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中,两人是王家的人,两人是陈家的人。
这些囚犯本来无所畏惧,觉得自己被抓,过两天就要被放了。可听说新来的县太爷要处死他们,他们一下就慌了。
看到处刑台下的陈山和王良,四人连忙叫喊起来。
“族长,救我啊!”
“太爷爷,救我,他们要杀我啊!”
“族长,爹、娘,二叔,救我!”
王陈两家里还有不少他们的亲戚,见他们喊起来,这些人连忙向王良和陈山哀求:“家主,救救他们吧!”
“闭嘴,此事我自有分寸!”王良呵斥道。
“放心,今天有我陈山在,他们一个也不会死!”陈山冷哼道。
他们等了好一会,陈景行这才到来。
处刑台周围,王陈两家的人已经把这里围满了,一个个面色凶光,死死的瞪着陈景行和一众衙役。
主簿杨文吓的腿发软,他看到王陈两家的族长都来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们是真敢动手,杨文可是亲眼见过他们打死了上任县令!
陈景行不急不忙走向处刑台,陈山和王良看向他,都坐在椅子上,也不起身。
他们看到陈景行年轻模样,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之色。
陈山更是出言道:“陈景行,你爵位在我二人之下,见了我们,为何不拜?”
陈景行怼道:“我是本县县令,此时处理公事,不论爵位!”
陈景行站在处刑台上,对着众人和远远围观的百姓说道:“诸位泗阳县的百姓,本官便是泗阳县新任的县令,陈景行!”
“今日本官要做的事情,想必大家已经清楚了。”他指着跪在地上的四人说道,“此四人,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将上任县令殴打致死,目无王法,罪大恶极!”
“所以今日,本官便要将他们在此处问斩,以正律法!”
“爹,救我啊!”台上几人喊着。
这时,陈山站起来,他对着陈景行呵斥道:“陈景行,我那两个陈家子弟,不过是失手碰了那县令一两下,什么时候把他打死了?你有什么证据?”
王良也看向周围,问道:“有谁看到县令是被他们打死的吗?”
两家的人纷纷喊道:“没有,他们是被冤枉的!”
百姓们自然不敢说话,这下子两家的人更加嚣张了,纷纷喊道:“他们是被冤枉的,放人!”
“放人!”
他们一起喊着,差役们不敢说话,就连陈景行带来的阿大等人,也不敢轻易动弹,这么多人,要是真闹着起来,他们还真不够看的。
陈景行面色冷峻,视线从陈山和王良上扫过。
他大声喝道:“此四人打死人,有县衙的差役亲眼见证。不仅如此,当日带兵的刘阳将军也已经证实,证据确凿,何来冤枉之说?”
刘阳,是梁王手下的将军,当时就是他带人处理的这件事。
陈景行搬出来他来,王陈两家也不好直接反对。
王良说道:“陈景行,就算是他们见到了,也不能证明就是这几人打死了县令。他们只是误伤县令,说不定只是县令身体本来就孱弱,自己病亡。”
“荒唐!”陈景行呵斥道:“王良,你好歹也是一名有爵位的人,怎么会说出如此荒谬不羁的话?”
“睁眼说瞎话,无视法律,真是给你祖宗蒙羞!”
王良一脸吃惊,他是没想到陈景行居然敢骂他,让先祖蒙羞这种话,在这个时期,是非常侮辱人的话。
以前的县令,见了他,都是畏畏缩缩,可陈景行的态度让王良大怒,他骂道:“陈景行,你一个个小小的县令,胆敢侮辱我?你找打!”
王良一下站起来,王家和陈家的人站在一起,他们都是习武之人,气势惊人。
前面几个差役直接吓的后退了好几步,韩全诲一声呵斥:“这里是刑场,执行国法之地,你们是要造反吗?”
随着他的一声呵斥,一股铁血的气息从韩全诲身上爆发出来,王良等人就像浪花撞到了山岳。
王良和陈山大惊失色,惊问道:“你是何人?”
韩全诲冷声道:“银甲军无名小卒,现在是陈大人的护卫。”
“银甲军!”两人听到后,心中更是吃惊。
别人不知道,他们还能不知道?银甲军那是历任梁王的亲兵!
以此人的实力,肯定不是无名小卒。
王良仔细看韩全诲的脸,忽然脸色大变,他似乎认出来了,韩全诲可是梁王的亲卫!
梁王居然把自己的亲卫派来保护陈景行,看来他们还真不能轻举妄动。
想到这里,王良默默坐下。
陈山没见过韩全诲,但见王良如此这般,也知道这时候不能闹事,也跟着坐下。
虽然韩全诲稍微展露了一下实力,但他们也不会就此罢休。
他们都是大家族的人,在梁国,大家族的势力是大于梁国王室的势力。
王良镇定心神,对陈景行说道:“陈县令,固然他们有误伤人之过。但我认为,罪不至死。你执法严苛,怕是日后难以服众啊!”
他的话语中隐隐有威胁之意,就算今天不对陈景行动手,要是陈景行杀了他的族人,他肯定会报复!
陈山也发话道:“我陈家都是好儿郎,固然犯了错,也要给他们改正的机会。陈县令,你看着办吧!”
两人就坐在椅子上,他们身后,是数百壮汉,家丁。
还有众多百姓,远远观望。
百姓们在小声议论:“两家带这么多人来威胁,他估计不敢了!”
“他今天要是杀了人,怕是以后县衙都不敢出!”
“哎,这个县老爷看样子也想做事,可惜了,王陈两家势力太大!”
“别看了,我估计最后还是放人。”
陈景行知道,今天很关键,如果不能处理好,自己将会威信全无,从此在泗阳县无法立足!
他看向众人,大声道:“陈赫,陈子帆,王木,王勇四人,犯下杀人之罪。按梁国律,当斩!立刻行刑!”
“你敢!”听到陈景行丝毫不给自己面子,陈山直接一声怒喝。
王良更是盯着陈景行和刽子手,声音阴冷,说道:“我就在这看着,谁动手杀人!”
刽子手举着刀,迟迟不敢砍下。
他知道,要是自己砍了,等下了刑场,自己,还有一家老小,怕是都要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