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帘被轻轻掀开,阿勒泰身着素色皮袍走进来,脸上还带着战后的疲惫,却难掩眼中的感激。他走到沈若初面前,深深躬身行礼:“多谢主帅相助,若不是您,漠北恐怕早已陷入战乱,百姓也会流离失所。”
沈若初靠在软垫上,刻意放缓语速,让声音听起来平稳些:“阿勒泰王子不必多礼,平定叛乱、护漠北安稳,本就是奉国的责任。如今巴彦已死,帖木儿逃亡,剩下的部族也多有归顺之意,是时候商议漠北的治理之事了。”
阿勒泰直起身,目光诚恳地看着沈若初:“主帅,漠北各部族如今人心惶惶,急需一位能统领全局、让百姓信服的首领。老汗王在世时,便常说我性情温和,懂得体恤牧民,如今各部族首领也一致推举我暂代漠北主事之职。我今日前来,便是想恳请主帅与奉国陛下恩准,让我能为漠北百姓做些实事。”
沈若初闻言,心中微微松了口气。阿勒泰向来主张与奉国友好,且在部族中威望颇高,由他主持漠北事务,既能稳定人心,也能延续奉国与漠北的合作。她点了点头:“阿勒泰王子仁厚爱民,又深得各部族信任,确实是主持漠北事务的不二人选。我会即刻写奏折回京城,奏请陛下正式册封你为漠北主事,往后还需你多费心,让漠北百姓能安心放牧、耕种,过上安稳日子。”
阿勒泰大喜,再次躬身行礼:“多谢主帅!我定不会辜负主帅与陛下的信任,定会好好治理漠北,让漠北与奉国永远友好,绝不让叛乱之事再次发生!”
两人又商议了些后续事宜——如何安抚巴彦部族的剩余牧民、如何恢复草原的生产、如何加强与奉国的物资往来,直至暮色渐浓,阿勒泰才起身告辞。
待阿勒泰离开后,沈若初再也支撑不住,靠在软垫上轻轻喘息。青禾连忙上前,为她披上厚毯:“主帅,您脸色这么差,快躺下歇息吧。阿勒泰王子已经走了,您不用再硬撑了。”
沈若初点了点头,在青禾的搀扶下躺下,腹中的坠痛感虽有所缓解,却仍让她浑身无力。她看着帐顶的毡布,轻声道:“青禾,你替我写封奏折,向陛下禀报漠北的情况——就说叛乱已平定,巴彦伏诛,帖木儿逃亡,已推举阿勒泰暂代漠北主事,恳请陛下正式册封。另外,再提一句我在战事中手臂受了轻伤,需在漠北休整几日,待伤势好转后再班师回朝。”
“那……怀孕的事,真的不告诉陛下吗?”青禾犹豫着问道。沈若初沉默片刻,摇了摇头:“如今战事刚平,漠北还未完全稳定,京城那边也不知是否有其他事务。若让陛下知道我怀孕,定会担心不已,甚至可能派大军前来接我,反而会耽误漠北的后续安排。等我身体好些,能顺利班师回朝时,再亲自向陛下禀报也不迟。”
青禾虽有些担心,却也明白沈若初的顾虑,只能点头应下:“奴婢知道了,这就去写奏折,明日一早便派人快马送往京城。”
次日清晨,送奏折的驿卒刚出发,沈厉便急匆匆地走进帐中,手中拿着一封密信:“主帅,这是从帖木儿逃亡的方向截获的密信,是他写给西突厥首领的,信中说想联合西突厥,再次进攻漠北,夺回主事之位!”
沈若初心中一紧,连忙接过密信翻看。信中内容果然如沈厉所说,帖木儿不仅承诺与西突厥平分漠北的草场,还说奉国大军刚经历战事,元气大伤,正是进攻的好时机。她放下密信,眉头紧锁:“西突厥与漠北接壤,向来野心勃勃,若是真与帖木儿联手,漠北恐怕又会陷入战乱。”
沈厉担忧地说:“主帅,您如今身体不适,若是西突厥真的出兵,我们怕是难以应对。不如再向京城求援,让陛下派些援军过来?”
沈若初摇了摇头:“京城到漠北路途遥远,援军赶来至少需要一个月,恐怕远水解不了近渴。如今只能靠我们自己,先稳住漠北的部族,再派人密切监视西突厥的动向,一旦他们有出兵的迹象,我们也好提前应对。另外,还要让阿勒泰多安抚各部族,告诉他们帖木儿勾结外敌,是漠北的叛徒,让他们认清帖木儿的真面目,不再被他煽动。”
沈厉点头:“末将明白,这就去安排。”说罢,便转身匆匆离去。
帐内再次恢复安静,沈若初轻轻抚摸着小腹,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她既希望能尽快平定所有隐患,带着孩子平安回朝,又担心西突厥与帖木儿联手,让漠北再起战火,自己与孩子都会陷入危险之中。
就在这时,青禾端着安胎药走进来:“主帅,该喝药了。医士说,您最近情绪不宜太过焦虑,否则会影响腹中的胎儿。”
沈若初接过药碗,一口饮尽,苦涩的药味在口中蔓延,却让她的思绪渐渐清晰。她放下药碗,对青禾说:“你去告诉医士,让他多准备些安胎药和伤药,若是真的要与西突厥交战,这些东西恐怕会用得上。另外,再去看看军中的伤员恢复得如何,让将士们都好好休养,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到来的战事。”
青禾应声离去后,沈若初靠在软垫上,望着帐外的天空。此时夕阳正缓缓落下,将草原染成一片金色,看似平静的景象下,却暗藏着汹涌的暗流。她知道,这场平定漠北的战事,还未真正结束,而她腹中的孩子,也将跟着她一起,继续面对未知的危险。但她没有退缩的余地,只能握紧手中的剑,守护好这漠北山河,也守护好腹中的新生命,等待着班师回朝、与萧玉轩团聚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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