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蒙山的晨露在“天下阵眼图”上凝成水珠,孙鹰正用紫色笔圈出西南高原牧云驿的点位,指尖刚划过纸页,道源珠突然从神农鼎旁飘起,珠身八色光带中,代表北疆的青色光纹竟卷起细小的风旋,落在图上“北疆草原驿”的红圈处,将周围的墨迹吹得微微发散。
“孙鹰哥,快看风脉卷宗!”丁芳柔抱着本边角磨损的典籍冲进守护堂,纸页上画着座裹着经幡的草原石驿,墙角刻着巽风图腾,“卷宗里说,北疆草原驿是五十年前风脉守护者的驻点,当年你爷爷平定拜火教沙暴蛊后,曾想加固这里的风脉阵眼,却因牧民部落迁徙找不到准确位置——现在草原的风带着沙粒,草木全枯了,肯定是‘风蚀蛊’醒了!”
赵青山这时拎着个装着枯草根的布包走进来,布包上还沾着细沙:“这是北疆牧民托马帮带来的‘预警草’,他们说最近草原的风刮起来像刀子,吹过的草要么成灰,要么根须里缠着小虫子,跟拜火教沙暴蛊的后遗症像极了。”枯草根凑近道源珠,风旋突然炸开,在墙上投射出草原驿的虚影——驿旁的敖包下,藏着泛着青光的阵眼核心。
竹楼外传来马蹄声。北疆牧民首领腾格尔骑着枣红马冲进药圃,马鬃上沾着沙粒,他手里捧着个羊皮袋,袋里装着些带虫眼的干草,语气急促:“孙守护者,丁守护者,北疆的风不对劲!牛羊吃了枯草就腹泻,孩子们在草原上跑,脸被风刮得裂口子!”
孙鹰接过羊皮袋凑近道源珠,干草瞬间散开,根须间竟藏着无数针尖大小的蛊虫,外壳泛着与拜火教沙暴蛊相似的土黄色光。丁教授的羊皮笔记在这时自动翻开,五十年前的字迹与风脉卷宗重叠:“风蚀蛊以风沙为媒,母巢藏于草原驿敖包下,需以巽风旗混乾天印碎片,辅以双生血脉的生机之力,方能御风除蛊。”
丁芳柔的双生血脉突然泛起青绿微光,掌心的道源印记与枯草根共鸣,在地上凝成北疆草原驿的立体模型——敖包表面的经幡纹路里,刻着半截巽风封印,正是孙鹰爷爷当年留下的痕迹。“爷爷当年跟着马帮找了半个月,却错过部落迁徙的消息!我们得替他找到这个阵眼。”
出发前,王二带着山民们准备了抗风物资:缝着还魂草绒的防风帽、装着乾天印碎片的铜盒(防沙渗入),还有浸过生机草汁的羊皮手套——能抵抗风蚀蛊的沙粒侵蚀。“我跟你们去!之前修过冰蛊、浊蛊阵眼,草原上搭敖包、找方位的活我也会!”丁教授则将《道源真经》的北疆篇抄录成册,塞进孙鹰行囊:“里面记着辨风口诀,草原上风向多变,光靠道源珠的指引不够。”
前往北疆草原驿的路上,道源珠的青色光带始终指引方向。越往北走,风沙越烈,孙鹰发现每过一片草原,掌心的青囊印记就燥一分,路过当年拜火教的废弃风坛时,印记突然射出道青光,照亮了埋在沙下的半截青旗——是孙鹰爷爷当年用来引风的巽风旗碎片,上面还留着未完成的御风纹。
“这碎片能定位母巢位置。”丁芳柔用双生血脉的生机之力包裹碎片,碎片上的纹路突然与道源珠的光带相连,指向草原驿的方向,“你看,风蚀蛊的风沙已经蔓延到四十里外的牧点,再晚牧民们就没法放牧了。”
北疆草原驿比卷宗里画的更萧瑟,驿站的石墙被风沙磨得光滑,敖包上的经幡只剩半截,风一吹就卷起黄色的沙雾,带着细微的“沙沙”声——是风蚀蛊在沙粒中游动。走到敖包西侧,果然看到片泛着青光的沙地,沙下隐约能看到巽风图腾,正是阵眼的入口。
“小心沙雾,蛊虫会顺着呼吸钻进喉咙。”孙鹰将巽风旗碎片插在沙地上,旗帜的风属性能量与风沙共鸣,瞬间挡开片五尺见方的无沙区,里面泛着透亮的青光。丁芳柔则举起道源珠,珠身的八色光带缠绕在无沙区周围,与敖包下的母巢形成呼应。
两人同时蹲下身挖沙,双生血脉的生机之力在周身凝成层光罩,抵挡住风沙的抽打。敖包下的沙层里,爬满了透明的风蚀蛊,层底的母巢泛着淡黄的光,与孙鹰爷爷的半截封印纹相贴——只差最后一段御风纹,就能彻底封死母巢。
“用乾天印碎片补封印!”孙鹰将铜盒里的碎片抛给丁芳柔,自己运转《龙象功》,将鼎心之火的温和热力注入巽风旗,旗帜猎猎作响,周围的风沙开始缓慢转向。丁芳柔则引导双生血脉的生机之力,顺着碎片的纹路画御风纹,每画一笔,风蚀蛊就退一分。
“敖包要塌了!”王二的声音从无沙区外传来,他举着装满还魂草籽的布包冲进来,籽实撒在沙地上,暂时固定住摇晃的敖包基座,“还需要还魂草的茎!我带来了!”
