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玄幻小说 > 系统携行溯回华夏觅十世善人 > 第31章家人的牵挂乃是最珍贵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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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陵和长云离开的那天,云锦山的雾气特别浓,像扯不开的白纱。褚枭站在山门口挥手,看着他们的身影被雾气吞掉,直到再也看不见,才慢慢转身回了院子。

他在山里又待了三天。直到暮色漫过石阶,他才从怀里摸出从系统兑换地跨域传送符,回到了京都!

懒散地走在街上,卖糖人的小贩推着车吆喝,一切都和五年前没两样,又好像哪里都变了。他拢了拢衣襟,看着眼前车水马龙的街景,忽然有些恍惚。

“先去看看阿父阿母。”他低声自语,脚步转向城东的方向。路过当年常去的布庄,老板娘正隔着柜台和客人说笑,看见他时愣了愣,随即笑着招呼:“这位公子面生得很,要买些料子吗?新到的云锦可俏呢!”

褚枭笑着摇了摇。他加快脚步,拐过两条巷弄,就看见那扇朱漆大门。这些年和宋意书信来往,时不时会告诉他家里的情况!

褚枭抬手叩门时,指腹触到冰凉的铜环,心里竟有些发紧。门“吱呀”开了道缝,管家探出头,陌生地问道:“公子,请问有什么事吗?”

褚枭还没来得及应声,院里就传来阿母的声音:“李伯,谁呀?”脚步声渐近,阿母穿着件月白的家常衫子,鬓角竟添了些银丝,看见他时,手里的绣花绷子“啪”地落在石阶上,线轴滚了一地。

“枭儿?”李氏的声音发颤,眼圈瞬间红了,几步冲过来抓住他的胳膊,指尖冰凉,却攥得很紧,“真是你?你这孩子……跑哪儿去了这么多年!”

正说着,褚鸿业从书房快步走出,穿着长衫的背影比记忆里佝偻了些,看见他时顿在原地,手里的书卷滑落在地,半晌才哑着嗓子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褚枭望着眼前鬓角染霜的父母,鼻子一酸,忽然明白——所谓的任务,或许从来都不是找到什么、完成什么,而是让他在兜兜转转后,看清自己心里最牵挂的到底是什么。

褚鸿业对着管家吩咐道:“李伯,你这就往宋府跑一趟。”

李伯忙不迭地应着:“老爷,您吩咐。”

“告诉宋老爷,”褚鸿业顿了顿,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暖意,“就说我家枭儿回来了,让他们晚上务必过来聚聚,就咱两家人,热热闹闹吃顿便饭。”

他特意加重了“便饭”两个字,眼角的笑纹却藏不住——宋意是褚枭的表哥,这些年对褚家照拂颇多,褚枭离开的日子里,宋意比谁都关心,如今孩子回来了,自然要第一时间让他知晓。

李伯这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哎!老奴这就去!这就去!”他小跑着往外走,路过褚枭身边时,还不忘上下打量他两眼:“原来是经常念叨的公子,总算回来了。”

褚枭望着李伯匆匆远去的背影,心里暖烘烘的。李氏已拉着他往屋里走,絮絮叨叨问着路上的光景,褚鸿业跟在后面,时不时插句话,问他身子骨怎么样,有没有受委屈。

李氏拉着褚枭的手下,指尖一遍遍摩挲着他手背上的薄茧,眼眶红得像浸了水的樱桃:“你这孩子,在外头肯定受了不少苦吧?看看这手,糙得的。”她伸手想去探他的额头,又怕碰着什么似的缩了缩,最后只是哽咽着,“饿不饿?灶上每天都会温着你小时候爱吃的糯米糕,我这就去给你端来。”

褚枭忙按住她的手,笑着摇头:“阿母,我不饿。您坐着歇会儿,我给您讲讲这几年的事。”

褚鸿业站在一旁,没像李氏那样掉眼泪,可眼神里的心疼却浓得化不开。喉结动了动,才沉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身子骨要紧,这几年……没生病吧?”

