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啊啊啊!!”陈天宇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现在,知道求饶了?”赵德发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晚了!”
他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开山刀。
“下辈子,投胎做个好人吧!”
“不!!!”
“噗!”
刀光落下,一颗大好的头颅,冲天而起!
鲜血,如同喷泉,染红了陈府的青石板路。
陈天宇的无头尸体,抽搐了两下,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随着陈家父子的惨死,整个陈府的抵抗,彻底瓦解。
愤怒的人群,如同蝗虫过境,冲进了陈家的内院,冲进了库房,冲进了那些平日里他们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的亭台楼阁!
“抢啊!”
“这些都是我们几家的损失!拿回来!”
“这个花瓶是我的!”
“那个姨太太长得不错!兄弟们,上啊!”
惨叫声,哭喊声,女人的尖叫声,混合着财物被抢掠的破碎声,将这座曾经辉煌无比的府邸,变成了人间地狱!
就在这片混乱达到顶点的时刻。
“呜——呜——”
一阵低沉而肃杀的号角声,突然从府外传来!
紧接着,是整齐划一,如同擂鼓般的脚步声!
“咚!咚!咚!”
每一下,都仿佛是踩在了所有人的心脏上!
正在疯狂抢掠的人群,动作都是一僵。
就连杀红了眼的赵德发等人,也停下了手,惊疑不定地望向府门的方向。
这是……军队?!
“奉南阳郡郡守大人之命!”
一个洪亮而充满威严的声音,如同炸雷般响起,瞬间压过了府内所有的嘈杂!
“陈家府邸内所有人员!立刻放下武器,原地跪下!但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话音刚落!
一队身穿制式铁甲,手持长枪,腰挎战刀的郡府兵,如狼似虎地冲了进来!
他们迅速地控制了府邸的各个要道,冰冷的枪尖,指向了院子里每一个站着的人!
那股从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铁血煞气,瞬间就将这群乌合之众的凶焰,给彻底浇灭了。
赵德发、王家主、李家主三人,脸色剧变!
他们怎么来了?
而且,来得这么快?!
一个身披重甲,面容冷峻的将官,在一队亲兵的簇拥下,大步走了进来。
他扫视了一眼这如同修罗场般的院子,眉头紧紧皱起。
他没有理会那些跪了一地的打手,径直走到了赵德发三人面前。
他从怀中,拿出了一份盖着郡守大印的公文,缓缓展开。
“本将乃南阳郡都尉张猛,奉郡守大人之命,前来清河县……剿匪!”
他的声音,冷硬如铁。
“我手上这份,是清河县陈氏一族,冒死送出的求援信!信中称,蓝田镇有前朝余孽作祟,聚众千人,私建要塞,意图谋反!”
“郡守大人对此事极为重视,特命本将,率三千精兵,前来平叛!”
“可谁能告诉我……”
张猛抬起头,那如同鹰隼般的目光,死死地锁定了浑身浴血的赵德发。
“为何我大军还未到蓝田镇,这清河县城之内,反倒先上演了一出灭门惨案?!”
张猛的声音,如同重锤,砸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头。
剿匪?
剿哪个匪?
蓝田镇?前朝余孽?聚众千人?
赵德发、王家主、李家主三人,彻底懵了。
他们今天带着人冲进陈家,为的是报仇雪恨!为的是被杀的亲人管事,为的是被烧的粮仓!
怎么一转眼,就跟“谋反”这种掉脑袋的大罪扯上关系了?
赵德发脑子转得最快,他立刻就明白了什么。
陈家!
是陈家要对付那个叫秦少琅的郎中!
他们之前那番“解释”,说什么是秦少琅的阴谋,原来不是临死前的胡言乱语!
陈家真的去府城搬救兵了!
可问题是,这封信的内容,怎么会如此夸张?聚众千人?私建要塞?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江湖仇杀了,这是在往谋反的罪名上靠啊!
陈正这个老狗,好毒的计策!
可是……
赵德发看了一眼地上陈正那死不瞑目的尸体,又看了看周围手持长枪,杀气腾腾的郡府兵。
一个冰冷刺骨的念头,让他从头凉到了脚。
如果这封信是陈家送出去的,那为什么他们会被自己这些人,如此轻易地就给灭了门?
如果陈家真的在等待郡府大军来援,他们不应该是闭门死守,等待时机吗?
为什么会一点防备都没有?
这一切,处处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张……张都尉!”
一个肥胖的身影,连滚带爬地从郡府兵的身后挤了出来,正是姗姗来迟的清河县县令。
他看到院子里这血流成河的场面,两条腿都在发软。
他今天下午,才刚刚在那份“公文”上盖了印。
他以为,这只是陈家要借官府的名义,去铲除一个乡下的对头。这种事情,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
郡守大人竟然真的派了三千精兵过来!
而且,一来就撞上了这桩灭门惨案!
“张都尉,误会,这都是误会啊!”县令一边擦着额头的冷汗,一边对着张猛点头哈腰。
张猛没有理他。
他那如同刀锋般的视线,依旧锁定在赵德发的身上。
“本将再问一遍,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不大,但那股铁血的威压,却让赵德发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
“我……我们……”
赵德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说陈家杀了我们的人,我们是来报仇的?
证据呢?尸体上的蛇形剑痕?可现在陈家的福伯连人影都找不到,死无对证!
而且,当着郡府都尉的面,承认自己带人私斗,冲击士绅府邸,还杀了满门?
这同样是死罪!
赵德发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进退两难,什么叫百口莫辩!
“张都尉!”他旁边的王家主,脾气火爆,脑子也简单,他指着地上陈正的尸体,大声吼道:“是他!是陈正这个老狗,先派人杀了我们的管事,烧了我们的粮仓!我们只是来讨个公道!”
“哦?”张猛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讨个公道,就能把人满门杀绝?”
他的视线,扫过那些被冲进内院的打手们,手里还拿着抢来的金银珠宝,甚至还有人正撕扯着陈家女眷的衣服。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公道’?”
王家主的气焰,瞬间被噎了回去,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张猛不再看他们。
他缓缓地走到了陈正那具尚有余温的尸体旁。
他蹲下身,仔细检查了一下那致命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