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蒙山的秋露在神农鼎上凝结成珠,顺着鼎身的饕餮纹缓缓滑落。孙鹰正用鼎心之火淬炼第九根青铜针,针尖在红光中泛着奇异的蓝芒——这是融入冰魄蝶鳞粉后的变化,能同时克制蛊虫与尸骸。
“孙鹰哥,你看《青囊秘要》的最后一页。”丁芳柔捧着修补完整的手稿走进药圃,爷爷的字迹旁突然浮现出串星图,与青铜令牌背面的北斗坐标隐隐呼应,“昨夜用鼎心之火烘烤后,就多出这些纹路。”
神农鼎突然腾空而起,鼎身的红光投射在星图上,无数光点在竹楼的白墙上组成个巨大的星座,其中七颗最亮的星辰,恰好对应着七脉阵的位置。而在星座的中央,颗黯淡的星辰正在缓缓亮起,旁边标注着个古老的“星”字。
“是星蛊教。”赵青山的独眼凑近星图,独眼中映出的光点正在重组,“五十年前与月神教、拜火教并称三邪,据说能观星象控蛊虫,比前两者更神秘。”他从怀中掏出块龟甲,上面的裂纹与星图的纹路完全吻合,“这是当年在祖地找到的,上面刻着‘星移蛊动,浩劫将至’。”
竹楼外传来王二的呼喊。山民们抬着个昏迷的货郎冲进药圃,货郎的后颈贴着张黄符,符纸中央绣着半颗星辰,与星图上的黯淡星辰一模一样。“他在山下被人发现,怀里揣着这个!”王二举起个竹筒,里面装着些银色的粉末,在阳光下泛着金属光泽。
孙鹰打开竹筒的瞬间,神农鼎的红光突然变得刺眼。粉末接触到鼎气,竟化作无数细小的星虫,在空气中织成道银河,最终凝结成个模糊的人影——穿着星象图案的黑袍,正将还魂草扔进个巨大的星盘。
“他们要在七星连珠之夜,用还魂草祭祀星盘。”丁教授的手指在星图上滑动,老花镜后的眼睛闪着焦虑,“根据星象推算,再过七日就是七星连珠,到时候星蛊教就能借助星辰之力,操控天下蛊虫。”
丁芳柔的双生血脉在这时发烫,腕间的金光顺着星虫的轨迹蔓延,在西方的天幕上凝成座石塔的虚影,塔尖的星辰标志在红光中格外醒目。“是观星台!”少女的声音带着急促,“星蛊教的总坛就在那里!”
出发前,瞎眼婆婆留下的菌花手链化作的鼎纹突然发光,在神农鼎上拓印出张地图,标注着通往观星台的隐秘山道。孙鹰将鼎心之火的碎片分给守阵台的山民:“若星辰异常,就将碎片嵌入阵眼,可保七日平安。”
进入西灵山的第五日,青铜令牌的光芒突然闪烁不定。孙鹰在片陨石坑的土壤里发现了些黑色的结晶,结晶接触到鼎气,竟浮现出段影像:星蛊教的教徒正在用活人喂养星盘,盘底的星虫啃噬血肉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
“是星陨晶。”赵青山用青铜匕首挑起结晶,独眼盯着上面的星纹,“星蛊教用陨石炼制的法器,能吸收星辰之力滋养星虫,碰者心智会被操控。”
丁芳柔的双生血脉突然剧烈发烫,腕间的金光在前方的悬崖上凝成道石拱门,门楣上的星辰图腾已经风化,却依然能辨认出与星图相同的纹路。“观星台就在上面!”
