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炼器殿附近,突然一阵风裹着东海的咸腥扑面而来。我心中一紧,刚踏出炼器殿残破的阵门,脚下青砖突然炸裂,一道血光冲天而起。多宝道人立于殿顶,手中血晶泛着暗红波纹,像一块搏动的心脏。
“苏一,交出你藏的那半块血晶。”他声音不高,却压住了风声,“不然,这枚晶石爆开,半个玉虚宫得埋进地底。”
我抬眼,血瞳穿透晶石内部。书页上的画面闪现:爆炸气浪将撕裂东南结界,三十六名弟子被困火海。袖中玉片微震,金血渗出,顺着指缝滑向掌心。
“师父!”我高喝,“玄元控水旗封东南角!”
太乙真人未现身,但控水旗已横空而至,旗面翻卷,直扑血晶。多宝冷笑,袖中甩出那面黑旗——正是玄元控水旗。旗面展开刹那,一只血眼缓缓睁开,纹路竟与万灵噬魂幡如出一辙。
“灵月!”我拽住她手腕,土遁术瞬间发动。两人沉入地底,旗风扫过头顶,岩层被腐蚀出一道焦黑沟壑,毒气渗入地脉,如活物般追来。
“他早知道控水旗是噬魂幡的母体。”我低语,翻开腰间《封神演义》。书页自动翻动,显出一段古文:“玄元控水旗原为巫族祭器,血眼即万灵噬魂幡之根,以魂为引,可摄万灵精魄。”
灵月指尖凝出佛光,顺着旗风残留的轨迹追溯。她忽然蹙眉:“这气息……和玉玄子道袍上的腐气同源。”
地面震动,多宝道人催动双旗,控水旗的血眼与噬魂幡残影交叠,地脉水脉开始逆流。我血瞳再探,见旗底符文深处刻着一行巫族血誓——“以血为引,魂归我掌”。而玉玄子道袍上的黑洞边缘,正泛着微弱反光,与血誓产生共鸣。
“血晶需要活人精血激活。”我说,“但玉玄子的道袍能排斥它,说明腐气不是被侵蚀,而是被规则屏蔽。”
话音未落,玉玄子从侧殿跌跌撞撞冲出,道袍破损处黑洞已蔓延至肩胛,胸口塌陷,身形晃得厉害。可他没有停下,反而朝着多宝道人猛扑过去。
“不要!”我喝。
血晶骤然亮起,红光如网罩下。玉玄子撞入光中,腐气被瞬间吸走。晶面血眼睁开一线,一股阴风自地底涌出,直扑东海方向。
“退!他要借你精血启动噬魂幡!”我血瞳剧震,剧透神通闪现结局——玉玄子若死于此地,血晶将完全苏醒,噬魂幡可摄九百里内所有魂魄。
多宝狞笑:“晚了!”
红光穿透玉玄子丹田,他身体一僵,却仍向前扑去。我五行遁术转为水行,从地底暴起,卷住他残躯疾退。手中《封神演义》金光暴涨,书页浮现新字:“共工残魂可吸血晶,反噬其主。”
灵月落地即吹箫,寒气凝霜,瞬间冻结控水旗半面旗面。血眼闭合,阴风退散。
我扶住玉玄子,他呼吸几近断绝,手指却死死抠着地面。灵月跪地探脉,佛光渗入他经络,忽然抬头:“道袍上的黑洞……不是损伤,是标记。它在排斥血晶,就像光柱裂痕能屏蔽天机。”
我回想昨夜她肩头金纹与控水旗血誓的共鸣,翻书至“佛血破巫誓”一节。书页泛黄,字迹清晰:“佛门精血可断巫族契约,但若佛巫同源,则生变。”
“你的佛血能压住血晶。”我看向灵月,“但玉玄子的道袍为何也能?”
她指尖佛光渗入道袍破损处,黑洞边缘浮现出细密符文——扭曲的梵字,与西方教度化光柱中的气息同源。
“这符文……”她声音微颤,“是度化印记。可他从未被光柱笼罩,为何会有?”
我盯着那符文。上一章光柱边缘的裂痕也是这般——规则盲区。玉玄子的道袍,竟被人提前种下了屏蔽标记。
多宝道人见血晶未全开,冷哼一声,转身欲走。云雾刚起,地脉灵气却缠住他双足。他低头,脚踝处浮现出五行锁链虚影——是我刚才水遁时留下的痕迹。
“他袖子里还有东西。”我血瞳透视,见他左袖藏着半块玉片,纹路与河图洛书残卷一致,“那残片能定位完整洛书!”
多宝眼神一厉,反手抛出一块残幡。万灵噬魂幡碎片与血晶共鸣,地脉剧烈震荡。我拽灵月水遁疾退,三十丈外落地时,见那残片沉入地底,消失不见。
“他故意丢的。”我说。
灵月握紧月华箫,佛光扫过玉玄子道袍:“这度化印记,不是偶然。有人在他不知情时,用西方教手段改造了这件道袍。”
“目的呢?”我问。
“屏蔽血晶。”她抬头,“还是……为了屏蔽某种更大的感知?”
我沉默。书页翻动,显出一行新字:“佛巫同源者,可启归墟之门。”
远处传来子时三刻的梆子声。玉玄子的手突然抽搐,指尖在地面划出一道弧线——是归墟裂隙的走向图。他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几不可闻:“别……让血晶……碰佛血。”
灵月俯身,佛光渗入他眉心。那道袍黑洞边缘的梵文微微发烫,与她肩头金纹遥相呼应。
我伸手按住《封神演义》,书页金光覆手。多宝逃了,血晶未毁,控水旗仍悬于殿顶,血眼半闭。
灵月抬头,月华箫尖滴落一滴水,砸在青砖上,裂纹如蛛网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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