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吵声似乎平息了，只剩下低低的哭泣和远去的脚步声。
过了一会儿，墙那边传来两个小太监压低的交谈声，似乎是负责打扫这一片区域的。
“啧，又是丽嫔娘娘宫里的，三天两头闹一场！”
“可不是，听说是因为陛下前天夸了和她们同住的赵选侍一句手巧，这就容不下了。”
“唉，赵选侍也是倒霉。”
“少说两句吧！让人听见，咱们也得吃挂落！”
声音渐渐远去。
虞瑶站在原地，手心冰凉。仅仅因为一句夸奖，就能如此磋磨人？这后宫的风波，简直无处不在，防不胜防。
回去的路上，虞瑶心事重重。经过花园门口时，恰好遇到两个值守的侍卫交接班。
其中一个年纪稍轻的侍卫似乎心情不错，对同伴抱怨道：“真是够倒霉的！昨儿夜里轮到在锦华宫那边值守，听了一晚上墙角根，吵得脑仁都疼。”
另一个侍卫笑道：“怎么？哪位主子娘娘又唱大戏了？”
“还能有谁，不就是那位……”年轻侍卫压低声音，说了个名号，“好像是娘家兄弟在吏部考评得了差评，正发脾气呢，摔东西打宫女的……啧啧。”
两人看到虞瑶走近，立刻噤声，板着脸行礼。
虞瑶垂下眼睑，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快步走了过去。
心跳却再次加速。
锦华宫，吏部考评，这些零碎的信息像散落的珠子，在她脑海里滚动。
虞瑶尝试着将它们和之前听到的，还有游戏里知道的信息拼接起来，却发现还是徒劳无功。她知道的信息太少了！
但她意识到，这些侍卫、太监、宫女的闲聊，就是一个巨大的、未被开发的信息源！只是如何安全有效地从中筛选出有用的信息，是个极大的难题。
她需要练习，需要学会用更巧妙的话术去套取信息，而不是像之前那样直接又笨拙地问送饭太监。
接下来的几天，每次放风，虞瑶都格外留意周围的动静。她不再只是躲着走，而是会刻意选择靠近宫道或者其他人可能经过的地方，放缓脚步。
她听到小宫女议论哪宫主子得了新赏赐，听到太监抱怨某个总管公公克扣例钱，听到侍卫悄声说哪位大人深夜被召见。
她像一块海绵，拼命吸收着这些看似无用琐碎的信息，努力在脑中构建后宫的势力图和关系网。虽然依旧模糊，但她开始知道哪些妃嫔得宠，哪些失意，哪些家族正得势，哪些又似乎惹了皇帝不快。
这些悄然进行的“信息搜集”让她在压抑中找到了一丝微弱的掌控感。
直到那天，她在小花园里，无意中听到了两个路过宫女的话。
“听说了吗？十三王爷前儿又得陛下赏赐了，说是差事办得好。”
“王爷圣眷正浓呢。”
“是啊，不过听说王爷府上最近好像也不太安静，前几日还有人进宫来递话呢，神神秘秘的。”
十三王爷！
虞瑶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