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凡看着手里断成两半、灵气尽失的寒玉佩，又看了看罪魁祸首小灰正优哉游哉地舔着爪子（虽然它并没有猫的爪子），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已经是第几个被小灰祸害的法宝了？虽然爹娘好像很厉害，但总这么赔下去，他那点“薄礼”也顶不住啊。
他正琢磨着是试试用锅底把这玉佩压回去，还是去找那老道问问有没有胶水符箓之类的东西，院门外又传来了动静。
这次不是脚步声，而是一种轻微的、持续不断的“嗡嗡”声，还夹杂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噪音。
王凡好奇地打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个人——正是大比决赛时未战而降的外门第一天才，萧辰。
但此时的萧辰，模样极其狼狈，甚至可以说滑稽。
他不再是那副潇洒不羁的天才模样，而是穿着一身沾满油污的粗布工服，脸上黑一道白一道，像是刚从煤堆里爬出来。他手里正捧着他的本命飞剑“赤霄”，而那柄原本寒光闪闪、烈焰环绕的宝贝飞剑，此刻却黯淡无光，剑身靠近剑格处，有一道极其明显的、几乎将剑身斩断的深深缺口！
那“嗡嗡”声和摩擦声，正是萧辰手里拿着一个简陋的手摇砂轮，正在拼命地打磨、修复那道缺口！火星四溅，但那缺口却丝毫不见变小，反而因为打磨，边缘看起来更毛糙了。
萧辰全神贯注地打磨着飞剑，额头青筋暴起，眼神里充满了心疼、不甘和一种近乎疯狂的执着，连王凡开门都没注意到。
王凡：“……萧师兄？你这是在……？”
萧辰被吓了一跳，猛地抬头，看到是王凡，脸色瞬间变得极其复杂，有尴尬，有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憋屈。他停下手中的砂轮，声音沙哑：“王师弟……”
“萧师兄，你的剑怎么了？”王凡看着那惨不忍睹的飞剑，忍不住问道。这剑看起来比柳清絮的冰刺惨多了。
萧辰的脸狠狠抽搐了一下，眼神幽怨地看向王凡……身后那口靠在墙角的黑锅。
王凡瞬间明白了。决赛时萧辰虽然认输了，但他肯定私下里不服气，回去后尝试用自己的飞剑去砍什么东西来测试硬度……或者，就是头铁地想试试能不能砍动这口锅？
结果显而易见。赤霄剑差点当场报废。
“王师弟……”萧辰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才艰难地开口，“你这口锅……究竟是何材质？为何……为何如此坚硬？”他回去后翻遍了宗门炼器典籍，问遍了认识的师兄，甚至偷偷请教了一位内门炼器师，没人能说清那口黑锅的来历！这简直成了他的心魔！
王凡老实回答：“我也不知道，我爹打的，我娘用了好多年了。”
萧辰：“……”他感觉心口又被插了一刀。又是这个答案！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把砂轮砸过去的冲动，换了个问题：“那……王师弟平日是如何保养这口锅的？可曾用何种灵液浸泡？或是用异火淬炼？”
他想着，如此神物，定然需要特殊的保养方法，或许自己能从中窥得一丝奥秘。
王凡想了想，认真回答：“保养？就……平时用完拿清水刷一下，有时候油大了用点碱面擦擦？我娘说这样干净。”
萧辰拿着砂轮的手开始发抖，脸色由黑转红，又由红转白。清水？碱面？！这简直是对神物的亵渎！不，这一定是他隐藏秘密的托词！
他不死心，指着飞剑上的缺口，几乎是哀求地问道：“那……王师弟可知，有何方法能修复此剑？或者……能否借锅一观？只需片刻！”他想着，只要能近距离研究一下那口锅的材质，或许就能找到修复甚至强化赤霄的方法！
王凡倒是无所谓，侧身让开：“锅就在那儿，萧师兄随便看。”
萧辰大喜过望，如获至宝，立刻丢下砂轮和破剑，一个箭步冲到黑锅前。他屏住呼吸，眼神狂热，如同朝圣般伸出颤抖的手，想要仔细抚摸感知锅身的材质。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锅壁的瞬间——
“嘎！”
一道灰影闪过！
小灰不知何时窜了过来，以为萧辰要动它的“专属猫抓板”（兼饭盆），毫不客气地一嘴啄在了萧辰的手背上！
“哎哟！”萧辰吃痛，猛地缩回手，手背上已经多了个红印子。
小灰则傲然站在锅沿上，炸着毛，对着萧辰发出威胁的“嘎嘎”声，仿佛在宣誓主权。
萧辰看着手背上的红印，又看看那只护锅心切的鸭子，再想想就是这玩意一个哈欠放倒了一个炼气八层……他满腔的研究热情瞬间被一盆冷水浇灭，只剩下深深的无力感和恐惧。
这主仆俩，没一个讲道理的！
他默默地捡起地上的砂轮和破剑，最后看了一眼那口可望不可即的黑锅，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渴望，有嫉妒，有恐惧，还有一丝绝望。
“打扰了……王师弟。”萧辰的声音干涩无比，他对着王凡拱了拱手，然后失魂落魄、一步三晃地离开了。背影萧瑟，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王凡看着萧辰离开的背影，挠了挠头：“萧师兄好像很失望的样子……可是这锅真的没什么特别的啊？”
他转身拿起墙角的扫帚，开始打扫院子里被砂轮磨出的金属碎屑。
“唉，一个个都奇奇怪怪的。”王凡一边扫地一边嘀咕，“还是后山泉眼好，安静，没人打扰，还能涨修为。”
他决定，明天一早就去后山继续“抽水”，还是修炼最重要。至于这些宗门的天才们为什么总跟他的锅过不去……他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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