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熵的手指还停在半空，公式之花微微颤动，像是在回应他刚才那一句“成了”。他收回手，指尖残留着一丝温热的矢量波动，像刚碰过一块通电的芯片。
他没再看那朵花，转身走到战术终端前，把U盘插进接口。屏幕上跳出一串绿色字符：【神经稳定协议加载中……】他靠在桌边，闭眼等了几秒，体内的太阳流和虚空频率终于不再打架，脑袋也不再像被两股力拉扯的弹簧。
“勉强能动。”他嘟囔着，顺手从兜里摸出一副老式虚拟战网头盔，塑料外壳上还贴着“E级学员专用，禁止越级使用”的标签。
头盔一戴，眼前瞬间黑了半秒，接着跳出加载界面——【梁山演习·虚拟战场接入中】。林熵刚想吐槽这破系统连个开场动画都做不好，视野已经炸开一片金光。
矢量视觉自动展开。
山势、风速、空气密度、敌我单位的动能轨迹，全在他眼前拆解成五颜六色的箭头和线条。重力方向标得比导航还清楚，连一只飞鸟翅膀扇动的反作用力都被标成了淡蓝色小箭头。
“哟，这地形不错。”他低声说，目光锁定山体西侧一处岩层。那里有个重力异常点，数值波动极小，普通人根本察觉不到，但在他眼里，就像黑夜里的LED灯。
他掏出战术平板，画了个圈，标注：【反重力陷阱预埋点】，又补了句备注：“动量守恒，咱得玩出点浪漫。”
加载完成，林熵的虚拟形象出现在战场边缘——一身洗得发白的E级作战服，外罩那件标志性的白大褂，裤兜里还鼓鼓囊囊塞着一包没拆的泡面。
“哟，这不是实验室那个咸鱼吗？”旁边一个D级学员扭头看了眼，“听说他上回搞了个白洞，把自己炸得鼻血直流，现在还敢上战场？”
“人家可是‘基因革命先驱’。”另一个学员阴阳怪气地接话，“说不定待会掏出个公式炸弹，直接把孙悟空炸回花果山。”
林熵假装没听见，低头检查白大褂内侧的口袋——微型矢量增幅器还在，按钮一按就能屏蔽空气阻力三秒，够他跳上山顶了。
“系统提示：E级战俘营已激活，倒计时三分钟，敌方主将即将入场。”
广播刚落，对面山顶轰然炸开一道金光，孙悟空扛着金箍棒大步走出，身后跟着一队精英小队，个个装备精良，战甲泛着红光。
“兄弟们，对面那个穿白大褂的，谁拿下他，奖励一瓶抗衰药剂！”孙悟空咧嘴一笑，棒子往地上一杵，震出一圈冲击波，百米内的碎石全被掀飞。
林熵抬头看了眼，默默掏出小本本，翻开一页写着“高能体战斗模式分析”。
“第七次蓄力时动能最大，偏转角控制在4.8度最稳。”他一边记，一边把增幅器贴在后腰，“这波我算过了。”
倒计时结束，敌方小队立刻压上。林熵没动，等第一波火力扫过，他才启动增幅器，反重力一跳，整个人像踩着无形台阶，三步蹿上山顶。
“哎？那家伙怎么上去了？”有人惊呼。
“管他呢，开火！”
子弹、能量炮、震荡波齐齐轰来。林熵站在崖边，眼皮都没眨，矢量视觉全开，所有攻击轨迹在他眼里慢得像蜗牛爬。他轻轻偏头，两指一夹，竟把一颗子弹的动量矢量拧了个弯，反手一弹，打中了敌方炮台的能源阀。
“砰！”
炮台炸了。
“谁干的？！”操作员大喊。
林熵已经蹲在岩缝边，把反重力装置塞进裂缝，指尖一推，矢量场悄无声息地与地壳应力耦合。
“搞定。”他拍拍手，“等你发力了，猴哥。”
孙悟空果然没让他等太久。
“小的们，压上去！让我会会这个穿白大褂的书呆子！”
他扛棒冲锋，每一步都震得山体抖三抖，金箍棒高高举起，第七次蓄力，空气都被压缩出环形波纹。
林熵闭眼，矢量视觉全开。
世界瞬间变成一张巨大的动态公式图。金箍棒的动量矢量像一条火红的巨蟒，直扑而来，目标正是他脚下阵地。
“就是现在。”
他右手微抬，意念一动。
反重力层激活。
重力方向，在接触岩层的刹那，倒置。
“咚——！”
金箍棒砸下，冲击力没传进山体，反而被完全反弹。棒体像被无形巨手抽了一记，顺着原轨迹狠狠弹回，速度比来时还快。
“啥？！”孙悟空瞪眼。
“啪！”
金箍棒正中他脑门，把他自己打得倒飞出去，一路撞塌三座掩体，最后卡在悬崖边一棵树上，棒子还冒着烟。
全场静了两秒。
“他……他把猴哥的攻击反弹了？”
“那不是反弹，那是动量守恒！”
“动你妹！谁见过重力能倒着来的？！”
林熵站在山顶，摘下眼镜，用袖子擦了擦，又推回鼻梁。
“牛顿管不了我，”他笑了笑，“但动量守恒……得听我的。”
他话音刚落，敌方主阵地突然发出警报。刚才那一击引发连锁反应，山体应力失衡，整片阵地开始塌陷。能量塔一座接一座倒下，指挥所直接滑进了峡谷。
“系统提示：敌方核心阵地已摧毁，E级小队胜。”
林熵长舒一口气，正想从兜里摸泡面泡上，眼角余光忽然扫到战场边缘。
那处重力异常点，还在波动。
不是演习设定。
是真实的矢量扰动，频率和第24章卡尔投影出现时一模一样。
他瞳孔一缩，立刻调出战术平板，回放刚才的战斗数据。金箍棒反弹瞬间，系统日志里跳出一行加密记录：【异常代码段：克莱因瓶拓扑结构，已归档】。
“有意思。”他低声说，“连演习系统都开始记我黑账了。”
他刚想进一步追踪，平板突然黑屏。
再亮起时，桌面多了一个空白文档，标题是：【你看见的，不是全部】。
林熵盯着那行字，手指慢慢移到删除键。
文档自己动了。
光标闪了两下，打出一行新字：
“你上次写的公式之花，开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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