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登高台 > 第三十六章 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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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丞相是个老狐狸,在他生前几方拉拢他都纹丝不动,尘埃落定之前想拉他站队简直难于上青天!当年燕帝还是太子时,姜丞相便是如此,曾经燕帝也对他恨得牙痒痒,说他是茅坑里的臭石头不开窍!但如今成为皇帝后心中却对姜丞相这点满意非常,深知姜丞相不爱结党营私,事事都放心姜丞相去做。

皇帝信重,百官敬服,这让姜丞相是名副其实的百官之首,权柄通天。即便如今仙去,可余威犹在,这座文官的旗帜依旧伫立在姜家。

若能得姜家鼎力支持,便可得民心·····

太子眼里冒着光喜滋滋迎上前,可姜家后人才干虽一般,可那不倒翁的风格却是一脉相承,太子热情的碰了个软刀子,尴尬极了。

太子心中不免有些败兴,草草几句收场便准备去歇着等开席,一扭头远远看见镇北侯及夫人带着薛琅薛姝前来吊唁。

太子正好一肚子暗火没处发,看着三皇子的舅父一家走过来,改了主意收回迈出去的脚,定定的站那似笑非笑的等着镇北侯一家上前行礼问安。

“还是镇北侯这舅父当的好呀,这是一家代三皇子前来谢罪了?”太子话音一落,堂前的诸人都愣住了,纷纷看向镇北侯,镇北侯倒是扶着夫人自顾自起身,辨不清脸上的神色。

虽说太子同三皇子自打出生便是天生的对家,可二人的争斗一向是暗流涌动的,台面上不说兄友弟恭但也绝没有当众撕破脸的时候,如今三皇子人都不在燕京,面对军功卓绝战功赫赫的镇北侯,太子却如此做派,诸人心中不免产生兔死狐悲之忧。

太子可不知道众人的心思,他只觉得被三皇子压了这么久,如今让镇北侯当众下不来台心中甚是痛快,多年来心中的郁郁之气一扫而空。

杨清川听到太子诬陷三皇子,忍不住就要上前辩驳,被身旁的人眼疾手快的拉住,清川偏头就见苏护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冲自己微微摇头,清川便哑火了。

自小不是听燕安话就是听苏护劝的清川早就形成了习惯,哪怕再冲动,他俩一拦她必然能忍住。看不看的懂局势不重要,燕安心思剔透,苏护谨慎持重,反正遇事听他俩的准没错。于是清川调整着呼吸,虽然依旧愤怒,但她选择强压着静观场上的情况。

半晌没听见镇北侯说话,众人正心中惴惴时,镇北侯夫人紧盯着太子冷冷问道:“不知太子殿下此话何意?三皇子犯了何罪?臣妇怎么未曾听闻?”

太子变了脸色,恨恨道:“大家心里门清!你装模作样给谁看!”

镇北侯夫人佯惊道:“恕臣妇眼瞎心盲,恳请太子不吝告知三皇子究竟在何时何地犯了何罪?何人判决?证据又是如何?”

什么都说不出来,太子气的急喘,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众人心中暗叹:侯夫人即便对上太子也是一如既往的战力惊人啊,不过众人更意外的是镇北侯被太子如此对待竟也神色不改分毫,想必是这些年在外征战稳重了不少,不似年轻时血气方刚的冲动易怒了。

迎着众人隐隐约约敬佩的目光,镇北侯还是高深莫测的微笑着,刚刚被夫人掐着的胳膊还在隐隐作痛,镇北侯心中忍不住喜滋滋的想,自己刚刚正想喷太子的时候就被夫人狠狠拧了一把,自己与夫人果然是心有灵犀,天生一对!

一旁冷眼看了好一会热闹的燕安此时出来让镇北侯府给定南王上香,终于把场面拉回了正轨。

午间,定南王府上给前来吊唁的众人备了席面。

席间姜铭曳频频看向薛琅,可薛琅却连头都不敢抬,仿佛饿了三天似的一个叫低头吃饭。

姜铭恩顺着妹妹的视线看过去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接着夹了妹妹最喜欢青菜到她碗中:“阿曳。”

被长兄发现了心思,铭曳潮湿的情绪一下汹涌起来,瞬间红了眼眶,忍不住起身想逃。她不知道自己起身离席后薛琅终于抬起来头,一动不动注视着她离席的背影。

铭曳顺着定南王府的花园漫无目的闲逛,花园里银装素裹,再加上白事到处披盖着白稠更显冷冽凄凉,好在太阳拨开云层,阳光照耀下来驱散了些寒意。

铭曳正觉得离席有些久,准备原路返回时突然身后被重重一撞,她毫无防备的摔在了地上。

“谁这么不长眼!竟敢冲撞侧妃娘娘!娘娘肚子里可还怀着皇长孙呢!万一有什么好歹,你这贱蹄子赔得起吗!”

铭曳转头一看,江紫菱正扶着肚子耀武扬威的俯视着自己。她心中暗道一声糟糕,赶紧爬起来行礼:

“见过侧妃娘娘,臣女惶恐,不知侧妃娘娘在此,还请娘娘恕罪!”

江紫菱挑衅的看着姜铭曳,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她装模做样的捂着肚子,大声叫喊着:

“本宫的肚子好痛,只怕皇长孙有佯,快去传太医!”

铭曳的心不由得沉到了底,如今人人都在前厅席间,自己落单在此对上江紫菱有口难辨,只怕要被指鹿为马,任人揉搓了!

听江紫菱呼痛,身边的侍女并无人去真的喊太医,她身侧的贴身侍女上前怒骂姜铭曳:“贱蹄子,叫你不长眼,你仗着什么势敢如此羞辱侧妃娘娘了吗?还是你觉得侧妃娘娘肚子里的皇长孙碍着你的路,故意痛下杀手啊!”

说罢只听“啪”的一声,姜铭曳脸颊赫然出现了一个巴掌印。

那侍女在江紫菱示意下还准备继续扇,就听到一旁传来一阵击掌声。

“真是好一出指鹿为马狗仗人势啊!”

北荻谨和北荻越来访大燕期间一直住在定南王府内,刚席间无聊,就偷溜到这旁边一个隐蔽的亭中躲闲,没想到就全程目睹了这出大戏,眼见着姜铭曳被欺负的太过分,北荻越便忍不住出来伸张正义了。

江紫菱见突然冒出人来,忍不住有些心虚慌张,但她仍色厉内荏的质问北荻越:“谨少主,越少主你们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恰好目睹了你腹痛的全过程罢了,也不知明明是你这侍女上前撞的姜小姐,怎么这痛感就传递给贵国尊贵的皇长孙殿下了呢?”

北荻越一边说一边踱步到姜铭曳身侧,一把拉起来了跪在地上的铭曳。

“另外,我记得江小姐似乎还未与贵国太子成婚,怎么就攀着皇家抖擞起来了?莫不是在众人入眠之时,江府便抬了轿子送江小姐进太子府了?”

这段话把江紫菱的脸说的青一阵白一阵,这次变她身份不占优势了,而且还不占理,她咬咬牙便拂袖而去。

姜铭曳见江紫菱走远,正准备向北荻谨与北荻越致谢,就见北荻越转头挑眉笑道:

“小窝囊,救你两回了,怎么报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