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暗流裹着我们疾驰,岩层在身后接连塌陷。玉玄子伏在我肩上,后背的黑洞已扩至心口,边缘符文如活物般蠕动,渗出的黑气被水流卷走,又反向缠上我的手臂。我咬破舌尖,将一口精血抹在他道袍裂口处,那符文猛地一颤,黑气退缩了半寸。
“别……耗在……我身上。”他喉咙里挤出声音,指骨扣住我手腕,力道却越来越轻,“血晶要开了。”
上方岩层轰然炸裂,多宝道人的身影从破口跃下,双旗在掌中翻转,控水旗的血眼与噬魂幡残影交叠成网,红光如丝,顺着地脉蔓延而来。我血瞳穿透红光,剧透神通闪现——三息后,血晶完全激活,地底九百里内所有魂魄将被抽离。
灵月的月华箫横在唇前,寒气凝结成冰墙,挡在我们与红光之间。可冰面刚成,其上竟浮现出扭曲的梵文,与玉玄子道袍上的符文同源。红光撞上冰墙,竟被折射出一道弧线,直射东南地脉深处。
“他的道袍……不是被腐蚀。”我低语,翻开《封神演义》,书页自动翻至“佛度巫咒”篇,金光映出一行小字:“双生咒者,一为盾,一为鞘,佛巫同源则反噬。”
玉玄子突然剧烈抽搐,双眼泛起血光,后背黑洞猛地扩张,竟主动吸扯血晶散发的红光。他挣脱我的钳制,嘶吼着向前扑去:“让我过去!这衣服……本就是引子!”
我五行遁术卡在土水之间,土龙刚成形便被水流冲散。灵月横箫一扫,冰墙炸裂,碎片如刃飞射,逼退多宝半步。可玉玄子已冲出防御圈,道袍碎片在空中化作锁链,直扑血晶。
“他要自毁!”我暴喝,怀中《封神演义》突然发烫,书页翻动,显出共工残魂的虚影——它脚下踩着一道透明魂魄,正是玉玄子的命格投影。剧透神通闪现:若玉玄子以命祭咒,血晶将短暂失控,共工残魂反噬其主,但噬魂幡根基不毁。
多宝冷笑,袖中河图洛书残片飞出,嵌入血晶背面。晶面血眼彻底睁开,一股阴风自地底涌出,直扑东海归墟。玉玄子却未停下,双臂张开,道袍彻底崩解,无数符文锁链缠上血晶,层层绞紧。
“以身为鞘!”他嘶吼,皮肤龟裂,黑气如瀑涌出。血晶剧烈震颤,红光与黑气交织,竟在空中凝成一道虚影——共工残魂的头颅,悬浮于裂隙之上。
我冲上前,将《封神演义》拍在锁链交汇处。书页金光暴涨,符文锁链与书中佛血梵文共鸣,形成一道封印阵。血晶哀鸣,晶面浮现共工残魂的怒容,它一脚踏碎玉玄子的魂魄投影,却在下一瞬被封印阵压回晶内。
“退!”我拽住灵月,五行遁术裹着她撞向岩壁。身后轰然爆响,血晶炸裂,碎片裹着半截道袍冲天而起。月华箫尖滴落佛血,化作光网,将碎片尽数定在半空。
多宝道人怒吼,双旗回旋,欲夺回碎片。可那半截道袍在佛光中缓缓燃烧,符文逐一熄灭,最后化作灰烬。他袖中河图洛书残片嗡鸣,竟开始自行重组,纹路与血晶碎片产生微弱共鸣。
我扶住灵月,她指尖佛光未散,映照着半空悬浮的血晶残片。每一片边缘都浮现出细密裂纹,裂纹深处,隐约有共工残魂的低语。远处地脉深处,归墟裂隙的震动频率突然加快,与残片共鸣形成共振。
玉玄子倒在地上,胸口黑洞已吞噬大半身躯,呼吸微弱得几乎不可察。他抬起手,指尖在地面划出一道弧线——归墟裂隙的走向图。嘴唇微动,声音几不可闻:“别……让佛血……碰残片。”
灵月跪地,佛光渗入他眉心。那道袍最后残留的符文在她肩头金纹映照下微微发烫,随即碎裂,化作一缕青烟。
我低头看《封神演义》,书页上浮现新字:“佛巫同源者,可启归墟之门,亦可封之。”字迹未落,远处归墟方向传来一声闷响,仿佛地底巨兽睁开了眼。
多宝道人立于破口边缘,双旗收拢,目光扫过半空残片,又落在我身上。他未再出手,只是冷哼一声,转身踏云而去。云雾散尽,他袖中残片的纹路已与血晶碎片完全对应,只差最后一块。
灵月收箫,指尖佛光渐弱。她抬头看我,声音很轻:“他早就知道道袍有问题。”
我未答,只将《封神演义》重新系回腰间。书页翻动,停在“共工篇”,图示中那颗悬浮的头颅,正缓缓转动眼眶。
玉玄子的手垂落,指尖最后一丝温度消散。他胸口的黑洞停止蔓延,边缘符文彻底熄灭。可就在那黑洞深处,一点微弱的金光忽明忽暗,像是未燃尽的火种。
灵月忽然按住我手臂:“你看他道袍灰烬。”
我低头,那堆灰烬中,竟有一粒细小的金点,正缓缓跳动,频率与归墟裂隙的震动一致。
远处,子时的梆子声传来,敲到第三声时,地脉突然一震。半空悬浮的血晶残片同时颤动,裂纹深处,共工残魂的虚影睁开一只眼。
灵月的佛血从箫尖滴落,砸在灰烬上,金点猛地一亮。
我伸手去抓那粒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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