孙鹰接过还魂草茎,混着自己的血缠在封印纹的缺口处——青囊派的“御风术”,能让草药之力在风沙中保持活性。草茎接触到沙层的瞬间,爆发出青绿的光芒,风蚀蛊在光芒中发出细微的嘶鸣,母巢的淡黄光渐渐消散,周围的风沙也被引向远方,露出底下翠绿的草芽。
站起身时,北疆的夕阳正落在草原上,给云朵镀上层金边。腾格尔带着牧民们在远处的牧点等候,看到他们出来,立刻骑着马迎上来:“风停了!草芽冒出来了!”众人跑到牧点边,果然看到黄色的沙雾已经消散,牧民们正赶着牛羊往新草区走,孩子们在草原上追着蝴蝶跑。
当晚,牧民们在草原驿的空地上摆了庆功宴,铜锅里煮着加了还魂草茎的羊肉汤,烤奶豆腐上撒着生机草粉,吃着浑身暖和。丁芳柔坐在篝火旁,给牧民的孩子们讲云蒙山的八色还魂草,手里还教他们编草绳;孙鹰则和赵青山、王二一起,在敖包上挂了块新经幡,上面写着“风蛊已除,牧路永宁”,旁边绣着青囊派与道源阁的标志。
“孙鹰哥,你看道源珠。”丁芳柔突然指着夜空,道源珠的八色光带中,东南丘陵方向的橙黄色光纹轻轻闪烁,“下一个阵眼在丘陵的茶驿。”
第二日清晨,众人前往东南丘陵茶驿。当年的驿站被茶树环绕,只剩下半截木楼,楼前的茶田泛着橙黄色的光,茶叶一碰到就会卷曲。道源珠的橙黄色光带指向木楼后的石碾,孙鹰用青铜锄拨开落叶,露出个黑漆漆的石槽——里面藏着个竹篓,装着半块《青囊秘要》的残页,上面画着茶驿阵眼的修复方法,还有孙鹰爷爷的字迹:“东南丘陵属土脉,需以艮山符混还魂草叶,辅以双生血脉的滋养之力,方能除卷叶蛊。”
“艮山符!”赵青山从怀中掏出张符纸,正是之前在艮卦坛找到的八卦信物,“当年修八卦阵时特意留着,没想到茶田里正好用得上。”
丁芳柔的双生血脉泛起橙黄微光,与艮山符共鸣,在木楼周围凝成个土纹阵。孙鹰将符纸贴在石槽旁,运转鼎心之火,火光顺着符纸的纹路流淌,唤醒了茶田下的养分。石槽下的泥土中,渐渐钻出些白色的小虫——是被净化的卷叶蛊残魂,在光中化作点点橙光,融入道源珠。
修复完茶驿的阵眼,道源珠的八色光带又稳定了一分。孙鹰望着珠身的光芒,想起腾格尔昨晚说的话:“守护不是让草原无风,是让风里能长草,牛羊能吃饱。”西域的商队、江南的渔民、漠北的牧民、高原的牧人、北疆的骑手、丘陵的茶农,这些平凡人的生计,才是守护的真正落点。
返程的路上,丁芳柔靠在丘陵的竹轿上,翻看《道源真经》的东南篇:“道源在风沙,在茶田,在丘陵——万物生,则道源生。”她抬头看向孙鹰,两人掌心的印记同时亮起,在阳光下泛着温暖的光。
回到云蒙山时,守护堂的“天下阵眼图”上,又多了两个被圈起的橙点。山民们在守护亭前挂起了新的经幡,上面串着北疆的狼牙、丘陵的茶籽、东海的贝壳、高原的石子。“守护堂”的木架上,还摆着牧民送的奶酒、茶农送的茶叶、骑手送的马鬃绳。王二带着孩子们在药圃里种下新的还魂草,幼苗上系着的彩色布条,又多了“北疆”“丘陵”两个地名。
当晚,孙鹰和丁芳柔坐在药圃的门槛上,道源珠与神农鼎悬浮在他们头顶,八色光带连接着西域、江南、漠北、岭南、东海、高原、北疆、丘陵的阵眼,像一张铺满山河的守护网。丁芳柔靠在孙鹰肩头,轻声说:“原来守护能走遍这么多地方,从沙漠到冰原,从大海到草原,再到茶田。”
孙鹰握紧她的手,掌心的印记与她的印记贴合:“爷爷说过,医者的仁心能越过风沙,武者的守护能跨过丘陵。只要有人需要,不管是草原还是茶田,我们都去。”
远处的山神庙传来悠扬的钟声,与西域的驼铃、江南的水声、漠北的鹿铃、岭南的虫鸣、东海的浪声、高原的风声、北疆的马蹄、丘陵的茶歌交织在一起。药圃的八色还魂草在风中摇曳,花瓣上的守护图案闪着微光,像是在记录着他们跨越山河的每一步足迹,也记录着每一次守护带来的烟火气——是商队平安的驼铃,是渔民满仓的渔网,是牧民暖炉里的奶茶,是雨林新生的藤蔓,是海边清澈的浪花,是高原翠绿的草甸,是草原复苏的牧草,是茶田鲜嫩的新芽。
属于孙鹰与丁芳柔的传奇,早已脱离“决战英雄”的刻板模样,更多的是藏在山河褶皱里的细碎温情——是帮牧民挡住风沙时递出的防风帽,是给茶农修复茶田时撒下的草籽,是陪孩子们讲云蒙山故事时绽开的笑容。而神农鼎与道源珠的光芒,将继续照耀着他们,去修复更多的阵眼,去守护更多的苍生——因为真正的传承,从来都在每一次为平凡人弯腰的温柔里,在每一张因安宁而舒展的眉眼间。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