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蒙山的夏雨总带着草木的腥气,打在守阵台的青铜牌上,溅起细碎的水花。孙鹰正用破邪丹的粉末擦拭第七座阵台,令牌表面的七脉阵图腾在雨水中泛着金光,与药圃里还魂草的花瓣遥相呼应。
“孙鹰哥,你看令牌的背面。”丁芳柔举着新铸成的青铜令牌,雨后的阳光透过云层照在上面,背面的掌门名录突然多出行小字:“祖地藏鼎心,需待双生醒”。字迹边缘泛着淡蓝,与冰魄蝶的鳞粉颜色一致。
青铜鼎在竹楼里突然震动,鼎身投射出幅立体影像:连绵的山脉中,座隐蔽的山谷被云雾笼罩,谷口的巨石上刻着与令牌相同的图腾。孙鹰认出这是《青囊秘要》补遗中提到的“青囊祖地”,传说那里藏着神农鼎的核心——能净化一切邪祟的“鼎心之火”。
“赵前辈,您知道祖地的位置吗?”丁教授扶着老花镜,手指在影像中的山脉轮廓上滑动,“这地形与五十年前你师兄描述的很像。”
赵青山的独眼突然亮起,从怀中掏出张泛黄的兽皮地图:“这是当年云游时偶然得到的,上面的标记与影像完全吻合。”地图边缘用朱砂画着只展翅的冰魄蝶,翅膀上的纹路竟是串北斗七星的坐标。
王二突然撞开竹门,蓑衣上的雨水顺着竹楼的地板流淌,在令牌周围汇成小小的水洼。“山下的货郎说,最近有批陌生人在打听青囊派的祖地。”他从货郎那里换来张纸条,上面的蛇形剑图腾被画得歪歪扭扭,“他们还说要找什么‘鼎心’。”
纸条接触到青铜令牌的瞬间,突然冒出黑烟,在空气中凝成个模糊的人影——穿着与拜火教不同的黑袍,袖口绣着半轮弯月,正用匕首在岩壁上刻画着什么。
“是‘月神教’!”赵青山的独眼中闪过惊惶,“五十年前与拜火教齐名的邪派,据说能操控尸体作战,比蛊虫更难对付。”
丁芳柔的双生血脉在这时发烫,腕间的金光顺着雨水蔓延,在守阵台的基石上画出条金色的轨迹,直指西方的落霞山。“他们往那边去了。”少女的声音带着急促,“祖地一定在落霞山!”
出发前,瞎眼婆婆留下的菌花手链突然全部绽放,九朵金色的小花在阳光下拼成个完整的罗盘,指针始终指向西方。孙鹰将破邪丹的粉末分给山民:“若我们七日未归,就用这个加固守阵台。”
进入落霞山的第三日,青铜令牌的光芒突然变得刺眼。孙鹰在片竹林的石缝里发现了半截黑袍,袖口的弯月标记在鼎光中泛着冷光,布料上沾着的泥土里,混着些银白色的鳞片——与万蛊窟的蛊王鳞片相似,却更坚硬。
“是‘尸蛊鳞’。”赵青山用青铜匕首挑起鳞片,独眼盯着上面的纹路,“月神教用蛊王残魂喂养尸体,让死者长出这种鳞片,刀枪不入。”
丁芳柔的双生血脉突然剧烈发烫,腕间的金光在前方的悬崖上凝成道石门的虚影,门楣上的青囊派标志已经斑驳,却依然能辨认出苍劲的笔锋。“祖地就在里面!”
悬崖的石门需要青铜令牌才能打开。孙鹰将令牌按在门环的凹槽里,九道金光顺着图腾的纹路流动,石门发出沉闷的响声,缓缓向内打开。
门后的甬道比万蛊窟的更幽深,两侧的壁龛里摆着青囊派历代掌门的灵位,每个灵位前都燃着盏长明灯,灯油散发着还魂草的清香。孙鹰注意到第七代掌门的灵位是空的,底座刻着行极小的字:“叛者无坟”。
“是当年背叛的那个师兄。”赵青山的声音带着沉重,“看来青囊派早就将他除名了。”
甬道尽头的大殿中央,座巨大的青铜鼎静静矗立,与神农鼎的形状一模一样,只是表面布满了细小的孔洞,像被虫蛀过的木材。鼎身的饕餮纹在青光中缓缓蠕动,接触到孙鹰手中的令牌时,突然射出道红光,在穹顶投射出段影像。
青囊派的创始人正将颗跳动的红色晶石放入鼎中,晶石接触到鼎身的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此乃鼎心之火,能净化世间一切邪祟,唯双生血脉可唤醒。”老者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切记,非到万不得已,不可动用。”
影像消散时,中央的青铜鼎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的红色晶石——正是创始人手中的鼎心之火,在青光中泛着温暖的光泽,像颗跳动的心脏。
“原来祖地的鼎是容器。”丁教授的声音带着激动,“真正的鼎心之火一直在这!”
