成急需他口中情报的人,说不定真有可能就范。
但是……我他妈不需要你情报啊!
你跟我玩这一处,属实是逗笑爷了。
王渊看着被气的吐血沫子轻咳的胡寇大当家,怕是待会死也难瞑目啊!
“我呢不算是好人,但是也不至于在自家人背后捅刀子,你的行为我很不喜欢。”
“所以我决定,让你走在你们大当家前面。”王渊拔起面前的环首刀,将刀锋指着光头二当家道。
二当家:???
“等等!将军,你难道不想要情报了?你也不想乐安王的阴谋得逞吧?”光头二当家连忙阻止王渊。
他属实是傻眼了。
他没想到王渊竟然这么有‘武德’啊。
我他妈抽刀捅的是自己人,不是你的人啊!
“情报我是很想要,可是对于叛徒我更憎恶,所以我宁可不要情报,也要先杀了叛徒。”王渊语气冲冲道。
“至于说乐安王的阴谋?我认识他是老几?他准备控制乐安郡,让乐安郡地界上的汉人坞堡向他交税,关我屁事?我又不是这附近坞堡的人。”王渊耸耸肩。
遭了,无法命中!
二当家用力抽出捅进大当家腰肋处的刀,但却被大当家斜斜躺下的尸身给卡住了。
“你简直不是人!你既然知道了胡人的阴谋,竟然不帮你的同族谋划,你这个自私自利之辈!”光头二当家这会儿有点想哭。
他本以为自己手里的筹码应该能在王渊手里换上一条活路,甚至还能换点资源之流。
结果没想到,王渊根本就不在意这一切!
“好了,你该上路了。”王渊淡淡一挥手。
围在大帐边上的兴汉军老卒们提刀冲锋。
都是战场上的厮杀汉,跟这些个胡寇有着本质的区别。
十余名胡寇高层其实也是悍勇之辈。
如果放在平日摆明车马的冲杀,骑在马上,他们未必会败在王渊手上。
但现在,作为被围杀的一方。
就算他们单体作战的能力颇为不俗,终究还是死在了乱刀之下!
一百余胡寇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在这寂静的风雪中彻底消失。
或许只有这连成一片的临时营地和被栓在一块的马匹能够证明,这里曾经驻扎过一支劫掠一方,带着特殊任务的胡人盗寇。
“谢林带人打扫战场,王前率领五十骑,另外带上一百匹马回来时的地方,通知卫昱收拾行装来此地驻扎。”王渊下达命令。
谢林:“卑职领命!”
王前:“是,郎主!”
两人领命去做事。
“风雪愈来愈大,这两日恐怕只能暂时在这歇脚了,收拾统计下咱们的收获,看看这群胡人除了战马外,还有没有其他物资。”
王渊抬头看天,一片片宛如鹅毛一般的雪花从天上落下,又被寒风吹拂到人脸上。
刚刚的战斗王渊所带领的兴汉军老卒无一人阵亡,仅有数人受到点轻伤。
毕竟王渊带出来的这些老卒,可是真正的兴汉军家底子。
兴汉军遗存下来的,加上无名小庙里缴获的鲜卑人札甲、皮甲,全被他用在了这群人身上。
虽然所费不少,但效果却是肉眼可见的好。
尽管是偷袭战,可能做到无一人阵亡,仅仅数人轻伤,这份战绩绝对亮眼!
作为这支队伍的首领,王渊自然不需要参加到繁复的基础工作中去。
眼前这座胡寇首领的大帐并没有经历过冲杀,尸体全都堆积在外面,里面应该是干净的……
王渊大踏步跨过满地尸体,走进了大帐内,可前后过去三秒钟,他就又退了出来。
“艹!一刀斩了你,真他妈便宜你了!”饶是王渊一个平日里斯斯文文的读书人,这会儿也忍不住骂出声来。
王渊掀开大帐的门帘走进去,里面扑面而来的的确是一股热浪暖意。
但下一秒,一股子混合着酒气、靡靡之气的味道紧随其后的钻入了王渊的鼻腔。
王渊扫了一眼帐内的狼藉景象,顿时就退了出来。
紧接着就是提刀,朝着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光头二当家,以及早已凉透的大当家砍了过去。
真他吗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