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霁和沈宴二人刚回到府中就听说了尚书府来人的消息。
“大小姐,老爷让你去一趟前厅。”
还没等他们走进后院,就被家仆拦住了去路。
沈宴从腰中取出了鱼令腰牌,丢到了沈寒霁的怀中。
“在沈家的生存法则是,你的选择权在于你有没有更高的利用价值。”
他的眼神落在沈寒霁红红的眼尾处,目光一凝。
他走近了对方,在家仆的震惊目光下,温柔的摸了摸沈寒霁的脑袋,声音如和煦暖风。
“姐姐记得答应我的,过几日要去文工坊玩的,约定好了啊。”
沈寒霁,我选择做你在沈家的依仗,希望你别让我看错了人,能够不枉我在你身上押宝。
他含笑收回了手,看到对方眼中的惊愕和双颊的绯红时,心情莫名的好,挥手带着来旺,入了院中。
他没看到的是,在自己身后的沈寒霁想要刀了他的眼神。
这人怎么总装疯卖傻的占人便宜,气得她气血上涌,早晚要揭穿他这幅天真的傻子面具。
——
当沈寒霁踏入前厅时,没有看到预期的剑拔弩张的争吵画面,而是一派祥和。
沈墨铢坐在上首,手中端着茶盏和右侧坐在下首的华衣锦服的中年男人正谈笑风生。
中年男人在看到沈寒霁进来时,一手捋着他下巴的胡子,一边将她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
“这位就是大小姐寒霁小姐了吧,果然是端庄贤淑,清丽可人的明珠啊。”
这番夸奖引的沈墨铢发出爽朗的笑声,他的腰背都挺直了几分。
“寒霁,快过来见过楚伯伯,他是楚尚书的堂弟,是专门上门来看你的。”
沈雪芜才是尚书府未来的儿媳,上门来寻的应该是她,怎么成了专门来看自己的了。
沈雪芜在成婚前不知羞耻的和他人苟合,让尚书府楚家成了玉京最大的笑话,楚家找上门来讨说法是人之常情。
现在这是闹的哪一出?
她手指摩挲着袖中的腰牌,福了福身,脸上满是愧疚之色。
眼中的寒芒遮掩在乌睫之下。
“二妹她这次的确是做了错事,身为尚书府未进门的少夫人,婚前和他人珠胎暗结,我这个做长姐的,也有对妹妹疏于管教的责任。
我代妹妹向楚家和未来妹夫谢罪,是我们沈家和楚家没有联姻的缘分。”
说着沈寒霁就朝着楚家人跪了下来,磕了一个头。
沈墨铢和楚家的人都一时面色难看了起来,她一口一个长姐,妹夫的,这让想要用她取代沈雪芜联姻的二人无从开口。
“罢了,罢了,我看我们楚家的确的没有这么福分,沈家小姐违背婚约之事,还是上报大理寺出面处理吧。”
袖子一挥,楚家人站了起来,气呼呼的出了前厅的大门,扬长而去。
沈寒霁一脸无措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佯装着追了几步,扭头不解的看向了沈墨铢。
“父亲,女儿为二妹向楚家赔罪是做错了什么吗?”
“你!?......”
沈墨铢的李代桃僵的计划被破坏了不说,惹怒了礼部尚书一家子,还闹到了大理寺那里,他到时候总不能真让怀了太子孩子的二女儿去坐牢吧。
越想越气的他,抬起手就要给沈寒霁一巴掌,这巴掌却在就要落下时被身边的家仆拦了下来。
“混账,连你也要反了吗?”他一脚将拦着他的家仆踹到了地上。
沈寒霁没准备接下这一巴掌,早就做好了退一步躲开的打算,却没想到会有人出手相拦。
她看清了出手的家仆是去请她过来的是同一个人,想到当时沈宴的一番举动,似乎明白了过来。
果不其然,被踹到地上的家仆顾不得疼就翻身跪在了沈墨铢的脚下。
“老爷不可啊,大小姐在琼华宴上得到了鱼令腰牌,过几日还要同四少爷一起去文工坊,若是现在受了伤,怕是到时候会招人话柄的。”
沈寒霁不禁要赞叹一声,这还真是一个忠仆呀。
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跪在地上磕头的人。
“什么?鱼令腰牌?!”
沈墨铢一时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要知道能够拿出鱼令腰牌的人只有一位,那就是文工坊的主人司徒楠。
此人前不久刚为大雍立了功,现下是皇上身边炙手可热的大红人,多少人想要巴结都巴结不上。
沈寒霁这一个从未见过世面的丫头怎么会和他有了交情,还被邀请去文工坊!
沈寒霁在对方怀疑的目光里,从袖中掏出了腰牌,看着对方的脸色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变换了几种颜色,可谓甚是精彩。
“父亲是怪女儿在楚伯伯面前多嘴吗?女儿也只是想要尽一个长姐的责任,替父亲和妹妹分忧罢了。
既然父亲不满意女儿的行为,女儿现在就去祠堂罚跪,以求父亲的原谅。”
她语气里带着抽泣声,将腰牌往袖中揣好后,作势起身就要离开。
沈墨铢哪里敢让她去罚跪,万一膝盖跪出了毛病,过几日还怎么去赴司徒楠的约。
若是能攀上司徒楠,再加上太子这个靠山,他沈家岂不是要成了玉京最高地位的家门。
他上前一步拉住了沈寒霁的手臂,慈爱和蔼的开口道:
“傻女儿,父亲怎么会怪罪你呢,我是被你妹妹气疯了,错把你当成了雪芜。怎么样,没有吓到你吧。”
这脸上的关切和心疼,俨然是一个慈父的做派。
“你这奴才,还跪在地上干什么,还不下去让厨房熬点燕窝送到寒霁的院中去,给她压压惊。”
他将沈寒霁拉到了椅子旁,扶着她坐下后,咀嚼了一下刚刚下人说的话,试探性的开口道:
“这次宴儿跟着你一起去的琼华宴,有没有给你惹什么麻烦?他性子狂躁,没有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吧?”
沈寒霁借着擦眼泪,暗暗翻了一个白眼。
若是真的担心她受伤,就不会让沈宴那小子跟在自己身边。
“他......,他倒是没有伤害到女儿,不过,他踹断了平阳侯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