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白衣在风中轻轻飘动。
张楚岚却突然笑了，双手从兜里抽出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我不接受。”
张灵玉愣住了，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他鼓足勇气揭开最大的伤疤，换来的竟是这样的回应？
“你这道歉也太敷衍了。”
张楚岚活动了一下手腕，阳五雷的白光在指尖跳跃，“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以为谁都有资格纠结练阴雷还是阳雷？”他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爬到头顶，“别墨迹了，我从阴雷里冲出来耗了太多力气，迅雷状态没剩多少时间了。”
他突然凑近一步，声音压低了些，却带着莫名的真诚：“不过说真的，你这货，得学着油滑点。
听见没？”
张灵玉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脸上未干的血迹，看着他眼底毫不掩饰的战意，突然也笑了，笑得比阳光还灿烂：“你也要更端正些。”
话音未落，两人的身影同时消失在原地！
“轰！”
阴五雷与阳五雷再次碰撞，黑色与白色的光芒在空中炸开，砂石被气浪卷起，像暴雨般砸向四周。
观众席上的人纷纷后退，却又忍不住往前凑，眼睛瞪得溜圆。
“太快了！根本看不清！”
“刚才那一下是张楚岚踢中了张灵玉吗？”
“不对！是张灵玉的黑炁缠住了他的腿！”
议论声还没落下，场中又是一阵巨响。
张楚岚被黑炁掀飞，撞在场地边缘的木栏上，木栏瞬间断裂。
他借着反弹之力跃回场中，阳五雷在掌心凝聚成球，白色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
张灵玉也不好受，嘴角挂着新的血迹，白衣被阳五雷灼出好几个洞。
他操控着黑炁，那些粘稠的液体在空中化作无数尖刺，密密麻麻地射向张楚岚。
“来得好！”张楚岚大吼一声，身形突然变得模糊，在尖刺的缝隙中穿梭，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棕色的残影。
观赛台的蓝发少年张大嘴巴，手里的水囊早就掉在地上：“这……这还是那个靠钻裆赢比赛的不摇碧莲吗？”他旁边的小道士使劲点头，拂尘的穗子都被揪掉了几根：“明明有这实力，之前装什么孙子！”
两人在场地中高速移动，脚下的青石板被踩得粉碎，裂缝像蛛网般蔓延。
每次碰撞都伴随着刺耳的爆鸣和耀眼的光芒，观众席上的惊呼声此起彼伏，连呼吸都跟着战斗的节奏变得急促。
几次试探后，张楚岚突然双手合十，阳五雷在他掌心凝聚成一个篮球大小的光球，白色的电弧疯狂跳动，发出滋滋的声响。
张灵玉见状，也调动全身炁力，黑炁在他身前汇聚成一张巨大的网，朝着张楚岚罩去。
“去！”
“收！”
两人同时低喝，光球与黑网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气浪以两人为中心扩散开来，将周围的烟尘尽数吹散，观赛台前排的人被吹得连连后退，帽子都飞了出去。
张楚岚和张灵玉同时被震飞，在空中划过两道弧线。
可他们借着这股力道，在空中调整姿势，未等落地便再次冲向对方，小臂在空中狠狠相撞，火花四溅！
气势缓缓下降时，观众席上的人早已全站了起来，脖子伸得像鹅，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怎么回事？刚才还快得看不清，这会怎么僵持住了？”
“你懂什么！这是在比拼炁的纯度！”
“张楚岚居然能跟灵玉真人拼到这份上……太不可思议了！”
风正豪坐在贵宾席，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发出规律的轻响。
风星瞳凑过来，小声问：“老爹，你早就看出来张楚岚在伪装了？”
风正豪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场中僵持的两人身上：“你们总喜欢把人分成黑白两色。”
他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谁说他是伪装？你们嘴里的‘不摇碧莲’，此刻不正在堂堂正正地硬撼张灵玉吗？”
风星瞳想反驳，却被父亲打断：“他不是伪装，只是把自认为无足轻重的部分丢出来给你们看——怯懦、卑鄙、无耻，那个看起来毫无威胁的张楚岚，正是他想让你们看到的。”
