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圣诞罐的星光与跨年夜的火
圣诞酱的赶工从清晨持续到深夜。腌菜坊的灯亮得像颗小太阳，王小虎守着真空机，包装袋从履带里滑出来，印着圣诞树的罐身裹着透明膜，在灯下闪着细碎的光；张婶领着妇女们贴标签，指尖在“来自中国大荒”的英文字样上摸了摸，笑着说：“咱这罐酱，要漂洋过海去给外国人过节呢。”
林晚秋抱着娃在灶前熬酱，锅里的草莓山楂酱咕嘟着冒泡，甜香漫出灶房，缠在刚封好的坛口红绳上。陈默帮着往罐里灌酱，勺子舀得稳，每罐都不多不少正好装满。“德国的超市要提前一周上货，”他擦了擦额角的汗，“明天就得装车，不能耽误船期。”
阿明蹲在旁边帮着拧罐盖，汉语说得比刚来时长进太多：“我……给师父寄两罐，让他尝尝圣诞味。”老李蹲在地上抽旱烟，烟杆往坛沿磕了磕：“寄！顺便把山楂节的照片也寄过去，让他看看咱大荒的热闹。”
忙到后半夜，一万罐圣诞酱终于装完了。卡车停在院门口，司机师傅裹着棉袄跳下来：“这要是晚一天，海关那边就赶不上圣诞档期了。”陈默往他手里塞了罐刚熬的热酱：“路上饿了就吃，暖身子。”师傅接过罐笑：“你们这酱比红烧肉还香，明年我也来山楂节凑凑热闹。”
送走卡车，众人瘫坐在石凳上歇脚。苏瑶举着手机喊：“德国采购发消息了！说收到样品了，夸这酱是‘圣诞最好的礼物’！”她把手机递过来，屏幕上是采购拍的照片——圣诞树下摆着排大荒的酱罐，旁边放着块刚切的面包，看着就暖。
陈默给娃剥了颗冻草莓，甜汁滴在娃的衣襟上，他用指腹轻轻擦掉：“等跨年夜，咱在院里烧篝火，让老社员们都来热闹热闹。”林晚秋点点头，望着窗外的月亮笑——月光落在堆成山的空罐上，像撒了层银粉。
跨年夜那天，村里早早就忙开了。张婶蒸了两笼花糕，里面放了新炒的向日葵籽；老李扛着柴火在院中央搭篝火架，木柴堆得比人还高；陈默则在农场摘了些新鲜草莓，装在小竹篮里，要给大家当零嘴。
天黑时，篝火终于点着了。火苗窜得老高，映得每个人脸上都红扑扑的。老社员们围着篝火坐，张婶唱着山歌，老李跟着哼调子，阿明举着手机拍视频，要发给马来西亚的师父。林晚秋抱着娃坐在陈默身边，娃的小手攥着他的衣角，玉佩在火光里晃，像颗小火星。
“今年咱合作社赚了不少，”陈默突然开口，声音在篝火边显得格外暖，“明年咱盖个新的腌菜车间，再雇几个村里的年轻人，让大家不用出去打工，在家门口就能挣钱。”老社员们鼓掌欢呼，有个年轻媳妇抹着眼泪笑：“这下我家男人不用去城里工地了，能陪着娃长大了。”
苏瑶举着账本跑过来：“还有个好消息！赵总说要帮咱申请‘非遗’，把大荒腌菜的手艺保护起来！”众人更高兴了，老李蹲在篝火边添柴：“咱这手艺传了好几代，终于要成‘非遗’了，对得起祖宗了！”
陈默给每个人递了杯山楂酒，酒液在杯里晃着红光：“来，干杯！祝咱大荒的日子越来越甜！”众人举着杯碰在一起，酒液洒出来，落在篝火里，溅起小小的火星，像在为这日子喝彩。
娃在怀里睡着了，小脑袋靠在陈默肩上，玉佩贴着他的胸口，暖得像团小火。林晚秋望着篝火笑，火光映在众人脸上，映着满院的红绳，映着这满村的烟火，突然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了，所有的等待都甜了。
跨年夜的钟声响时，篝火噼啪作响，远处的山楂林在夜色里泛着黑，却透着股要冒芽的劲。陈默握着林晚秋的手，轻声说：“明年山楂花开时，咱就把婚结了吧。”她点点头，眼泪落在他的手背上，烫得像刚熬好的酱。
风从山楂林吹过来，带着点雪后的冷，却吹不散这满院的暖。林晚秋知道，这日子还得接着熬——熬着新车间的建成，熬着非遗的申请，熬着山楂花开的婚期，熬着她和陈默，还有村里的老老少少，把大荒的甜，熬成一辈子都过不完的暖。
娃在梦里咂了咂嘴，像是在尝刚熬的酱。玉佩在火光里亮着，像颗跳动的星，落在这满是希望的大荒夜里，甜得人心头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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