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林炎几乎足不出户,将所有时间都投入到对自创功法的修炼和完善中,以及研读那本借来的药材典籍。
混沌火与改良版《莽牛劲》的结合,效果超乎想象。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强健,气血日益旺盛,丹田内的气旋也壮大了数圈,对混沌火的掌控虽远未到如臂指使的程度,但已能初步引导其威力,不再是一击就抽干全部的窘境。
那枚冰冷的飞镖如同悬顶之剑,时刻鞭策着他,不敢有丝毫懈怠。
期间,林小石又按时送了几次份例,态度一次比一次恭敬,甚至带上了几分畏惧。
林炎偶尔出门,遇到的其他林家子弟也大多目光躲闪,窃窃私语。关于他一拳击伤林昊、疑似得了黑风洞奇遇的传闻显然已扩散开来。
林昊一直未曾露面,据说是在养伤,但林炎能感觉到,平静之下潜藏着暗流。
这一日,林家家族小比的日子终于到来。
练武场被清扫出来,搭建起数座擂台,四周人头攒动,所有林家年轻子弟几乎齐聚于此,气氛热烈而紧张。
林炎的到来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无数道目光聚焦在他身上,好奇、审视、嫉妒、不屑兼而有之。他面色平静,寻了一处僻静角落站定,闭目养神,调整状态。
高台上,族长林岳以及几位长老均已就座。林炎注意到,父亲林岳的目光似乎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与担忧。而那位曾告诫过他的武师教习,也对他微微颔首。
“家族小比,正式开始!”主持长老一声令下,气氛瞬间被点燃。
抽签,上台,比试。
前面几轮,林炎的对手都不算太强,大多在淬体二三重左右。他并未动用混沌火,仅以改良后的肉身力量和基础拳法应对,便已显得游刃有余,往往几招之内便能轻松取胜。
他的动作看似依旧有些别捏(融入了自身理解),但发力精准,步伐灵活,总能以最小的代价取得胜利,引得台下阵阵惊疑。
“这林炎……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他的力气怎么变这么大?动作也好怪,但好像很有用?”
“看来黑风洞底下真有好东西!”
议论声中,林炎一路晋级,引起了越来越多的关注。
很快,他遇到了一个强劲的对手——淬体四重巅峰的林磊(林昊的跟班之一)。
擂台上,林昊面色凝重,再无之前的嚣张,眼中甚至有一丝怯意。他知道林炎今非昔比,但众目睽睽之下,只能硬着头皮上。
“林炎,别以为得了点奇遇就了不起!”林磊大喝一声,全力运转功法,拳风呼啸着砸来。
林炎眼神一凝,这次他没有再保留。体内改良功法急速运转,一股远比普通气血灼热磅礴的力量奔涌而出,汇聚于拳锋之上!他依旧没有显化混沌火,但拳头上蕴含的炽热劲力却让空气微微扭曲!
“砰!”
双拳对撞!
林磊只觉一股难以抗拒的巨力,一股灼热的气息透体而入,惨叫一声,整条手臂瞬间麻木酸痛,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摔下擂台,狼狈不堪。
一拳!淬体四重巅峰,败!
全场顿时一静,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哗然!
“嘶……这怎么可能?!”
“他刚才那拳……好古怪的灼热感!”
“难道他已经淬体五重了?!”
高台上,几位长老也露出惊容,交换着眼神。林岳的眉头微微舒展,但眼底的忧色却未减反增。
林炎收拳而立,气息平稳。经过自创功法的淬炼,他的实际战力早已远超表面境界。
接下来的比试几乎毫无悬念,林炎以摧枯拉朽之势,接连击败对手,最终,站在了他面前的,是伤势初愈、面色阴鸷得几乎滴水的林昊!
两人站在擂台上,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废物,你很好……”林昊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神怨毒无比,“看来黑风洞没摔死你,反而让你走了狗屎运!不过,你的好运到头了!”
林炎懒得废话,勾了勾手指:“废话少说,手下见真章。这次准备换哪只手被烤?”
