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会给她一个交代,用不着你管。”
李阿允一把抱紧魏晏胳膊,声音突然拔高。
“你这么快就找到下家了?你要娶谁啊?”
“魏晏,你出征打仗,都是我在家陪着老太君解闷,在国公府,谁不知道我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你一回来就翻脸不认人,让我的脸往哪里搁啊?”
魏晏瞟了瞟周围放缓手里的活,偷偷看他们的下人,皱眉抽回自己的胳膊。
“恶人先告状!少胡搅蛮缠。”
李阿允鼓着脸,伸出魔爪继续扒拉着魏晏。
魏晏看她小身板和四肢像缠人的鬼针草粘着他。
“鬼见你这样都愁,李阿允你放开我,别逼我动粗。”
突然冒出一道忍笑的声音。
“四弟,四弟妹。”
魏晏身子微微僵硬,瞪李阿允一眼,胳膊推了一下李阿允,眼睛示意李阿允放开他。
李阿允松手,见魏晏的衣袖被她抓皱,冲魏晏挤出卖乖的笑,看魏晏对上官涵拱手行礼,她赶紧行个福礼。
“大嫂见笑了。”
魏晏:“大嫂恕我失礼。”
看两人身高容貌极为般配,作为过来人的上官涵会心一笑。
“我和母亲去建国寺祈福,母亲为你求了平安符,静心法师说战场煞气太重,要将平安符放家中佛堂供奉七七四十九天,方可保你平安。”
“我在佛堂诵经,算算时间巧好是今日,听闻你去见母亲,我本想去给母亲请安,顺道拿平安符给你,谁料在这遇上你。”
魏晏恭敬地接过平安符,“多谢大嫂。”
上官涵瞧魏晏有几分像她夫君,欲言又止,愁眉间划过顾虑。
罢了,过去的事情就该让它死在过去,何况那些事委实让她感到羞耻,对着魏晏一个大男人,她说不出口。
目光看向好奇打量她的李阿允,上官涵温柔一笑,点头回个礼,转身离开。
这是李阿允第一次与上官涵说上话。
上官涵最是安分守己,平日里吃斋念佛,除了家中大事需要她出来露个脸,平时基本不出门露面。
哪怕是前世李阿允管家,上官涵也终日待在她自个的院子里,若有事,便让丫鬟婆子跑一趟。
魏晏见李阿允眼眸有些失神望上官涵的背影,他沉下脸警告道,“莫要去纠缠大嫂。”
大哥曾说大嫂一向胆小怕事,让他定要恭敬礼待大嫂。
可李阿允比猢狲还要顽皮无赖,若是跑去大嫂面前上窜下跳,惊吓到大嫂,魏晏觉得他没护好大嫂,对不住九泉之下的大哥。
李阿允无语撇嘴,“我何时说我要去找大嫂?要纠缠也是纠缠你,就要缠死你!”
“你……呵,你的狐狸尾巴不藏了?李阿允,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
“我本来就不是个东西啊,你眼睛没瞎吧?”
魏晏咬紧后槽牙,甩袖出门。
李阿允连忙跟上,“魏晏,子安~你别与我置气嘛,我那是和你闹着玩呢,打情骂俏而已,你不喜欢吗?”
坐上马车,李阿允突然安静下来,反常得令魏晏竖起毛孔,警惕地盯着李阿允无神的眼睛,他怎么感觉身上有些冷。
其实是李阿允口干舌燥,正绞尽脑汁思索如何对付魏晏。
到了李阿允家,魏晏斜眼瞟李阿允,随后率先下马车,双脚刚踩在地面。
门口陡然卷起一阵狂风,地上的纸钱瞬间漫天飞舞,一下子迷晕了魏晏的双眼。
“爹……”
李阿允抓起宽大的衣袖挡住眼睛,防止风把尘土吹到她眼睛里。
当她拿开衣袖看向魏晏时,发现魏晏似乎沉浸在回忆中不能自拔。
“魏晏,你怎么了?”
见魏晏魔怔了,李阿允唤了几声“魏晏”,听到魏晏喃喃自语:“都是我的错,爹,兄长,姐姐,我来陪你们……”
李阿允四处张望,这儿除了她和国公府的侍卫,再无旁人。
少言心急如焚,“国公爷他好像听不进我们说话。”
下一秒,少言瞪大眼眸瞧李阿允抬手对着魏晏的脸扇巴掌。
那力道,那响亮的声音,少言看着都觉得疼,忍不住舔了舔自个的腮帮子。
“魏晏,你给我清醒点!别做傻事!你爹,你兄长,你姐姐早死了。”
李阿允抓住魏晏拔佩剑的手,“这不是你的错,没有人怪你啊,别自责了。”说着,李阿允踹了魏晏一脚。
“少言,你们快拉住他。”
“是。”
魏晏挣扎之时,衣袖中的平安符掉出来,片刻,魏晏回过神,疑惑地瞧抓他手臂的人。
“放肆!少言你们胆子肥了?”
“国公爷!”少言欣喜松开手,“方才您非要自戕,幸好李姑娘及时拦住,她手都受伤了。”
魏晏闻言望向李阿允的手,鲜红的血使魏晏恍惚了一下。
李阿允不敢直视魏晏脸上的巴掌印,她怕她要笑出声来。
弯腰捡起平安符,血不慎沾到平安符上。
李阿允低头递给魏晏平安符,语气楚楚可怜道,“魏晏,我都为你受伤了,你能不能别退亲啊?”
头顶上传来冰冷的声音:“那又如何?我何曾要你帮忙?”
李阿允咬牙切齿,早知魏晏如此无情无义,她就再往魏晏脸颊多打几巴掌。
魏晏收好平安符,抬脚走进李家。
“贵人想要买什么?”李久富扛起他新扎的纸白马迎客,“这白马,您看您喜不喜欢?”
少言移步到白马前,免得李久富冲撞到魏晏。
“魏国公在此,休要放肆。”
“魏国公?”李久富探头望魏晏身后垂头丧气的李阿允,随即眼冒精光注视魏晏。
“原来你就是我的女婿啊,久仰大名,啧啧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女婿这气度,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自从两家结亲,家里的生意越来越好了,那些将士家里的女眷都会来他这买东西。
他乐得昏了头,笑呵呵拿出两支大白烛。
“我新做的烛,能烧两天两夜嘞!给你们洞房花烛夜用?”
看到魏晏眉头微皱,李久富突然想起什么,尴尬地放下大白烛。
“我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忘了你们办的是喜事。”
话毕,李久富看魏晏冷脸,拘谨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