他指了指周围议论纷纷的观众，“你看，现在还有谁在提‘神秘高手后裔’？不管他有没有炁体源流，所有人的注意力，早就不在那上面了。”
风星瞳看着那些骂骂咧咧却又满眼兴奋的观众，突然明白了什么。
场中，张楚岚和张灵玉的手臂还在碰撞，白色与黑色的光芒交织、湮灭，又不断重生。
汗水顺着他们的下颌线往下滴，砸在地上，与尘土混在一起。
没有人知道这场战斗会持续多久，也没有人知道谁会最终胜出。
但所有人都清楚，张楚岚的“真面目”，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赛场的青石板被震得簌簌发抖，每一寸土地都残留着雷电灼烧的焦痕。
观众席上鸦雀无声，先前骂“不摇碧莲”的声音全咽回了肚子里，有人下意识地攥紧拳头，指节发白——张楚岚周身的阳五雷正与张灵玉的阴五雷疯狂绞杀，白色与黑色的光带在空中织成密不透风的网，谁也没料到，这“泼皮无赖”竟能与龙虎山最出色的弟子打到这般境地。
穿蓝发带的少年踮着脚，帆布鞋的鞋跟磕在栏杆上，发出细碎的响。
他望着场中那道棕色身影，突然想起自己曾嘲讽对方“只会钻裆”，脸颊像被火烫过一样发麻。
旁边的小道士扯了扯他的袖子，声音发颤：“他……他这实力，怕是比去年的冠军还强吧？”
一人世界的天下会客厅，风正豪坐在太师椅上，指尖捻着颗白玉棋子，棋子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他瞥向身旁的风星潼，少年正盯着天空画面，眉头拧成个疙瘩。
“星潼，看好了。”
风正豪把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响，“张楚岚最厉害的不是实力，是总能在乱局里摸到要害——该藏拙时能蜷成蝼蚁，该出手时敢豁出性命。”
风星潼挠了挠头，马尾辫晃了晃：“凶狠？可他看起来……挺随和的啊。”
“判断人，得看脚下的路，不是脸上的笑。”
风正豪放下棋子，目光落回天空，“还记得你九岁时想要新电脑吗？你软磨硬泡半个月，最后抱着我腿哭，才求来的。”
他顿了顿，指尖在棋盘上划出条斜线，“可张楚岚呢？为了赢比赛，被人追着埋进土里也能爬出来，被骂‘不要脸’还能笑着耍手段——这不是怂，是知道什么时候该把脸面踩在脚下。”
风星潼盯着画面里张楚岚被阴五雷缠住仍在反击的身影，突然想起父亲常说“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好像有点懂了。
超神世界的训练场上，葛小伦把杠铃往地上一摔，铁盘砸得地面震颤。
“这小子藏得也太深了！”他抹了把汗，T恤黏在背上，“有这实力早亮出来多好，非要装孙子。”
赵信正做引体向上，闻言松手落下，稳稳站在地上：“装孙子才好扮猪吃虎啊。”
他拍了拍葛小伦的肩膀，笑得狡黠，“你想啊，对手都把他当软柿子，等反应过来，早被他啃得只剩核了。”
刘闯蹲在旁边擦斧头，斧刃映出他的脸：“管他装啥，再过几招该分胜负了。”
他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我赌张楚岚赢，这小子眼里有股狠劲。”
琪琳调试着狙击枪，瞄准镜里映出天空中张灵玉的白衣：“正义必胜。”
她按下扳机，空枪的脆响在训练场回荡，“张灵玉光明磊落，就算用阴五雷，也比耍阴招的强。”
蕾娜突然跳上高台，军靴踩得木板嘎吱响：“我押张楚岚！”她举起手臂，阳光照在她金发上，“这货太有意思了，又怂又横，比那板着脸的小道士带劲多了！加油啊碧莲，姐看好你！”
不良世界的剑庐外，李星云坐在石阶上，手里的木剑被摩挲得发亮。
他望着天空中交织的雷光，喉结滚了滚——阳叔子刚为救他牺牲，自己除了一身粗浅的医术，连像样的武功都没有。
“要是我有这实力……”他低头看着木剑，剑身上的木纹像极了师傅临终前的皱纹。
陆林轩从屋里跑出来，手里拎着个布包，里面是刚做好的馒头。
“师哥，发什么呆呢？”她把馒头塞给他，指尖碰到他冰凉的手，“你看那俩人打得那么凶，哪有你厉害？”她眨眨眼，马尾辫扫过他的胳膊，“等你学会了师傅的武功，肯定比他们强十倍！”
李星云咬了口馒头，温热的面香混着眼泪的咸味，他突然握紧木剑：“对，我会成为大英雄的。”
通文馆的琉璃殿内，李嗣源盯着天空，手指在“至圣乾坤功”的秘籍上轻轻敲击。
书页上的金色字迹在雷光映照下，仿佛活了过来。
“五雷天心诀……”他低声念着，眼中闪过贪婪，“若能与我的功法同修，何愁不能突破大天位？”身后的李存忠刚想接话，被他一个眼神制止——他的野心，还不能让这些小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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