他说着,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就往外走:“我去把库房里那盒长白山的人参取来,让厨房炖了给你补补。”

“阿父,不用麻烦。”褚枭想拦,却被李氏按住了。

“让他去。”李氏抹了把眼泪,声音软下来“你阿父啊,这几年嘴上不说,心里头天天惦记你。前阵子听人说南边有个年轻人像你,他连夜就备了马要去找,还是被我拦下来的。”

褚枭心里一酸,望着褚鸿业匆匆走向库房的背影,忽然觉得鼻子堵得厉害。他原以为自己只是借了这具身体完成任务,可此刻被这沉甸甸的牵挂包裹着,才明白所谓的“褚枭”,早已和他自己的心跳缠在了一起。

他该怎么告诉他们,他只有半年时间!

忽然觉得,这半年时光,或许会是他这趟任务里,最珍贵的馈赠。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李氏正絮絮叨叨说着家里的事,说后院的石榴树今年结了满枝的果子,就等着他回来摘。

褚枭静静听着,时不时应一声,心里像揣了个暖炉,熨帖得很。他知道这温暖只有半年,可此刻,他只想把这些细碎的温柔,一点点刻进心里。

正说着,院外传来李伯欢快的声音:“老爷!夫人!宋老爷和宋公子他们来了!”

李氏眼睛一亮,忙拉着褚枭起身:“快,你舅舅和表哥来了,他们见着你,不定多高兴呢!”

褚枭起身来到门前,望着前方风尘仆仆的身影,眼里泛起一丝歉意,又藏着难以言说的动容。他们来得这样快,衣摆还沾着赶路的尘土,呼吸带着急促的微喘——显然是接到消息就马不停蹄地赶来,半分没有耽搁。这份急切,这份匆忙,无一不在诉说着他们藏不住的牵挂。他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堵在喉头,最终只化作一句轻声的“对不起……”,尾音里缠着复杂的暖意。

“臭小子!你是欠打啊!敢不打招呼消失。”宋均笑着捶了他胳膊一下,力道不重,却带着熟稔的亲昵,“听说你回来了,谁还坐得住?再慢些,怕你又跑了。”

“枭儿,这些年还好吗?为兄担心你只报喜不报忧。”宋意心疼地问道。

褚枭看着他们眼角眉梢的真切关切,忽然明白,所谓牵挂,从不是单方面的惦念。你走的每一步,身后都有一群人攥着心计数,只等一个消息,便即刻奔赴而来。

褚枭迎上去时,脚步都带着点仓促的暖意,哽咽地喊:“舅舅!哥哥!”

一切话语都在这声叫喊里……

宋意抱着褚枭,千言万语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宋均走过来,抬手想拍他的肩,又怕碰碎了似的缩回去,最后只是红着眼圈笑:“长高了,也长结实了。”

褚枭望着眼前的人,鼻子一酸,忽然觉得眼前像场梦。他总以为自己是来完成任务的过客,却不知何时,早已把这里当成了家。

暮色漫进朱门,廊下的灯笼被点亮,暖黄的光落在每个人脸上。褚枭看着他们忙前忙后地吩咐厨房备菜,听着宋意絮叨这几年的琐事,忽然明白系统给的那半年时间,不是让他来告别的,是让他来好好看这里人心的温暖。

饭桌上的热气还没褪尽,宋意就拽着褚枭往棋盘前走,手里还捏着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来,杀三局!输的人负责洗今天的碗。”

褚枭笑笑:“哥哥,输了可不许耍赖!”

褚枭刚坐下,宋均就端着茶杯凑到宋意身后,慢悠悠地说:“意儿,先别急着落子,你看他这棋路,明显想占右上角的星位,你得先守中腹。”

另一边,褚鸿业也不含糊,把剥好的橘子塞给褚枭,眼睛盯着棋盘:“别听他的,中腹是陷阱,他想引你深入。你先抢边路,稳扎稳打。”

棋盘上黑白子刚落了没几颗,两边的“军师”就吵了起来。

“哎我说妹夫,你这是教他耍无赖啊,边路哪有中腹重要?”宋均放下茶杯,手往棋盘上一比划,袖子差点扫翻装棋子的瓷罐。

褚鸿业挑眉反击:“兵不厌诈懂不懂?倒是大舅哥,总教唆意儿走险招,输了算谁?”

