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兜兜转转,来到二十一世纪的都市。清浅转世为写字楼里的普通职员“林清”,每天踩着高跟鞋穿梭在人群中,唯独对“梅花”图案的物件格外偏爱,看到时,会莫名觉得心口发空;沈砚转世为摄影师“沈岩”,镜头下拍过无数风景,却总避开“雪景”,每次按下快门,都会想起一个模糊的身影,却记不清是谁。
他们住在同一栋公寓楼,常在电梯里擦肩而过——林清抱着咖啡,沈岩背着相机,偶尔对视一笑,却从未开口打招呼。
有一次,林清公司举办年会,地点选在一家以“古风”为主题的餐厅,墙上挂着一幅临摹的古画《云鼎梅雪图》。她看到画的瞬间,突然红了眼眶,手指无意识地抚上眉心,那里光滑一片,却像少了什么。恰好沈岩也来餐厅拍素材,看到站在画前的林清,心头猛地一颤,想上前询问,却被客户的电话打断。等他挂了电话,林清早已消失在人群中。
又一年冬,城市下了场小雪。林清路过街角的花店,看到门口摆着一束腊梅,刚要伸手去摸,却被一个人撞了满怀——是沈岩,他手中的相机掉在地上,镜头盖弹开,里面正好是一张刚拍的雪景照,照中隐约有个穿白裙的女子背影,像极了林清。
两人同时说了声“抱歉”,弯腰去捡东西,林清的指尖不小心碰到沈岩的手背,瞬间传来一阵微弱的电流感,两人都愣了一下,却只当是静电。沈岩捡起相机,笑着说:“这花很配你。”林清脸颊微红,说了声“谢谢”,转身匆匆离开。
沈岩看着她的背影,摸了摸心口,那股熟悉的空落感再次袭来,却终究没有追上去。他不知道,林清回到家后,对着镜子,一遍遍摸着眉心,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下,却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
天帝的诅咒,早已在岁月中变得模糊,却留下了最残忍的余韵——他们不再被“不得相守”束缚,却永远失去了“相认”的契机。莲华玉甲的碎片、灵韵的印记,在现代社会的喧嚣中,成了无法唤醒记忆的“普通信物”。
往后的岁月里,他们或许还会在超市的货架前相遇,在地铁里并肩站立,甚至在同一间咖啡馆靠窗而坐,却永远不会知道,眼前这个“眼熟”的人,正是自己跨越了千百年、寻找了一世又一世的羁绊。
就像城市里无数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他们带着轮回中积累的、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牵挂,继续走着各自的路,把一场又一场的“陌路相逢”,当成了生命中最寻常的风景。遗憾,成了这段羁绊最终的模样,却也在岁岁年年中,酿成了最绵长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