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根硕被逗笑了，弯腰拍了拍裤腿上的土，“行，那我让你心服口服。”
他缓缓将左手背到身后，只用右手对着傻柱勾了勾手指，嘴角噙着抹淡淡的嘲讽：“再来，我让你三招。”
阳光斜斜地照在他脸上，把那道嘲讽的弧度拉得格外清晰。
改造后的身体在粗布褂子下透着结实的轮廓，连额角渗出的汗珠都闪着倔强的光。
“你找死！”
傻柱被这轻蔑的姿态彻底激怒了。
他顾不上脸上的剧痛，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像头发疯的公牛再次猛冲过来。
砂锅大的拳头抡得呼呼作响，恨不得把张根硕砸成肉泥。
张根硕脚下踩着八极拳的步法，身体如杨柳般左右摇摆，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攻击。
傻柱的拳头一次次落空，带起的风把张根硕额前的碎发吹得乱舞，却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累了吗？”
张根硕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笑意。
傻柱正处于发力的空档，闻言一愣。
就在这刹那的迟疑间，张根硕动了。
右手如毒蛇出洞，精准地砸在傻柱胸口膻中穴上。
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轨迹，只听到“嘭”的一声闷响，像是西瓜被重锤砸中。
傻柱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重重撞在院墙上。
那棵歪脖子枣树都被震得抖了三抖，落下几片枯黄的叶子，正好盖在他脸上。
“哇——”
傻柱猛地喷出一口血，染红了胸前的白褂子，像绽开了一朵诡异的大丽花。
他软软地滑落在地，眼神涣散，嘴里嗬嗬地冒着血沫，再也爬不起来了。
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连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刚才还叽叽喳喳的邻居们像被施了定身法，一个个张大嘴巴，眼里写满了恐惧。
温红秀手里的木盆“哐当”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她却像是没听见，只是一个劲地往后缩。
“我的天……打出血了……”
有人颤巍巍地开口，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贾东旭吓得魂飞魄散，猛地窜到秦淮茹身后，双手死死抓住她的胳膊，指节都泛白了。
秦淮茹被抓得生疼，眉头悄悄皱起，眼底掠过一丝失望——这男人，真是没半点骨气。
“好！打得好！”
许大茂第一个反应过来，拍着手从人群里钻出来，几步跑到傻柱面前，用脚尖轻轻捅了捅他的肋骨，“哟，这不是我们轧钢厂的大厨吗？怎么躺地上了？刚才不是挺横的吗？”
傻柱气得眼睛都红了，挣扎着想扑起来咬许大茂，可刚一动就牵扯到胸口的伤，疼得他又“哇”地吐出一口血，软软地倒了回去。
“许大茂你混蛋！”
易中海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许大茂的鼻子怒斥，“你帮着外人欺负院里人，安的什么心！”
他看着地上吐血的傻柱，心疼得直抽气——这可是他看中的养老备选，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老了怎么办？
许大茂耸耸肩，一脸无辜：“一大爷您这话就不对了，是他先动手打人的，张兄弟这叫自卫。
再说了，傻柱平日里欺负我的时候，您咋不说他呢？”
易中海被噎得说不出话，胸口剧烈起伏着，他猛地转向张根硕，眼神里的愤怒几乎要化作火焰：“你摊上大事了！把人打成这样，你等着蹲大狱吧！”
张根硕掏了掏耳朵，一脸无所谓：“哦？蹲大狱？就因为我教训了这两个仗势欺人的？一大爷您这么护着他，我真怀疑你们是不是父子俩。”
“你胡说！”
易中海气得差点跳起来，指着张根硕的手都在哆嗦，“闫解放！闫解放呢！”
住在后院的闫解放正扒着门框偷看，闻言一个激灵，赶紧跑了出来：“一大爷，我在这儿。”
“去！去派出所报警！”
易中海的声音都变调了，“就说院里来了个破坏分子，把人打成重伤，让他们赶紧派人来！”
贾东旭一听要报警，下意识附和：“对对对，报警！把他抓起来！”
“闭嘴！”
贾张氏突然厉声呵斥，三角眼恶狠狠地剜了儿子一眼。
她心里头跟明镜似的，真报了警，万一查起欠账的事，那可就麻烦了。
她偷偷给贾东旭使了个眼色，嘴角往张根硕那边撇了撇。
贾东旭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赶紧改口：“不……还是算了吧，都是误会，没必要惊动警察同志。”
“哟，这就怕了？”
张根硕冷笑一声，往前走了两步，对着闫解放扬了扬下巴，“别听他们的，赶紧去报警。
正好让警察同志评评理，看看这贾家欠我们家的钱，到底还不还。”
闫解放看看张根硕，又看看易中海，手里的烟卷都快烧到手指头了。
他这三大爷家的儿子，在院里向来是谁都不敢得罪，此刻夹在中间，真是左右为难。
易中海见张根硕居然主动要求报警，心里咯噔一下。
他瞥见贾张氏那张急得发白的脸，瞬间明白了七八分——这里面肯定有猫腻，报警对贾家不利。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根硕啊，”易中海突然换上副语重心长的语气，拍了拍张根硕的肩膀，却被对方嫌恶地躲开，“我知道你年轻气盛，受了委屈心里不痛快。
这样，让东旭给你拿两个窝头，我再添十块钱，这事就算了了，怎么样？”
他特意挺了挺胸膛，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傲慢：“我在轧钢厂是八级钳工，跟街道办的同志都熟得很。
真把警察叫来，他们肯定信我的话。
你一个乡下小子，把人打成这样，蹲大狱是跑不了的。”
张根硕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八级钳工很了不起？街道办熟很了不起？易大爷，您这么帮着贾家说话，该不会是跟贾大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吧？我看贾东旭也跟您长得有几分像，该不会……也是您的私生子？”
“你！你！你！”
易中海被气得说不出话，指着张根硕的手抖得像筛糠，脸憋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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