悬崖的石拱门需要星图才能打开。孙鹰将青铜令牌按在门环的凹槽里,星图的光点顺着图腾流动,石拱门发出沉闷的响声,缓缓向内打开。
门后的山道比祖地的甬道更陡峭,两侧的石壁上刻满了星象图,每个星象旁都标注着种蛊虫的名称,其中“星移蛊”三个字被朱砂着重圈出,旁边画着个与货郎后颈相同的黄符。
“星移蛊能寄生在人体内,随星象移动操控宿主。”赵青山的声音带着沉重,“那个货郎恐怕已经被操控了。”
观星台的顶端,座巨大的星盘静静矗立,盘底的星虫在星光下泛着幽蓝的光,正贪婪地啃噬着圈还魂草。星蛊教的教主站在星盘中央,黑袍上的星辰图案在星光中缓缓流转,与天幕的星座遥相呼应。
“总算来了。”教主缓缓转身,脸上戴着青铜面具,面具中央的星象图案正在旋转,“青囊派的传人,正好用你的医脉,给星盘献祭。”
孙鹰将丁芳柔护在身后,青铜令牌在手中旋转,九道金光在星盘周围织成道屏障。星蛊教的教徒撞在屏障上,突然发出惊恐的尖叫,黑袍下渗出银色的液体——是鼎心之火在净化他们体内的星移蛊。
“不可能!”教主举起星盘,盘底的星虫突然集体起飞,在空气中凝成道星链,直逼孙鹰面门,“这是用北斗七星的陨石喂养的,专克医脉真气!”
赵青山突然吹响青铜哨子,藏在石壁后的青囊派弟子纷纷现身,手中的长剑涂满了还魂草的汁液,与星链碰撞时,发出清脆的“叮叮”声,像星辰坠落的声音。
丁芳柔举起神农鼎,鼎身的红光与星盘的蓝光交织,在半空凝成个巨大的药杵。“孙鹰哥,用星图破阵!”少女的双生血脉在这时完全觉醒,腕间的金光顺着药杵流淌,注入青铜令牌中。
令牌突然飞向星盘,九道金光与星象图案融合,在观星台中央形成个巨大的星阵。星移蛊被星阵吸走的瞬间,教主的面具突然裂开,露出张布满星纹的脸,皮肤下的星虫正在疯狂蠕动。“我不会败的!”他将最后株还魂草扔进星盘,盘底的星虫爆发出刺眼的蓝光。
孙鹰将鼎心之火掷向星盘,红光与蓝光碰撞的瞬间,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像无数星辰同时坠落。星蛊教的教徒在光芒中纷纷化为星尘,只有教主还在抵抗,黑袍下的星虫突然集体冲出,却在接触到鼎气的瞬间化作粉末。
七星连珠的光芒笼罩观星台时,孙鹰将星盘推入陨石坑。神农鼎的红光与星辰的蓝光交织,在坑底形成个巨大的漩涡,将所有星虫与星蛊教的法器尽数吞噬。赵青山在观星台的石碑上刻下“星邪已除”四个大字,独眼在星光中闪着释然的光。
返程的路上,青铜令牌的星图突然完整,中央的黯淡星辰彻底亮起,与七脉阵的星辰连成片璀璨的银河。孙鹰望着守阵台方向的光芒,知道三邪已除,天下可安。
竹楼的火塘边,丁教授正在用星蛊教的星盘残片修补《青囊秘要》。王二带着山民们加固药圃,每个还魂草的根部都埋着块星陨晶,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孙鹰哥,你看。”丁芳柔的指尖划过神农鼎,鼎身的星纹与腕间的金光交相辉映,在药圃的上空织成道银河,“星虫的粉末变成守护我们的星光了。”
孙鹰的手掌贴在鼎身,青铜令牌突然飞向天空,在云蒙山的上空化作片星雨,融入七座守阵台和两座药庐中。《青囊秘要》的最后一页在这时自动合拢,封面的青囊标志在星光中闪着温润的光。
当最后缕星光消散时,孙鹰发现神农鼎的底部多了行新的刻字:“三邪皆除,苍生长安”,旁边是他和丁芳柔的名字,在红光中微微发烫。
“我们做到了。”丁芳柔的脸颊贴在他的肩头,呼吸带着还魂草的清香。远处的山神庙传来悠扬的钟声,与天幕的星辰共鸣,像在歌颂,又像在祝福。
孙鹰望着药圃里随风摇曳的还魂草,突然明白爷爷传承的不仅是医术武功,更是守护的传承。而这份传承,将由他和丁芳柔一起,永远延续下去。
属于他们的传奇,在观星台的星光与云蒙山的月光中,写下了崭新的篇章。但神农鼎的光芒,将永远照耀着这片土地,守护着生生不息的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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