宋意和褚枭反倒成了局外人,看着两位长辈争得面红耳赤,忍不住相视而笑。

“要不……咱先让他们俩下一局?”褚枭憋笑着提议。

宋意立刻附和:“好主意!阿父,姑父,你们来!”

宋均和褚鸿业对视一眼,竟真的撸起袖子坐到了棋盘前,刚才还针锋相对的两人,此刻倒像模像样地比起了棋。宋意趁机塞给褚枭一块蜜饯:“你看,这才是他们的真实目的。”

褚枭含着蜜饯,看着棋盘旁争执不休的长辈,听着厨房传来阿母和宋大娘说笑的声音,忽然觉得这吵吵闹闹的光景,比赢棋更让人心里踏实。窗外的月光透过窗纸洒进来,落在棋盘上,把每一颗棋子都照得温润发亮。

他知道这样的日子不多了,可此刻被这群人围着,听着他们絮絮叨叨的家常,感受着那份不用言说的亲近,忽然觉得,半年或许也足够了——足够把这些温暖的碎片,拼成一幅完整的画,藏在记忆里,慢慢回味。

夜深时,宋意本想离开,但被褚枭以久未相见,想促膝长谈为借口留下他。

褚枭觉得他应该把自己的事情告诉宋意,他走后,多一个人劝说也是好的!

众人送走宋均后,李氏和褚鸿业也回房休息,只剩下褚枭和宋意。

李氏刚想躺下,又担心两孩子聊得太晚。饿着了。所以和宋大娘去给他们煮醒酒汤和点心。

褚枭给宋意倒了杯热茶,宋意却忽然收了笑,目光沉沉地望着褚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地茶盏。

“枭儿。”宋意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不容错辨的凝重:“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褚枭喝水的手顿了顿,抬眼时正撞进宋意探究的目光里。那双眼睛总是这样敏锐。

他淡淡笑了笑,把茶盏放回桌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哥哥这双眼睛,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宋意却没接他的话,只是往前倾了倾身,语气里带着急切:“你这几年在外,到底经历了什么?回来了,你虽笑着,可眉宇间总藏着股说不出的……落寞,不像走南闯北该有的样子。”

“哥哥……我……”千言万语褚枭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宋意定定地看了他半晌,眼里的急切慢慢沉淀下来,最后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罢了,你若不想说,我也不逼你。但你记住,无论出了什么事,宋家永远是你的后盾。”

褚枭心里一暖,抬头时正看见宋意眼里的坚定。他忽然觉得,这样敏锐的性子,于仕途而言或许真是好事——能看透人心,能辨明利弊,却又守住了心底的柔软。

他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落在宋意耳边,却带着千斤重的力道。他望着茶盏里漂浮地茶叶,指尖微微发颤:“哥哥,我身体……怕是不好了。”

话音刚落,就听“哐当”一声脆响——宋意手里的茶盏脱了手,滚烫的茶水泼在棋盘上,溅湿了衣袖。

“什么?”宋意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不敢相信地瞪着褚枭,眼里的震惊几乎要溢出来,“你说什么胡话!怎么会?你才多大年纪,前几日你还在家书中说一切安好,怎么突然就……”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想起什么,脸色“唰”地白了。难怪褚枭突然回来,他家书中还说再游荡几年……,此刻宋意心痛地像针一样扎进心里。

“什么时候的事?”宋意的声音发颤,伸手想去抓褚枭的手腕,却又猛地顿住,怕碰碎了似的悬在半空,“找医工看过了吗?京城最好的医工我都认识,我这就去请!”

他转身就要往外冲,却被褚枭拉住了。褚枭抬起头,眼底没有惊慌,只有一种平静的坦然,像知道花期将尽的花,安静地等着风来:“没用的,哥哥。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名医,只要听说谁比较厉害,我都去了。可是所有人都说相同的话,治不好的。”

“不可能!”宋意红了眼,反手攥住他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你骗我是不是?你刚回来,怎么会……”

他话说到一半,看见褚枭眼里的神色,那些反驳的话突然哽在喉头。那不是玩笑,不是试探,是一种看透了结局的平静,让人心慌。

李氏和宋大娘端着醒酒汤和点心,想着两兄弟多年未见,一定会聊很久,怕他们饿着。没想到会听见如此难以接受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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