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有事，先告辞了。”
安若素还没反应过来，灵泽已然起身。
她慌忙和王萱道别，转身追上灵泽的脚步。
安若素心中疑惑：这神不是乐于助人吗？怎么不帮王萱找弟弟？
不过，还好他没多问几句王早的事儿，不然，她怕是又要挨上几鞭子。
忽然，一道淡淡的蓝光笼罩上自己。
安若素吓了一跳：“什么玩意儿？”
“无碍，我们跟上她。”
灵泽给二人下了隐匿禁制。
跟着王萱回家，果然没被她发现。
王萱住的地方很偏僻。
几间低矮的平房围城一个杂乱的大院子。
地方不大，看样子住了十多号人。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坐在门口，摘着豆角。
另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儿，用树枝戳着地上的蚂蚁玩儿。
院子里闹哄哄的，有洗衣的妇人、做饭的老人、劈柴的汉子……
烟火气十足。
“怎怎么了？”安若素见灵泽停下脚步，不由问道。
没被主人家邀请，灵泽自是不会进去的。
他只是在大院子周围默默转了圈儿，对安若素道：“走吧。”
安若素被他这通稀里糊涂的操作弄晕了头。
这神什么意思？
跟来瞧瞧，又走了？
什么也不说，还真是座万年老冰山，硬得硌牙。
他面无表情穿梭在修士群中，安若素得小跑才跟得上。
她边跑边传音给寒辰。
依旧无人应答。
又尝试联系娇娇。
娇娇那头也是毫无反应。
她面色逐渐凝重。
竟是一不留神撞上了堵墙。
“哎呦！”她捂着额头上的小包，痛得龇牙咧嘴。
灵泽停下脚步，语气平静地问：“怎么了？”
平静之下，是他自己都毫无察觉的担忧。
“没……没什么……”安若素“斯哈”喘气，表情可不像没事儿的样子。
刚刚那一撞，有些猛了。
她从随身的药箱中，翻出一瓶药，纤纤玉指一勾，清凉的药膏顿时消减了大半的痛楚。
“我联系不上师弟，我有些担心他。”
她自是不敢说出王早的事儿。
当务之急，还是先确定寒辰的安危。
“那只雪狼？”
“嗯。”
“你身上可有他的东西？”灵泽语气淡淡。
“哦，有的有的。”说着，安若素从手腕上退下个金镯子。
这还是之前寒辰追娇娇时，她趁火打的劫。
灵泽看着少女急切的模样，再看看那只与其衣着打扮完全不相符的金镯子。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面无表情接过金镯子，指尖亮起一丝淡淡的蓝光，只轻轻在那沉甸甸的金镯子一点。
片刻后，他道：“无性命之忧。”
安若素松了口气。
突然好奇：“这是什么术法？很厉害的样子。”
“追魂术。”
安若素眼睛一亮。
灵泽告知她心决，又演示了遍，道：“你试试？”
安若素心情激动地接过镯子，像模像样地，指尖亮起淡淡红光，在那镯子上一点——
一股奇怪的感觉涌进她的指尖。
明明是冰凉之物，却能感受到温度……还有脉搏的跳动。
“感受到了，证明他还活着。”
安若素兴高采烈地“嗯”了一声。
这术法不错。
她挺喜欢的。
……
两人在西雀离国转了一圈，并未发现什么线索，于是决定回石屋找娇娇。
这次没走雪松林，而是绕了远路，以至于到石屋的时候已是深夜。
旷野雪地，满天繁星。
若非知道二人遭遇过什么，还真以为这是对月下约会的有情人。
石屋的洞口挂着厚厚的草帘子。
安若素踌躇要不要上前，毕竟大半夜的打扰到老人家实在不好。
没想到灵泽已经掀了帘子进去。
“哎你！”
这神委实没有礼貌。
没想到老妇人还没睡。
她就这么呆呆地坐在门口，安若素差点撞上她。
“你们找谁啊？”老妇人苍老的声音在黑黝黝的石屋里回荡，让人不自觉毛发悚立。
安若素捂着狂跳的心，问道：“老婆婆，昨日和我们一道来的红衣女子，还在您这儿吗？”
“没有。我下工回来的时候屋里没人。”
听到这个回答，安若素不由失望。
“在等谁？”灵泽问。
“我在等小早儿，他今天还没给我送吃的呢。”老妇人似乎有些生气。
安若素忍不住望向灵泽。
石屋里太黑，她看不清灵泽的表情，只能看见他那双静如湖面的眼睛。
“那我们不打扰了。”说完，灵泽转身出去了。
安若素赶忙追上：“等等等等我。”
“你师父不在这儿。”
“我听见了。”安若素莫名烦躁。真是邪了门了，四个人进的雀离山，如今只剩下他二人。
一个失踪，一个失联。还真是应了这山名——确离山。
“先找个地方休息吧，等明日天亮再找。”灵泽语气淡淡。
安若素诧异：神仙居然也要休息。
可她没时间多想，就见灵泽找了块避风的大石头，盘腿打坐。
安若素：……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两人看见王姓老妇人从石屋出来。
“你们怎么还在这儿？赶紧走吧。”她摆摆手，像是自言自语，“老太婆我要上工了。”
灵泽突然问：“雪松林很危险吗？”
老妇人脚步一顿，回头时，眼神中竟是狠厉之色。
她胸口上下起伏，似乎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压下莫名的怒火：“你们去那儿干什么？”
灵泽说：“不是我们去那儿的，是有人带我们去那儿。”
安若素很想捂住灵泽的嘴。
但灵泽继续道：“就是你口中的小早儿。”
老妇人眼神陡然一变，目露杀意。
“老太婆我在这儿多年，守的就是棠溪皇室的秘密，没想到被你们两个外乡人知道了。不能留不能留了！”
老妇人周遭的气息忽然一变，只见她身手矫健、姿态轻盈，哪还有半分老态龙钟的模样。
手中的拐杖忽然生长，稳稳当当地重重朝安若素脑袋上砸来。
安若素轻轻一跃，险险避开。
只见那拐杖落下之地，竟是硬生生砸出了三尺多深的雪坑。
她心中大骇：这老妇人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