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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

阴暗的室内,微光映照出一具完美的胴体。

高耸的峰峦,深幽的峡谷,修长的大腿和玲珑的玉足,组合在一起,没有哪一个男人能够轻易挪开双目。

此时此刻,这个颇具诱惑的女子身上,一半以上的地方,都缠着麻布绷带,仅在关键部位,还掩着大红的嫁衣。

微弱的呼声,引来了一旁的男子,他拿着一只破碗,走到昏迷的女人身旁,先摸了摸她的额头。

“嗯,烧差不多退了。”

接着,才用一块干净的纱布在水里润湿,再将清水一滴滴挤入女子口中。

有了水的滋润,女子似乎清醒了几分,她微微睁开眼,却只看到一片黑暗。

“这里,是阎罗殿吗……”

靳安有些哭笑不得:“早知道你这么想死,我就不救你了。”

听到说话的声音,躺在嫁衣拼接成的临时床上的三娘,才猛地惊醒。

一转头,就看到一脸似笑非笑表情的靳安。

三娘一惊,想要挣扎着坐起,忽然感到身上一阵凉意。

“啊!”

此时她才发现,原来整个身体几乎都暴露在外,哪怕是敏感部位,也是后面用破布随便盖上的。

“小贼,你竟敢……”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自己又是衣不附体的样子,发生了什么那还用说?

靳安默默看了她一眼,实话实说:“别逞能了,即便我做了什么,你现在有伤在身,也报不了仇。”

三娘表情一滞,旋即露出媚笑:“是啊,我一个弱女子,即便被你占了便宜,又能怎么样呢?”

靳安摇摇头,转过身去不再理她,在他的视野盲区,三娘偷偷将手伸入大腿内侧,寻找防身的匕首。

“便是杀不了你这小贼,我也不会任你发泄兽欲的……”

此时此刻,她已经下定了不行就自尽的决心。

然而下一秒,靳安好像背后长眼一样,用调侃的语气道:

“别摸了,你那个姿势有些不雅,当我是死人吗?”

顿了顿,他又说:“你夹在大腿内侧,那柄薄如蝉翼的匕首,我放在墙角了。”

“墓穴里面黑,拿的时候小心划破手。”

一番话,让三娘彻底老实了。

她愣了好几秒,因为想问的问题实在太多,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

靳安又像未卜先知一样,转身蹲在她面前,递给她一个泥碗,里面盛着半碗糊糊。

“味道不一定好,但肯定能吃。”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这里是后山野坟,就是你们藏粮食的地方,东西我都搬走了,想报复随时恭候。”

“你的弟兄死的死,逃的逃,留下了大概七十多具尸体,大部分是老虎所杀。”

“你在和老虎对战的时候伤的太重,我把你带到这里治疗伤口,你的衣服也是我脱的。”

“你的身子,我从头到尾都看过了,有伤的地方也摸了。”

“还是那句话,想报复我接着。”

“大概就这么多,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三娘听完他的话,情绪明显低落了不少,她浅浅喝了一口糊糊,涩声问道:

“大虫,都死了吗?”

“五只大虫,两大三小,你晕过去以后,剩下的一大一小受伤逃了。”

“我弟兄们的尸体,怎么样了?”

“那个就不用你操心了,到时候官府的人来收尸的时候,会一并处理的,毕竟北河村也死了不少人。”

更长时间的沉默后,靳安听到了极力压抑的啜泣声,他识趣的转身离开,给三娘一个自由发挥的空间。

也许她是在为辛辛苦苦建立的事业毁于一旦而哭,也许是为了情谊深厚的弟兄死于非命而哭。

或许二者皆有。

不过,对这些,靳安都不大感兴趣,他最感兴趣的,还是神秘的军械来源。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靳安又一次回到墓室,三娘已经不再哭泣,而是平躺着默默发呆。

看到靳安走进来后,她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低声道:

“你救了我的命,就是我的恩人,奴家没什么可以报答的,唯有一身皮肉还算拿得出手,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靳安微微一笑,放下手上的包裹,伸手探入她的小腹……

“啊!”

伤口被触碰,三娘禁不住痛呼出声。

“忍着点,我给你换药。”

周身的伤口,就属腹部的伤势最重,尽管靳安尽量小心翼翼,但仍把三娘疼得满头大汗。

在剧烈的疼痛之下,什么害羞和不好意思,早就已经不是问题。

又给三娘全身换过一次药后,靳安脸上露出微笑:

“说什么来着,让你不要逞强。”

“这点疼都忍不了,还能跟人同床共枕吗?”

三娘自然不服气,但接下来她就闭上了嘴。

只见靳安随手拆下右臂上的纱布,露出一条几乎能看得到骨头的伤痕。

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枚绣花针,在灯烛上仔细烤了烤,就借着微光缝起伤口来。

眼看着犹如怪物大嘴般的裂痕,被他一针一线整整齐齐的缝合,期间既没有呻吟,也没有皱眉,甚至连一滴汗都没流。

三娘这下是彻底服了。

眼看着他重新包好伤口,似乎准备离去,三娘忽然冲动的叫住了他:

“我,其实我能忍得住……”

只说了半句话,三娘的脸庞已经红的像熟透的山果。

靳安头也没回:“你还是好好养伤吧,我要去接娘子回家了。”

他刚刚迈开一步,又被三娘叫住:“等等……”

“谢谢你。”

声音虽轻,但靳安听得很清楚。

他转过头,语气和善了许多:“这次死里逃生,今后就好好活着吧。”

“不该你碰的,就不要碰,军械那东西,可是要杀头的!”

三娘微张着小嘴,一副纳闷的表情:

“什么军械?”

靳安微微一笑:“没什么,反正不该碰的别碰就对了。”

“若是好好活着,日后总会遇到好事的。”

“我明天再来看你。”

脚步声越走越远,渐渐消失不见。

三娘在黑暗中慢慢摸索,终于触碰到了自己的匕首,她将匕首紧紧握在手中,这才沉沉睡去。

……

次日清晨,靳安带着药和绷带来到墓室,却发现里面早已没了三娘的踪迹。

唯有一件破碎的大红嫁衣,被妥帖叠好,放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