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这是喜脉呐!”
一句话,震蒙了两个人。
裴夜惊得又吐了起来,鸦青则脸色铁青,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庸医!”
府医不乐意了:“老夫行医多年,从未有过诊错脉的时候……倒是前段时间有谣言称,王爷是男扮女装……”
他同一师门的师弟跟他闲聊,说给皇帝诊脉时诊出了女子行经时的脉象,后来才知是皇上与人共感了。
据说双生子之间可能会有心灵感应,他不负责任地猜测,镇北王裴夜是男扮女装的!
徐大夫刚开始还以为师弟在胡诌,眼下却是信了几分。
“徐大夫!”
裴夜好不容易缓过来,听到这句话险些哽过去,“休要胡言,本王怎么可能是女子,怎么可能诊出喜脉!”
荒谬,太荒谬了!
鸦青也这样觉得,他板着脸做了个请的动作,“您请吧,上次污蔑我家王爷纵欲过度,这次又诊出喜脉,下次还要诊出什么?”
裴夜也是这个意思,只是他抱着痰盂又吐了起来,只能让鸦青代为传达。
这可不行。
镇北王府的医书他还没看完,怎么能离开?
徐大夫眼珠子一转,把自家师弟卖了,还委婉表示:“老夫行走江湖多年,见过有人以为自己是男子,脉象却是女子,还能怀孕的案例,说不准王爷也是。”
鸦青觉得他在胡说八道,世间怎会有如此荒谬之事?
还有那共感,他更是听都没听说过。
刚要像来之前那样将徐大夫扛走,裴夜拦住他。
“徐大夫,”裴夜嘴唇发白,说话也有气无力,“本王确实与人共感。”
顿了一下,他补充道:“不是皇兄,应当是女子,您可否能从本王的脉象,判断出胎儿月份?”
“当然,”徐大夫眼睛亮了亮,“两月有余,脉象强劲有力。”
还真有共感之症,如果能研究一下,此生无憾呐!
裴夜一阵失神,联系这段时间他身体出现的异样,他有一个不敢相信的猜测。
--他和皇兄宠幸的妃嫔共感了!
裴夜一阵眩晕,想到每次他们欢好,自己都能感受到,他恨不得当场吊死自己!
郁闷之际又想吐,可刚把痰盂拿起来,裴夜嘴里忽然出现一股酸梅味。
酸梅霸道非凡,直接将呕吐压了下去。
裴夜一怔,这股味道……
“鸦青,去年晒的梅子干在哪儿?去拿些过来。”
鸦青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徐大夫却点点头:“吃些酸的确实能缓解孕吐。”
听他这样说,鸦青赶紧去拿。
他很快就回来,可只有一小盘:“王爷,长公主身边的青黛姑娘来过,把梅干拿走了,只剩下这些。”
盘子里大约十多颗,长得……歪瓜裂枣品相不好,青黛没看上。
裴夜没说什么,拿起一颗放进嘴里,熟悉的酸味让他舒展眉毛,随后又狠狠皱起。
确定了,刚才骤然出现的酸梅味就是他府里的,京城没有比他府上更酸的梅子。
宫中妃嫔有孕,妹妹只会远远躲开,怎么会上赶着给人家送东西?
能让裴妙元亲近的女子,世间只有一人。
是她吗?
徐大夫走后,裴夜直接问鸦青:“近日宫中可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
鸦青想了想:“事情不少,最要紧的是皇上和长公主因为一个宫女吵了一架,皇上把那宫女封为答应,封号……晚。”
“上次进宫,和皇嫂长得有五成相似的那个?”
“是她,我原想跟王爷说的,可见您这般难受,就先去找徐大夫了。”
裴夜呼吸一重,先前的郁闷变为狂喜,他猛地起身:“备马车,进宫!”
种种迹象表明,他的猜测或许是真的!
此事瞒不过鸦青,裴夜直接把他的猜测说了出来。
今天被震惊了很多次,鸦青已经麻木了,很容易接受了虞晚复活这件事。
坐马车到宫墙附近,他疑惑道:“王爷,咱们只是去见皇后娘娘,又不是要去私会情人,为何不走正门?”
偏要翻墙,费劲躲避守卫。
裴夜沉默片刻:“也不一定。”
鸦青:“???”
裴昼让人递话过来,说今日公务繁多,就不让她去紫宸宫了。
虞晚难得能有休闲时光,一个人待在宽阔的房间里,舒服极了。
衣柜里塞满裴昼和裴妙元送的漂亮衣裳,脸上的胎记暂且祛除,她兴致勃勃试穿。
孕期不能劳累,但有系统给的安胎丹,虞晚完全没有这个烦恼。
刚换了两件,正纠结下一件换粉色还是橙色时,身后响起男人的声音:“粉色,你穿粉色好看。”
虞晚惊了一下,下意识扭头,就见裴夜站在那里,眼中的情绪太复杂,有欣喜有委屈,还有一丝她看不明白的东西。
“你……”
“姐姐,好久不见。”
裴夜没给她反驳的机会,直接挑明她的身份:“还要瞒我吗?妙元都知道了,我不可以?”
虞晚张了张嘴,没想到自己就这样掉了马甲,她叹了口气。
“阿夜,好久不见。”
也罢,妙妙那丫头知道的事,裴夜过不了多久也会知道。
再说了,裴夜并非裴昼,她把裴夜当成弟弟看待,有朝一日再离开,好好跟他和裴妙元告别就好。
想到这些,虞晚朝他一笑:“几年不见,你都长这么高啦!”
她拉着裴夜的手,两人坐在桌前,准备好好关心一下自家小弟,裴夜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不着痕迹地紧了紧。
虞晚收回手时,他还意犹未尽。
“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吃饭?”
虞晚端起长辈的慈祥笑容,试图让裴夜感受到她的关爱。
裴夜低着头没有看到,心里那点龌龊心思,让他不敢直视虞晚的眼睛。
“我很好,阿晚,你呢?”
虞晚纳闷:“怎么不叫姐姐了?”
裴夜抬头,鼓起勇气想表达心意,但虞晚已经自问自答。
“哦对,你现在比我大了,我该叫你哥才对。”
现实世界一年,书里过去三年,三年前她比裴昼和裴夜大,现在反过来了。
“但是,”虞晚一本正经道,“一日为姐终身为姐,想让我叫你哥,没门。”
裴夜:“……”
“不是。”
裴夜深吸一口气,直视虞晚的眼睛:“阿晚,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什么?”
“我……喜欢你,男女之间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