就在孙鹰伸手去拿晶石的瞬间,大殿的石门突然关闭。月神教的教徒从壁龛后冲出,手里的弯刀泛着幽蓝的光,显然涂了尸蛊鳞的粉末。
“总算等到你们了。”为首的黑袍人摘下兜帽,露出张苍白的脸,眼睛是诡异的纯黑色,“交出鼎心之火,饶你们全尸。”
孙鹰将丁芳柔护在身后,青铜令牌在手中旋转,九道金光在大殿中织成道屏障。月神教的教徒撞在屏障上,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黑袍下渗出黑色的液体——是破邪丹的力量在净化他们体内的尸蛊。
“不可能!”黑袍人甩出数枚黑色的令牌,上面的弯月标记在接触到金光的瞬间,突然射出无数细小的银针,“这是用蛊王脊骨做的,专破真气!”
赵青山突然吹响青铜哨子,藏在灵位后的青囊派弟子纷纷现身,手中的长剑涂满了还魂草的汁液,与月神教的弯刀碰撞时,发出刺耳的“滋滋”声。
丁芳柔举起神农鼎,鼎身的青光与中央青铜鼎的红光交织,在半空凝成个巨大的药杵。“孙鹰哥,用鼎心之火!”少女的双生血脉在这时完全觉醒,腕间的金光顺着药杵流淌,注入红色的晶石中。
鼎心之火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月神教的教徒在光芒中纷纷化为灰烬,只有为首的黑袍人还在抵抗,黑袍下的尸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我不会败的!”他从怀中掏出个黑色的陶罐,里面的蛊王残魂在红光中发出刺耳的尖啸。
孙鹰将青铜令牌掷向陶罐,九道金光与鼎心之火融合,在大殿中央形成个巨大的漩涡。蛊王残魂被漩涡吸走的瞬间,黑袍人终于倒下,尸体接触到红光的瞬间,化作堆银白色的鳞片。
石门重新打开时,落霞山的夕阳正染红天际。孙鹰将鼎心之火放入神农鼎,鼎身的饕餮纹终于完整,泛着温润的红光。赵青山在第七代掌门的空灵位前放上块青铜令牌:“也算给祖师们一个交代了。”
返程的路上,青铜令牌的背面自动浮现出新的文字:“鼎心归位,七脉永固”。孙鹰望着守阵台方向的金光,知道青囊派的传承终于得以延续。
竹楼的火塘边,丁教授正在用鼎心之火的力量修补《青囊秘要》。王二带着山民们加固守阵台,每个阵台的基石里都嵌入了小块鼎心之火的碎片,在月光下泛着温暖的光。
“孙鹰哥,你看。”丁芳柔举着菌花手链,九朵金色的小花在鼎光中渐渐化作光点,融入神农鼎的纹路里,“婆婆的力量真正回家了。”
孙鹰的指尖触到鼎身的红光,青铜令牌突然飞向天空,在云蒙山的上空盘旋三周,化作九道金光,融入七座守阵台和两座药庐中。《青囊秘要》的最后一页在这时自动翻开,上面没有医理,只有行爷爷的字迹:“守得云开见月明”。
当最后一缕金光消散时,孙鹰发现神农鼎的底部刻着行新的文字,是他和丁芳柔的名字,旁边还有行小字:“青囊派第十代守护者”。
“我们做到了。”丁芳柔的脸颊贴在他的肩头,呼吸带着鼎心之火的温暖。远处的山神庙传来悠扬的钟鸣,像在庆祝,又像在祝福。
孙鹰望着药圃里随风摇曳的还魂草,突然明白爷爷传承的不仅是医术武功,更是守护的信念。而这份信念,将由他和丁芳柔一起,永远传承下去。
属于他们的传奇,在青囊祖地的红光与云蒙山的月光中,写下了最圆满的篇章。但神农鼎的光芒,将永远照耀着这片土地,守护着生生不息的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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