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雪被阿荺的眼神吓到,颤抖着手,忽然推桃红过去。
“桃红,这些年我待你不薄,你是时候效忠了。”
“小姐,我怕。”桃红挣扎,第一次对李雪雪产生怨恨。
阿荺桎梏住桃红,头埋下。
牙进肌肤时,桃红仿佛被电击中一般,大脑一片空白,等阿荺的嘴离开,伤口那儿疼得厉害。
阿荺餍足勾起笑,朝着李雪雪招手,“雪雪,过来。”
脚底好似挂着重物,李雪雪艰难地走近,耳朵贴近阿荺的嘴,紧张的眸子在听完阿荺的话后睁大眼睛。
“乖,按我说的做,你的愿望,我都会帮你实现。”
一个时辰后,桃红割腕,放了一大碗血,眼瞅着快不行了。
“小姐,我爹娘……”
“你安心去吧,我会帮你照顾他们。”
话虽如此,但李雪雪此刻慌了神,一门心思都在应对阿荺,转头就把她的承诺忘记了。
见阿荺现出原形,畅快地在碗里躺着,李雪雪心头撞鹿,她努力压下慌张和紧张,指尖颤抖捧着碗回自个屋中。
大概半炷香,一个小丫鬟来找桃红,发现桃红留下遗书“自尽”,连忙跑出去大声囔囔:“桃红姐姐自尽了,快来人瞧瞧。”
管家听闻道,“桃红是李二姑娘的贴身丫鬟,快去告诉李二姑娘。”
“哎!”
李雪雪失神注视眼前的阿荺,听到丫鬟来报桃红自尽,沉默片刻,李雪雪突然哭着跑向桃红的屋子。
李柔纤拦住摇摇欲坠的李雪雪,眸含轻蔑。
“别看了,一个丫鬟为情自尽,值得你为她哭哭啼啼?我叫人抬出去葬了,等会我找个丫鬟过去你屋里伺候。”
李雪雪垂眸,“不必了,我院里的丫鬟也多。”
“那好吧,你自个看着办。”李柔纤巧好现在也没心思管李雪雪的事,她急着出去会情人。
*
李阿允得知桃红为情自尽惊讶挑眉。
“桃红何时与人谈情说爱?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她的贴身丫鬟絮絮也感到疑惑,“奴婢也没听说过,桃红的死就很突然,她自尽前还写了遗书呢。”
都自尽了,还写遗书,恨不得昭告世人自己为情所困吗?
李阿允又听絮絮感慨道,“李二姑娘为桃红的死难过极了,众目睽睽下,哭的连体面都不顾了,涕泪横流,她们主仆二人当真情深。”
情深吗?
李阿允觉得不似李雪雪往常的作风,她走出去,登上华云楼眺望,见李雪雪头戴帷帽出门。
“她要去哪?”
絮絮踮起脚尖一看,“许是去慰藉桃红她爹娘。”
“叫人跟上,盯着她。”
“是。”
魏晏见絮絮从华云楼出来,微微蹙眉,他抬脚进去华云楼,“少言,你在这守着。”
话毕,魏晏一步一步上楼,瞧见李阿允眯着眼靠在躺椅上,旁边还有丫鬟给她喂吃的,帮她扇风的。
呵!不去找他,躲在华云楼里享受。
莫非是觉得婚期将近,已经拿捏住他了吗?
魏晏走到躺椅边,踩住躺椅脚,语调阴阳怪气。
“李小姐,这么有空在华云楼上吹风,你的日子过得真是逍遥自在,羡煞旁人。”
第一次听到魏晏这般喊她,李阿允赶紧坐起,示意丫鬟们都下去,她含笑拉着魏晏坐到躺椅上。
她的手刚捏魏晏的肩膀,魏晏就气鼓鼓避开,背对李阿允。
“别碰我,动手动脚像什么样?”
“哎呦~国公爷还怕我碰呢?”
李阿允又把手放魏晏肩膀,见魏晏没再抵触,她把下巴搁到他肩膀,笑靥盈盈。
“是不是皇上将你革职,你郁闷了?火气这么大。”
魏晏感受到肩上的温暖,他微微侧头,斜眼瞧李阿允,陡然撞进李阿允眼里,他猛地害羞撇过头。
“笑话!我巴不得皇上别来找我,岂会因为被革职而郁闷?”
“那你不高兴什么?”
“你不知道?”
“不知。”
魏晏深吸一口气,少言说的没错,谁先用心,谁先输。
他有点陷进去了,可李阿允……
魏晏倏然站起,“李阿允,你没心没肺,以后少来招惹我!你把我当阿猫阿狗,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我……”
见李阿允痛苦地捂住下巴,魏晏略微隆起眉眼,“你这是什么表情?”
这个遇到感情就憨傻的武夫!
肩膀撞到她下巴了,还问她什么表情。
李阿允想了想,决定收敛锋芒,含泪埋怨,“方才你猛地起身,撞到我下巴了。”
都怪他一时气急,魏晏扶额,对自己感到极其无语,少刻,他坐下,抬手轻揉李阿允下巴,“还疼吗?”
“嗯!疼。”
魏晏叫少言去取药膏,而后帮李阿允上药。
注意力都在伤口上,没发觉两人之间弥漫的暧昧。
*
国公府外。
画师瞧纸上的人儿,抬眼望李雪雪。
“姑娘,五官当真不画?”头次见人找他画画,不让他画五官的。
“不用。”李雪雪放下钱,卷起画离开。
夜晚,凉亭。
“凝儿,你在九泉之下,一定要过的开心,凝儿!没你,我以后该怎么活啊……”
孙彦边捏袖抹“眼泪”,边撒纸钱。
凉风吹拂香烛,惊得石桌上的画像随风而动。
阿守偷瞟暗处的人,见他们离开,立马到孙彦耳边道,“魏姑爷,老太君的人走了。”
孙彦的三角眼动了动,破口大骂。
“叫姑爷就叫姑爷,偏偏要加个魏字!气煞我也!”
阿守委屈低头,“府里上下都这么叫啊,都叫好多年了。”
一掌拍过阿守的脑袋,孙彦横眉怒目,“私下不许叫!”
“那私下叫姑爷?”
阿守瞧孙彦眸光暗含危险,机灵改口:“孙老爷!”
“嗯~这还差不多。”孙彦得意地晃了晃身子,“把东西收拾好,回屋。”
孙彦随手抓走画像,率先离开凉亭,路边看到穿着披风背对他,隐约能看出身姿曼妙的姑娘。
他眼睛立刻亮起,色咪咪扫视,这身段,定是个大美人!
见姑娘脚边躺着一张纸,孙彦以为是姑娘遗落的诗,立马上前捡起。
“姑娘,你写的诗掉了……”孙彦尴尬收回话,因为纸上什么也没有。
“多谢公子。”阿荺低头,“公子手里的画像能不能送给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