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踏入屋子,周身气息仿若寒冬风暴。
冷峻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所到之处,众人皆觉一股无形重压,不自觉噤声,空气仿佛瞬间凝结。
桑叶被他这神情也吓了一跳,映像中,阿远一直是憨傻温和性情。
至少,从未对自己大声说过一句话。
对于她的话,阿远一向也是言听计从,从不违背。
妥妥的唯毒。
刘氏被阿远吓得一哆嗦,哭声都顿了半拍。
却还是强撑着喊道:“怎么?想打人?我告诉你阿远,你今天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就让赵权去告官,让你蹲大牢!”
“你大可去告试试。”阿远没有被他吓住,抄起锄头准备给她点颜色瞧瞧。
“阿远!”桑叶厉声喝住他,上前一步挡在阿远身前。
她个头不及阿远肩膀,此刻却像棵迎着风的青竹。
脊背挺得笔直,“对付这种人,拳头是最没用的东西。“
她转过身,目光扫过围观的人群,最后落在刘氏身上。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刘氏说我家偷了你的东西,敢问偷了什么?何时偷的?有谁看见了?“
刘氏被问得一愣,支支吾吾道:“我...我昨天晒在院里的花布就没了,定是你们偷的!,你家离我家最近,”
“哦?“桑叶挑眉,“你家的花布是什么样子?有几尺长?染了什么花样?“
刘氏哪里说得上来,只能胡诌:“就是...就是最时兴的牡丹花样,红底的!“
“巧了。“桑叶冷笑一声,转身进了房间。
片刻后拎着一卷布出来,“我家是有块红底牡丹的花布,却是前几日从镇上张记布庄买的,掌柜的还特意在布角盖了章。刘氏要不要仔细看看,这是不是你丢的那块?”
她将布卷往桌上一摊,果然见角落盖着个小小的“张“字印章。
围观的人里有去过镇上的,都点头说张记布庄确实有这规矩。
刘氏的脸瞬间白了几分。
“你...你这是混淆视听!”刘氏强撑着喊道,“就算布不是你们偷的,我这胳膊总是在你家摔断的!你们就得赔钱!”
“赔钱???”桑叶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弯腰捡起刘氏刚才没来得及藏好的靛蓝粗布,“你怀里揣着我家刚买的新布,翻墙进来偷东西,被我撞见了,一着急,摔了自己反倒要我们赔钱?这是什么道理?”
她将粗布举起来,对着围观的人说:“大家看看,这布是我三天前从李屠户家换的,用两斤腊肉换了五尺布,当时王大娘就在场,亲眼看着李屠户帮我卷的布,布头还留着他割肉时沾的油渍,王大娘,您帮看看,是不是这块布?”
人群里的王大娘赶紧点头:“没错,那天我确实在场,这布就是桑叶的。”
刘氏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还想争辩。
却听桑叶继续说道:“再说你这胳膊,刚才摔倒时我看得清楚,不过是磕在磨盘上,若是真断了,此刻早就疼得晕过去了,哪还有力气在这儿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