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想要喊叫,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嗓子里像是有无数的芒针一般,喉咙的一点点抖动都会带来万针扎入之痛。
沈寒霁转头将三根铜针扔进了山腰边的河水之中。
她在宫中的时候,见过太多宫嫔折磨别人的手段,自己这次用的就是一种,既能让中毒之人痛苦万分的死去,又在身体表面找不到明显的伤痕,只有一个不起眼的针眼而已。
这东西她本来是要用在害死她女儿的人身上的,没想到却提前在这时候动用。
伤害了落英的人,一个都不能逃,即便是死也要比她受到过的折磨百倍千倍的还回来。
这一次强行用意念动用空间的副作用很快显现到了沈寒霁的身上。
就如同有一把利刃穿过了她的脑子,剧烈的疼痛让她的衣服瞬间被冷汗浸湿,浑身不自控的颤抖起来。
围观的官兵们还在震惊中,一开始质问沈寒霁的人这时候看着地上痛苦打滚的莫言,惊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他家中有两个妹妹,所以他一点也不同情莫言的下场,甚至觉得这种死法要比直接砍了她的脑袋更解恨,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外表柔弱的少女,竟然出手又狠又快。
只有一个人注意到了沈寒霁身体状态的变化,就是一直在留意着她的赵云骁。
他默许了对方的行为,但担心两人会在纠缠中,沈寒霁受到伤害。
“你怎么样,是不是那毒针上的毒也落到了你的身上?”
他没有看清铜针是从哪里拿出来的,但针尖如此细的三根针,难保不会在保管的时候伤到了自己。
沈寒霁只能看到眼前出现了赵云骁模糊的影子,耳鸣让她根本听不见对方说了什么,她的视线在一波比一波剧烈的头疼中越来越模糊。
下一刻,她双眼一闭,失去了意识,直接倒了下去。
赵云骁手臂一伸,揽住了她的腰身,将她接住,抱在了怀中。
他皱着眉头看向不省人事的怀中少女,她的脸色苍白的吓人,不仅是额头上布满了汗滴,在他揽住她下落的腰身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了衣服上湿意。
“参将,罪人莫言观主已经痛死过去,气息全无。现在该怎么办?”
禀报的官兵看了眼晕倒的少女,犹豫着开口道:“这沈家小姐是否也交到大理寺的手中去?”
赵云骁一把将沈寒霁抱了起来,朝着自己的战马走去,同时向众人丢下一句话,
“罪人莫言在拘捕逃跑的过程中,不慎被山中毒草刮伤,不治身亡。”
在场的官兵互相对了下眼色后,纷纷拱手抱拳,“罪人莫言被毒草刮伤,不治身亡。”
他们在外行军打仗,既是保卫大雍,也是保卫着在这片土地上的父母兄弟姐妹,这种残害同胞的禽兽,若不是碍于律法军规,他们都恨不得上去捅她一刀,沈寒霁不过是做了他们都想做的事。
赵云骁将沈寒霁抱上马车后,一手扶着她不让她跌落下马,另一只手拉住缰绳翻身上马。
“这位车夫,你家小姐如今急需找到大夫诊看,马车脚程太慢,我先带她入城,你跟着军队一起走。”
老黄看了眼不省人事的主子,只能点了点头。
赵云骁用自己身上的斗篷将沈寒霁包裹的严严实实,同时用一只手隔着兜风搂住了她的腰,让她稳稳的靠在自己的怀中,然后驱马疾行。
大部队则押着清风观的余孽和老黄的马车一路。
赵云骁驾马刚出了山,就被横在路上的马车和两个骑在马车上的人挡住了去路。
他护住怀中的少女,勒紧缰绳让马停下。
常年行军打仗的经验,让他一眼就能看出眼前马上的两个人都身手不简单,特别是其中一身黑色云纹锦衣的男子,一双幽深的双眸透着冷厉,周身气势压人。
他警惕的拉着马后退了两步,“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现在我急着进城救人,麻烦两位行个方便。”
先礼后兵。
沈宴没想到自己不过是离开了一个时辰的时间,那个张牙舞爪的女人就成了别人怀中的小绵羊。
他的眼神掠过对方放在沈寒霁腰上的手,回到对方的脸上。
“我听闻赵参将心系大雍边关安宁,为人正直,从不近女色,看来都是为了拍马屁攀关系之徒说的恭维话。”
沈宴冷笑着勾唇,眼里比刚刚更凌厉了几分。
他不等赵云骁解释的话出口,双脚一夹马肚,驱马朝着对方攻了过去。
骑在另一匹马上的来旺想要开口阻拦,已经来不及。
主子对赵参将一直赞不绝口,有与之结交的念头,这怎么一言不合就上去揍人了,这和来之前的计划完全不一样啊,而且怎么还直接暴露了自己的实力啊。
沈宴的攻势极快,赵云骁想要单手挡下攻击,但对方却不给他机会,目标明确的朝着他搂住沈寒霁攻去,逼得赵云骁不得不抬手阻挡,防止怀中的人中招受伤。
沈宴却轻笑出声,在赵云骁抬手之际收回了招式,向下伸手拉住了怀中少女的手臂,把她从对方的马上扯到了自己的马上,一得手就回身后退。
赵云骁眉头一皱,他以为对方是平阳侯的人,是来杀沈寒霁的,却不想他的目标竟然是要她的人!
他今日先是让人劫走了平阳侯,现在又被人从自己的眼皮底下抢走了人。
赵云骁的双手握拳,关节咯咯作响,他掏出了腰间的长剑,浓眉下的双目透着杀意。
来旺看出赵参将是彻底被自家主子惹毛了,慌忙驱马上前两步,朝着对方双手抱拳。
“赵参将,千万别误会,我家主子是沈家四少爷,是得知大小姐出门已久未归,特意来寻大小姐的。”
赵云骁抬眼看向了得手后一脸挑衅的男子,此人浑身包裹着冷冽凌厉的气势,功夫了得又反应极快,若是两人认真一战,谁输谁赢都是未知数。
沈家四公子是一个闻名玉京的傻子,眼前的人绝不可能是他。
“你少哄骗于我,我虽甚少在京中,却不代表我不知道沈宴是一个傻子!”
“傻子说谁呢?”沈宴挑眉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