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珩担忧:“你是谁,快放开她!”他试图挡在两人中间。
但林识越异常执着。
“你想听什么解释。”闻澜甩了甩他的手,没能甩开,于是平静地对身后的靳珩说:“你先进去吧,我有些事情要跟他聊一聊。”
“那好……”靳珩不放心地说:“有什么事情记得喊我。”
闻澜把门打开。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闻澜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这是我的隐私,没必要告诉你。”
林识越双手撑在墙上,把闻澜圈在中间,强迫她看向自己,眼神执着,仿佛得不到她的答案就不罢休。
“你觉得我和他是什么关系?”闻澜扯出一抹笑,眼眶突然泛酸:“那我和他就是什么关系。”
“所以,”林识越喉间滞涩,艰难地说:“这就是你拒绝我的答案吗?”
闻澜闭眼,不敢再看林识越脸上的表情。只有一滴眼泪自眼尾滑落,滴在林识越手背上,烫的他浑身颤栗。
“……是。”
林识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闻澜家离开的,只依稀记得她流了一滴泪。
他垂眸看着手背上早就干涸的水渍,心里却有一股无名火涌上来。
他比那个男人有钱,比那个男人长得好看,林识越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不如那个男人,闻澜宁愿选择那个男人都不选他。
砰的一声,他用力关上车门,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烦躁地从盒子里摸出根烟点燃吸了起来。
檀烟袅袅,在夜色和晚风中浮动,慢慢吹散他心底的燥意。
林识越从车窗伸出手掸了掸烟灰,突感到背后有一阵目光紧紧黏着。
他直觉向来很准,从车窗探出头,望向三楼闻澜家。
露台上亮着一盏灯散发出微微的光芒,却没有人。
仿佛一切只是他的错觉。
林识越慢慢收回视线。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闻澜抱膝蹲在露台边缘,眼眶通红着,明显刚刚哭过。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难过,只是在看见林识越近乎碎裂的眼神时抑制不住的想哭。
靳珩从厨房里端出食物,招呼闻澜:“先吃点东西吧,我想你应该饿了。”
都说哭最消耗体力,闻澜以前不信,现在却不得不信。
肚子传来阵阵恶意,她仰着泛酸的眼睛止住泪意,起身走向餐桌拿起筷子。
起初靳珩什么都没说。
等闻澜吃完了面,情绪也平复得差不多了。
靳珩把碗端回厨房,紧接着回到房间,从里面抱出来了一堆稿纸,摊开放在闻澜面前。
“抱歉,我刚才收拾房间的时候找到了这些东西,想着应该是你的。”
“这是……”闻澜盯着那堆纸看了一阵,有些微失神:“你的房间之前没人住,我就当成杂物间了。”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都是大学随便画的东西,留着也没用,我待会儿就扔掉。”
闻澜抱起那堆纸,刚打算扔进垃圾桶,靳珩就起身阻止了她。
“不能扔!”
“……为什么。”
靳珩没回答她,而是问:“你是B大的学生,导师姓张对不对。”
他神色如此笃定,让闻澜下意识点头。
靳珩忽然笑了笑:“算起来,我应该是你的师兄。”
“师兄?”闻澜艰难地把这两个字和他联系在一起。
靳珩重新坐下来,“我在B大读研时,常常听导师提起过她带的一位本科生,说她很聪明很有天分,毕业设计是所有作品中做得最好的。”
“我想这个人应该是你。”靳珩说:“这些手稿就是你当时设计的作品。”
闻澜思绪像被带回了很久前,笑了笑:“没想到她老人家竟然还记得我。”
“导师说你毕业之后去做了演员,当时我们所有人都以为你会去航天所。”靳珩语气逐渐急促起来,忍不住问:“但你……为什么要放弃。”
闻澜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一开始会觉得痛苦不堪,可现在内心只剩下了平静。“当初遇到了一点困难。”
靳珩皱眉,眼里有深深的惋惜。他自己从事的就是航天相关,知道研究这一行的艰难,更惋惜闻澜当初的才华。
“你当初的作品即使放到现在也很有应用价值,但是你……放弃了。”他指向闻澜抱着的手稿。
闻澜垂眸,沉默半晌。曾经引以为傲的东西,现在于她而言不过废纸一堆。
她把所有手稿交给靳珩:“如果这些东西对你们有用的话,送给你。”
她转身想回房间。
“我不是这个意思!”靳珩说,“如果你想继续当初的研究,我可以帮你,我可以带你出国。”
闻澜脚步顿住,最终还是没有回头:“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我很满足。”
*
林识越回到家后越想越气,一个人在阳台抽烟,不知不觉烟盒都见了底,他却依旧觉得心底烦闷。
点燃最后一支烟的时候,裴聿的电话打了过来。
那头,他们刚结束聚会,清场时发现了个无人认领的包包。
“嫂子好像落了个包在我这儿,你问问是不是她的?”
林识越烦躁:“我怎么知道?”
“谁又惹你了。”裴聿平白被他骂了一顿,委屈得不行:“你怎么跟吃了枪子似的。”
“关你屁事。”
裴聿:“……”
好人真是难当。
“那既然不是嫂子的,我赶明儿让人给放到失物招领去了?”裴聿试探问。
林识越果然顿住了。
他想起闻澜刚才在楼道里着急找包的样子,最后还是于心不忍:“你给她送过去吧,万一真是她的呢。”
“好嘞!”裴聿刚答应。
“……算了。”林识越不放心,“你做事粗心大意,万一弄丢了怎么办,明天我去你那一趟。”
裴聿:“……”
想见人家就直说,用得着拿他当枪使。
挂断电话,林识越望着无边夜色,心里却全是闻澜的模样。
望着望着,他出了神,手里的烟慢慢燃烧,烫到了他的无名指才回过神来。
“嘶……”
他盯着那道被新烫出来的月牙形伤疤,咬紧牙根,暗骂了自己一句。
至于么,不就是一个女人。
他林识越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几秒后,他又暗骂了一句。
艹!
还真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