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宫人被留封在迎春阁,薛贵妃派人寻了太医诊治二公主后,便带着太子侧妃江紫菱同姜铭恩前去养心殿。
几人行完礼没待薛贵妃开口,江紫菱就抢先一步说道:“父皇!有人向儿臣告发迎春阁内有人秽乱宫闱,谁成想儿臣赶过去竟看到姜铭恩欲对晏嘉行不轨之事!还请父皇为晏嘉做主!”
姜铭恩被江紫菱一顿歪曲事实的抢白气的脸涨通红:“你在胡说些什么!”
“所有人都看到你和晏嘉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怎么解释晏嘉在榻上昏睡不醒?怕不是你见你妹妹姜铭曳攀附太子不成,就想着生米煮成熟饭来攀附公主来光耀你姜家门楣吧!”
不给姜铭恩说话的空隙,江紫菱转过头对皇上继续道:“姜铭恩一介白身鳏夫,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用如此下作手段上位,实在可恨!可见姜家治家不严,父皇应重重责罚姜家才是!”
听江紫菱左一口妹妹攀附太子,右一口姜家治家不严,姜铭恩气恼极了:
“草民之事并未查明情况,娘娘为何左攀右扯舍妹与姜家?莫非是为当初太子求娶铭曳之事耿耿于怀?若娘娘真如此在意此事,草民愿在此向陛下请旨,舍妹铭曳未来婚嫁不入皇室!”说罢坚定的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燕帝。
一旁看热闹的薛贵妃暗笑了一下,姜家这小子倒是不傻,这话一出点破了江紫菱的心思不说,还趁机绝了他妹妹入宫跟太子牵扯的可能,想到这薛贵妃就觉得热闹,也随着一起看向了燕帝。
燕帝听了半天脑仁都疼,尤其看到江紫菱,她一出现必没好事,定是会惹事生非的。
燕帝并未接姜铭恩的话,只是看向薛贵妃:“晏嘉如何了?”
薛贵妃赶忙收敛神色回道:“臣妾去时,晏嘉已在屋内昏睡,但衣冠整齐,不像是有人趁虚而入的样子,臣妾已然传太医了,晚些太医便来回话。”
燕帝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薛贵妃,知她在替姜铭恩报冤,燕帝沉思了一会看向姜铭恩:“姜公子,你为何会出现在迎春阁?”
“陛下,草民听闻舍妹铭曳去向迎春阁便想去寻她,谁知一间间屋子找过去并无铭曳踪影,却看到昏睡不醒的二公主殿下,外臣惊觉此事非同寻常,正想去找人却没想到侧妃娘娘带了一群宫人前来,二话不说就指责我为奸夫,幸而贵妃娘娘随后也来到迎春阁,不然草民真是百口莫辩,在迎春阁就被侧妃娘娘给打杀了也是有可能的!”
薛贵妃从善如流的迅速补充道:“臣妾也是江侧妃声称有秽乱之事请臣妾前来迎春阁以正宫闱的。”
江紫菱还想狡辩,但燕帝并不想多费精神听她说话,抬手制止了她:“所以现在阖宫上下都知道二公主与姜公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
薛贵妃心中一惊,隐隐已猜到燕帝的意思,但仍想再挣扎一下:“臣妾第一时间已封了迎春阁,必不让此事外泄!”
“人言可畏,封的了一时也封不了一世。”燕帝摇摇头话锋一转:“若姜公子和晏嘉已有婚约,那就另当别论了。”
“江紫菱一听连忙阻止:“姜铭恩一介白身也罢了,偏又是个带着孩子的鳏夫,怎可委屈二公主下嫁!您三思啊父皇!”
燕帝笑了笑:“当初在定南王府上,姜公子不是救过一次晏嘉吗?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对外就说从那次之后朕便同姜府约好了,只待晏嘉及笄便为二人订婚,姜公子觉得如何?”
姜铭恩突然就有了婚约,一时间虽反应不过来但也知道此事已没有转圜的余地,只得低头回禀道:“能娶到公主实在三生有幸,草民全凭皇上做主。”
燕帝满意的点点头:“朕也答应你,不让你的妹妹铭曳入大燕宫门为妃,朕会封她为公主,你也可安心了。”
无缘无故封外姓女子为公主意味着什么,在场的诸人都一清二楚。一瞬间姜铭恩和江紫菱同时抬头道:“皇上三思!”“父皇圣明!”只不过一个惊慌,一个惊喜。
江紫菱没想到峰回路转竟还是达成了目的,忍不住喜形于色,只可惜这份得意并未持续太久。
燕帝并不理会姜铭恩,只是看向江紫菱:“侧妃肚子一天天大了,又是个爱操心的,倒不好宫里宫外的乱跑别伤了胎气,日后就安心在太子府上待产吧,无诏不可出府。”
接着又看向薛贵妃:“你向来稳重能干,皇孙出世还得你多操持朕才放心,日后便辛苦你抚养皇孙长大,必要将皇孙教导的成熟稳重才是。”
薛贵妃一瞬间面如菜色,她过惯了不操心的好日子,这段时间没了张皇后,她执掌六宫已叫她心力交瘁烦不胜烦,谁成想日后还得再抚养个孩子,还不是她亲生的孙子辈!这孩子交给她那可真是个烫手山芋,打不得骂不了,整一个豆腐落灰拍不得,但也没办法,薛贵妃只得吃瘪的应下称是。
江紫菱呆在原地,她本还在为姜铭曳将去和亲畅快,可转头自己被禁足了不说,连未出世的孩子日后都无法抚养!若薛贵妃是太子生母倒也罢了,便是太子死对头的母妃!这孩子若被薛贵妃抚养长大,自己同孩子日后只怕必会被太子厌弃……一阵绝望侵袭江紫菱,情绪大起大落之下,她竟直愣愣的晕了过去。
看着乱成一团的众人,燕帝不自觉勾了勾嘴角,背着手无声离去。
人人都想让燕帝为自己做主,可人人都没从燕帝这讨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