“你找死!”林昊被戳到痛处,勃然大怒,猛地催动全身功力,竟隐隐突破到了淬体五重!一股比之前更加凶悍的气息爆发开来,引得台下惊呼。
他脚下一蹬,擂台木板碎裂,整个人如同炮弹般冲向林炎,五指成爪,直掏林炎心口!招式狠辣,竟隐带风雷之声!
“是家族绝学风雷爪!林昊哥竟然练成了!”
“这下林炎危险了!”
面对这凌厉一击,林炎目光沉静,改良功法全力运转,混沌火意在经脉中奔腾,正准备迎击。
然而,就在两人即将碰撞的刹那,林昊眼中闪过一丝极其阴狠狡诈的光芒,他手腕极其隐蔽地一抖,一枚细如牛毛、闪烁着幽蓝光泽的毒针从指甲缝中滑出,夹在指风之中,悄无声息地刺向林炎!
同时,他脚下步伐诡异一变,并非直冲,而是侧身蓄力,准备在毒针奏效的瞬间,将林炎逼向擂台边缘,那个方向,正对着黑风洞所在的悬崖!
他竟想故技重施,并且用了如此卑劣的手段!
“小心!”台下有眼尖之人惊呼。
林炎瞳孔骤缩!他超乎常人的五感和精神力在此刻发挥了作用,捕捉到了那一点微不可察的幽蓝寒芒和对方步伐的意图!
千钧一发之际,他身体强行扭转,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心口要害,但那毒针依旧擦着他的手臂划过,带起一丝血线,一股麻痹感瞬间蔓延!
与此同时,林昊的掌风也到了!
“给我下去吧!”林昊面目狰狞,全力一掌拍出,目标正是林炎中毒后酥麻难以发力的半边身子!
若是平时,林炎或可抵挡甚至反击,但此刻手臂麻痹,身形迟滞,竟被这一掌结结实实拍中!
“噗!”他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出去,方向正是那深不见底的黑风洞!
“炎儿!”高台上,林岳猛地站起身,脸色剧变,却被身旁的大长老淡淡一句“小辈比试,稍安勿躁”拦住。
台下众人一片惊呼!
坠落!又是黑风洞!
林昊站在擂台边缘,看着林炎坠落的身影,脸上露出快意而残忍的笑容。这次,看你还不死!
急速下坠的狂风刮过耳畔,失重感疯狂袭来。手臂的麻痹感和体内的伤势让林炎难以调动力量。
“妈的……还是着了道……”他心中暗骂,强烈的危机感刺激着他的神经。
就在他即将彻底坠入黑暗的瞬间,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和意念,沟通丹田内的混沌火气旋,同时,一直贴身佩戴的、母亲留下的那枚玉佩,因为急速坠落而从他衣襟中滑出,紧紧贴在了他掌心那灼热的淡金色爪印之上!
嗡——!
玉佩与印记接触的刹那,仿佛产生了某种奇异的共鸣,瞬间爆发出温和却磅礴的能量!
下坠过程中,林炎眼角余光似乎瞥见洞壁某处,闪过一抹极其熟悉却又转瞬即逝的淡金色光泽,与他穿越那日井盖的光芒、以及帝江瞳孔的颜色如出一辙!
“那是……”他心中猛地一动,生出强烈的熟悉与疑惑。
但不及细想,玉佩与印记共鸣产生的能量已然涌入体内,护住了他的心脉,减缓了他的下坠之势,同时一股昊瀚的暖流席卷全身,试图驱散毒性和修复伤势……
他的意识在这剧烈的冲击和暖流的包裹下,逐渐模糊,最后彻底陷入黑暗。
只是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似乎听到了一声穿越无尽时空般的、模糊而温柔的叹息,眼前仿佛有母亲模糊的幻影和一尊威严的金色神兽虚影一闪而过……
“发烧……出幻觉了么……”这是他最后的念头。
身体继续向着黑风洞无尽的黑暗深处坠去。
而洞壁那抹一闪而逝的淡金色光泽,也悄然隐没,仿佛从未出现过。
唯有那枚紧贴掌心的玉佩,散发着微弱而持续的光热,如同黑暗中最后的灯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