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了那个黑裙小女孩，她坐在电视机上，一动不动盯视着我。“那你妹妹现在呢？”我问，“还有问题吗？”
“怎么可能。我妹现在活蹦乱跳，逍遥自在得很。”
“那巫婆帮了她？”
“当然。”
“她怎么帮的？”
“她用‘借灵’的方法帮的。”
“借灵？”
“对，借灵。”晓晓说，“顾名思义，就是从别人身上借走灵，当然不是全部的灵，而只是部分力量。然后以此做引子，将那原本脱离体外的灵重新引入‘空壳’。不是随便谁的灵都可以拿来用，必须用‘空壳’的生辰八字进行推衍，然后在正确的时间、正确地点遇到的那人才行。而且必须经得对方同意，否则不会有任何效果。好在当灵被重新引入‘空壳’后，巫婆会将那被借走的灵重新送还到被借人身上，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所以一般在表明情况，并送上一定礼物后，对方是会同意的。如果对方就是不接受，那就只能重新推衍，找下一个人，不能强求。我妹在经巫婆推演两次后，在一天凌晨三点，在城郊的一条岔路口上遇到了那个对的人。是正好从远方娘家赶路回家的一个大妈，很善良的大妈，在听完我们家的事后没说什么就答应了。然后，在那巫婆的施法下我妹就恢复了正常，变得比以前都还要活泼。家里也没再出现任何怪事。”
“是吗？”
“别不信。借灵这种事不少地方都有模仿行为的。比如家有体弱多病的孩子，在凌晨的时间，在岔路口，或者水井旁，放一袋糖或一条毛巾，遇到正好路过的人就上去拜。听过没？”
“好像有。”
“这就是从借灵衍生出来的。”
“既然借灵有用，”沉默片晌我说，“那么是不是可以用这种方法帮助殷红恢复正常？”
“不可能的。”晓晓断然地说。
“为什么？”
“因为借灵必须是在灵脱离体外不久才行，太久了它就回不到‘空壳’了。”
“那巫婆说的？”
“是的。而且即便有效果，现在你又能去哪儿找个巫婆？反正我知道的那个巫婆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年了。怎么？想帮助那女的？”
“就是问问。”
“就是问问。”晓晓抿了抿嘴，然后她轻轻摇摇头，“你呢就别瞎想了。就假如你能再找到一个巫婆，而且现在施法也有效果，估计也是帮不了那女的。”
“为什么？”
“很简单的，因为那女的压根儿就不会相信你说的话，即使你把今晚我说的所有东西告诉她，都没用。”
“她不会相信？为什么？”
“因为‘空壳’本人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问题，她只会觉得一切正常，而你，才是脑子出了问题。”
“可是那灵不是在吗？”
“她看不到的。”
“看不到？”
“是呀。”晓晓说，“她压根儿就看不到自己的灵，否则每天都看到有个东西飘在身旁，能不能承受还是未可知的。”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晓晓盯着我半晌，然后浅浅一笑，“看样子我们的阿城大官人不死心啊。办法呢，其实也不是没有。”
“什么？”
“什么我怎么知道。不过呢这些东西本身就是超出逻辑的，兴许某一天，什么事也没发生，然后她自然而然就好了。这也是有可能的。万事皆有可能嘛，不是不？”
我默然无语。
“你呢以后要怎么跟那女的玩是你的事，我不会管。”晓晓摆了摆手，“不过现在是不是该谈谈该怎么跟我玩的事情了？”Louis Armstrong的《hello，dolly》在耳边响起。
“怎么，不说话？该说的我说了，不该说的我也说了。你还有什么地方不满意吗？”
“满意。”我顿了一下，“不过……”
“不用不过了！”晓晓手一挥，“满意就好，别的一个字也不用说了。否则就真的很没有意思，很不地道了。否则我保不齐会搞出什么事情来的。”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行，按你的来。”
“这就对了嘛。”她嘻嘻一笑，然后她站起身来，“干就是了，多好啊。”跟着我也站起身来，不过脑袋眩晕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