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尔忱和母亲分开后,就去看自己的甜品大业进行得怎么样了。
一踏进院子,张大年就兴冲冲的过来禀报:“东家,我做出了好多甜酥,秋雁姑娘也蒸了饼,我就自作主张,按照东家之前所说的,用一些甜酥抹上了发面饼。”
成品被端到赵尔忱面前,赵尔忱尝了一块,张大年不愧是专业的,她好像只说过发面饼上抹一层甜酥,他就无师自通将几块抹上甜酥的发面饼叠起来,中间的甜酥还放了一些水果块,吃着像桃肉和西瓜,口感丰富了许多。
“做得好,张掌柜。”赵尔忱不吝于表扬有功之人,又命秋雁去针线房取几卷布匹,张掌柜走的时候让他带上。
张大年红光满面的谢了又谢,说道:“东家,今日还要做什么糕点,都尽管吩咐,我都能做出来。”
小果插嘴问道:“侯爷,给这个糕点取个什么名?”
取什么名吗?要不就叫生辰蛋糕吧,虽然这个糕点里头没有蛋,不过也能误导同行几天,让他们晚几天复制出来。
赵尔忱脑海中浮现出现代小孩在父母的陪伴下吹蜡烛吃蛋糕的场景,还有赵夫人满含泪水的吃着长寿面,两个画面在她脑海中交织。
“就叫白头糕吧。”赵尔忱说道,“小孩过生辰吃了,健康无忧到白头。”虽然甜酥并没有特别白,用的是羊乳,所以有一些淡黄,不过叫白头糕也说得过去,也不犯了忌讳。
“这个名字好,这个糕点白白净净的,我还担忧有人嫌素净呢,如今有了这个噱头,就不怕不好卖了。”秋雁率先响应。
张大年也附和道:“对,对,本来我还想着用苏木、栀子和紫苏给甜酥上色呢,如今看来是不用了。”
赵尔忱说道:“不,还用的,如若只有孩子过生辰的客人才买,那还是太少了,咱们平时也得卖。”
“那染了色的就叫蛋糕,日常卖的,若是加一点钱,就再送一块白头糕,给寿星生辰时吃。”最好平日里和生辰都来买她的白头糕点。
“若是有人单买白头糕呢?卖不卖?”张大年提出疑问。
赵尔忱想了一会儿,说道:“单买白头糕点的应该不会多,毕竟这东西不便宜,能来咱们店的也大多不缺那点钱。”
“卖就卖吧,不过你记住我的话,隔夜的糕点不卖。”
张大年惊呼:“东家,咱们店有冰窖,糕点不会坏的,没有谁家的糕点隔日不卖。”
“不行。”赵尔忱摇了摇头,“就算有冰窖,昨日做的糕点还是不如今日现做的新鲜。”
“等等,你是说那些糕点铺都会卖昨日的糕点?”赵尔忱反应过来,兴奋的询问。
张大年不明所以的点点头,“那是自然,但凡上档次些的店,店里都有冰窖,食物放一夜也不会坏,大家都会把昨日剩下的拿出来照样卖。”
赵尔忱斩钉截铁的说道:“他们照样卖隔夜的,咱们不卖,张掌柜,你一定要让每个伙计都牢记这句话,还要立个牌子在糕点面前,写明隔夜的糕点不卖,但凡有客人问起,伙计要拍着胸脯保证他们面前的都是新鲜现做的,绝对没有过夜的糕点的。”
其实很多生意火爆的铺子,也很少有卖剩下的食物,但不妨碍赵尔忱拿不卖隔夜当噱头,第一个打出这个旗号。
没错,赵尔忱只做高端市场,用昂贵的蛋糕和不卖隔夜来满足富贵人家的优越感,有了这个噱头,赵家点心铺的名声就能打出去。
若是只做低端市场,没有富贵人家背书,普通人家也不大会吃蛋糕,毕竟蛋糕比起其他糕点还是不怎么实惠,成本在那呢。
但要高低端市场双吃呢,成本不好把握不说,有钱的客户也不一定乐意买账。
“东家,不卖隔夜的糕点,那隔夜的糕点怎么处理?”
这可把赵尔忱难住了,要是物质丰裕的现代社会,倒了也就倒了,或者让员工带回家吃也行。
可放在生产力低下的封建社会这么浪费食物,感觉要遭天谴,天谴不天谴先不说,她要是在天子脚下把浪费食物的名声传得这么响亮,将来仕途都不好走,给人家递现成的把柄。
给伙计们带回家吃了吧,她也不敢保证长久以来会不会有人刻意剩下大量糕点,毕竟这玩意儿贵,能拿出去卖钱。
“这个我想一想,回头再告诉你。”
“那,东家,这蛋糕应当做得多大?那白头糕应该做得多大?”张大年想到了最关键的问题——成本。
“你去铁匠铺定做几种锅,六寸、八寸、十寸和十二寸,还有三寸的,三寸的锅单做白头糕,所有白头糕都统一三寸,这是给寿星吃的,至于蛋糕看客人想要哪个尺寸。”
“不仅尺寸,还有层高,你看你做的蛋糕只有一层,上面是不是还空着这么大的地方?你可以把小两寸的面饼放上去,再做一层,一直能做到五层,最上面一层就放白头糕。”
张大年怕自己记不住,早就从怀里掏出一个本子,用炭笔写写画画,小果凑过去一看,前一页都是做糕点的心得经验。
赵尔忱说得口干舌燥,突然想起最重要的一点:“张掌柜,蛋糕上还可以画画,不过这个本事你得跟我学。”
张掌柜懵了:“东家,我们店里的糕点上都有花样,用不着学。”
“那不一样,你看这甜酥软绵绵的,在上头作画怎么和平常的糕点一样。”赵尔忱想了想,“不过在蛋糕上作画,张掌柜你还是专门寻个人来比较好,这太耗时间了,当掌柜的又要忙店里的事。”
张掌柜也好奇在蛋糕上作画和在糕饼上作画有什么不一样,答应道:“行,我回去就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明日带她来学画。”
赵尔忱和张掌柜商议好了蛋糕和白头糕怎么卖,这时一小厮进来了,说道:“侯爷,门口来了个七八岁的男孩,说要找他爷爷,他爷爷叫张大年。”
张大年愣了一下,忙和赵尔忱拱手道:“东家,是我孙子来了,不知家里出了什么事。”大概是他的老妻不好了,从前孙子也来做工的地方找过他,那回他妻子差点就去了。
赵尔忱见他家里有事,张大年还心神不宁的样子,想起之前杨奕对他的调查,他家有个病重在床的妻子,体谅道:“既然你家里出了事,那你便回去吧,把家里的事处理妥当了再来。”
“多谢东家。”张大年来不及说更多的话,道完谢转身急急忙忙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