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下一个。”
“愣着干嘛?赶紧穿好衣服出去。”
被嬷嬷推出去的时候,虞晚还有点懵。
刚才还布满斑驳痕迹的肩头,此刻光洁一片,肌肤雪白,仿佛什么都没有经历过。
虞晚一直酝酿的那句“蚊子咬的”没说出口,就平安通过了。
现在她敢肯定,不是身体素质的问题,真的是系统给了金手指!
虞晚按住砰砰直跳的心脏,下定决心不要在裴昼跟前露出任何马脚。
她死遁时天衣无缝,可若挖开她的坟,定会发现尸体的不同寻常之处。
眼看队伍越来越短,却迟迟没有消息传来,裴昼有些不安,同时怒意翻滚。
他以为虞晚死了,没成想是假死,回来一趟,睡一次就跑?
等到最后一人出来,裴昼脸色阴沉,御前大总管赵公公小心翼翼道:“皇上,都查过了,没有发现刺客。”
裴昼沉声道:“继续搜,整个皇宫翻过来搜!”
他就不信找不到虞晚。
他倒要问问她,为什么不告而别,还整一出假死大戏出来。
三年了,每次想到他留虞晚独自在皇宫,导致虞晚惨死,都恨自己为什么要离开。
裴昼想过随虞晚而去,可每次自杀前,都会想到她三年如一日的愿望。
她说,希望他勤政爱民,百姓安乐。
为此,裴昼硬生生忍住自杀的冲动,他不想到了地底,让虞晚失望。
更何况,杀妻之仇还未报!
裴昼眸色一暗,转身准备离开。
见状,虞晚松了一口气。
“春花,我怎么瞧你特别心虚,难不成你知道刺客藏在哪儿?”
身后被人大力一推,虞晚不由自主地倒在地上,看到身后脸色煞白却不怀好意的宫女夏花,她暗道不妙。
她现在的身份,是和夏花一起伺候周贵人的宫女,先前的春花因为胆小,不敢帮周贵人下药,只得了个望风的差事。
也正因如此,春花逃过打板子的劫难。
虞晚是身穿,经系统操作,书里没了春花这个路人甲,春花的音容相貌替换成她的,夏花恼恨她没有受罚,才有了这一出。
裴昼停下脚步,虞晚在他转身之前,扑通一声跪下。
赵公公训斥道:“怎么回事?御前失仪,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
他让人把闹事的两人拉下去,夏花忙道:“赵公公,奴婢见宫女春花惊惶不安,斗胆猜测她知道刺客的下落!”
赵公公下意识看向裴昼,只有他知道,哪里是要找刺客,分明是皇上癔症了,说死了三年的皇后娘娘回来了。
裴昼不语,径直朝虞晚走去,玄色衣袍扫过地面,带起一阵冷冽的风。
“抬起头来。”
男人淡漠的嗓音在头顶响起,虞晚手指微微蜷缩,缓缓抬头,那张和先皇后有五分肖似的脸暴露出来。
赵公公倒吸一口凉气。
乖乖,这又是谁派来的替身,前十几次被识破后,还来这一招?
裴昼有片刻晃神,但很快,他恢复冷漠:“来人,拉下去杖毙。”
夏花眼中划过一抹幸灾乐祸,可下一秒,她笑不出来了。
因为被拉下去的人是她!
“赵公公,”夏花慌了,“错了错了,她才是春花!”
赵公公轻蔑撇嘴,他伺候了皇上二十多年,怎么可能会错意?
“你,”裴昼深深看了虞晚一眼,“跟上。”
赵公公挥手让人堵住夏花的嘴,然后对虞晚道:“春花姑娘,请吧。”
虞晚心中忐忑,却不得不跟上。
“王爷,若是身体不适,就晚些再进宫吧。”
裴夜从内室出来,摆手示意他没事。
想到刚才看到的,身上的那些痕迹,他眼神晦暗。
他和兄长裴昼是双生子,从小就能共感对方。
从前只是和兄长互相承受伤病之痛,直到虞晚出现,他才明白之前的疼只不过是开胃菜。
白天,虞晚以长辈之名,关心他爱护他。
晚上,他倍受折磨,痛苦并欢愉。
久而久之,裴夜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却始终隐忍,不敢越界。
他怕他的龌龊心思被虞晚知道后,连见一面都变得奢侈。
可虞晚惨死后,他后悔了。
裴夜扯了扯嘴角,今日是虞晚规定的,每月一次的团圆饭,三年来,他和妹妹再恨裴昼没保护好虞晚,也会在今日进宫陪裴昼吃一顿饭。
虞晚死后一年,后宫就选了不少妃子进去,裴夜没有共感,也不理会。
裴昼不自爱,自有人为虞晚守身如玉。
可裴昼居然敢在今日宠幸妃嫔!
“拿本王的剑来。”
随从下意识点头,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王爷,您不是进宫陪皇上用膳吗?怎么……”
裴夜神色冰冷:“杀个负心汉。”
还未到紫宸殿,虞晚远远看到个煞神站在门口。
嘿,这不是她小叔子裴夜嘛。
都说裴夜冰冷嗜血,杀父弑亲,可她只见到了一个从小被当成死士养的小可怜。
睁着一双狗狗眼看她,虞晚忍不住对他多一些怜爱。
当初那个青涩少年已经长成了大人,听到动静,裴夜拔出长剑。
裴昼皱眉:“裴夜,你的规矩学去哪儿了?”
“皇兄,”裴夜不答反问,“她是谁。”
问的是虞晚,紫宸殿全是太监,甫一来个宫女,还是在情事过后,鬼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朕做事,何时需要你来置喙?”
裴昼抬手示意侍卫将裴夜带走,但裴夜岂是他们能抓到的?
几下摆脱侍卫,裴夜直接剑指裴昼:“告诉我,她是谁!”
“皇嫂才死了一年,你就敢选秀纳妃,这些我不管,可你不该在今日宠幸她们!”
裴夜的视线在虞晚脸上划过,怒意更盛。
还是个和虞晚有五分相似的宫女,裴昼这个混蛋,把虞晚当成什么?
再像,也不是虞晚!
打,打起来了?
虞晚插不上嘴,她的身份,也不敢插嘴,只是欣慰自己没白投喂小叔子。
亲兄弟剑指对方,赵公公比谁都着急,见劝不动两位主子,于是寄希望于虞晚身上。
“王爷问你话呢,”他催促道,“还不赶紧回话。”
虞晚懵了,合着把矛盾转嫁到她身上?
接收到赵公公祈求的目光,再看兄弟二人就要自相残杀,虞晚硬着头皮道:
“回王爷的话,奴婢春花,进宫前本名……虞晚。”
“你说,你叫什么?!”
长剑骤然横在她颈间,锋利剑刃划破肌肤,血珠渗出。
裴夜的声音像淬了冰:“冒充先皇后,本王的剑下不介意多一道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