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来过。”林天指着那些符号，“这些不是装饰，是某种魔法阵的节点。他在加固这里的某些东西。”
两人穿过大厅，走向古堡深处。越往里走，那种灵魂被抽离的空洞感就越强烈。他们经过了餐厅、书房，里面的情景和大厅如出一辙，时间仿佛在这里凝固了。
最终，他们在一扇通往地下的石门前停下。石门上刻画着复杂的炼金法阵，与林天之前在墙壁上看到的符号遥相呼应。
“下面应该就是他们的实验室了。”王伸出手，准备用蛮力破开法阵。
“等等！”林天拦住了他，“这个法阵……有点不对劲。”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将看到的符号与图书馆里那些关于炼金术和古代魔法阵的知识进行比对。这个法阵表面上是一个防御法阵，但其能量流动的模式却指向内部，像一个漏斗，不断从周围汲取着什么。
“这不是防御法阵，这是一个陷阱。”林天断言，“它在汲取并储存这片区域残留的灵魂能量。一旦我们强行破门，这些积攒了一百多年的能量会瞬间爆发。到时候，我们面对的就不是一个法阵，而是一百多年前那场灾难的重演。”
王的手停在半空中，他能感觉到门后那股庞大而混乱的力量。林天说得没错，那股力量一旦失控，就算是他，也会非常狼狈。
“那怎么办？给个方案。”王看向林天。
林天围着石门走了一圈，仔细观察着每一个符号的结构。“任何法阵都有核心和能量节点。这个法阵太古老了，而且被埃利法斯修改过，变得更加不稳定。我们可以反向利用它的不稳定性，找到它的薄弱点，不是摧毁它，而是让它‘短路’。”
他指着门上七个不起眼的符号：“看到这七个点了吗？它们是能量中继节点。根据炼金术的‘七星共振’原理，如果我们能同时以特定的频率扰动它们，就能让整个法阵的能量流陷入混乱，暂时失效。”
“特定的频率？”
“对，这需要极高的计算精度和同步性。”林天看向王，“我来计算频率和顺序，你来执行。你的魔力控制应该能做到吧？”
王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这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林天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的数据流。法阵的结构、能量流动的速度、周围环境的魔力浓度……所有的变量在他脑中汇聚成一个复杂的模型。几秒钟后，他睁开眼。
“准备好了吗？听我口令。先是左上角第三个，然后是右下角第一个……频率是……”
林天飞快地报出一连串复杂的指令。王全神贯注，伸出手指，指尖凝聚出精准到毫厘的魔力光束，随着林天的口令，依次点在石门上的七个符号上。每一次点击，魔力光束都以一种独特的频率震动着。
当第七个点被触动的瞬间，整个石门上的法阵发出一阵嗡鸣，所有的符文先是亮到刺眼，然后又迅速黯淡下去，恢复了普通石刻的样子。
“成功了。”林天松了口气。
王推开石门，一股混合着化学药剂和腐朽气息的冷风从地下吹了上来。
地下实验室比他们想象的要大得多。一排排的玻璃容器排列在架子上，里面装着各种奇形怪状的标本。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由黑曜石构成的圆形祭坛，上面刻满了更加复杂和邪恶的符文，地面上还有暗褐色的、早已干涸的痕迹。
“这里就是举行仪式的地方。”王的脸色很难看。
林天的目光则被祭坛旁边的一张桌子吸引了。桌子上摊着一本厚厚的笔记，羊皮纸的页面已经泛黄。
他走过去，小心翼翼地翻开笔记。里面的字迹潦草而疯狂，记录着埃克哈特家族和埃利法斯合作的始末。从最初的理论探讨，到后来的活体实验，再到最终那场疯狂的仪式。
“找到了。”林天指着笔记的最后几页，“这里记录了埃利法斯的一个秘密据点。不是这个古堡，而是一个他认为绝对安全的地方。一个位于‘镜子’里的藏身处。”
“镜子？”王皱眉。
“是的，一种空间魔法。利用布拉格城内特定的古老镜子作为‘门’，可以进入一个半位面。这个半位面依附于现实世界，但又独立存在。非常高明的藏匿手法。”林天快速地翻阅着，寻找关键信息，“笔记里提到了三面关键的镜子，分别位于圣维特大教堂的彩绘玻璃、旧皇宫的国王化妆间，以及……市立图书馆的馆长办公室。”
就在林天说出最后一个地点的瞬间，整个地下室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墙壁上，那些原本黯淡的炼金符号再次亮起，但这次是血红色。
“不好！”王脸色一变，“这是双重陷阱！刚才那个只是开胃菜，这个才是主菜！”
周围的空气迅速变得粘稠，那些沉寂了一百多年的灵魂残响被激活了。无数扭曲的、无声尖叫的虚影从墙壁和地面中渗透出来，向他们两人涌来。这些不是怨灵，而是纯粹的、充满痛苦和绝望的能量聚合体。
“他算到我们会找到这里，并且破解第一个陷阱！”林天迅速后退，背靠着王，“他利用笔记作为诱饵，在我们精神最放松的时候启动了真正的杀招！”
王双手一张，金色的曼陀罗法阵在他们周围展开，形成一个球形护盾，暂时挡住了那些虚影的冲击。但虚影无穷无尽，每一次撞击，都在消耗着王的魔力。
“这些东西杀不死，只能耗尽它们依附的能量！”王咬着牙说，“但这里的能量积蓄了一百多年，我们会被耗死在这里！”
林天的目光在混乱中飞速扫视，寻找破局的方法。他的大脑冷静到了极点。埃利法斯是个法师，他的陷阱必然遵循魔法的逻辑。这个陷阱的核心是激活并利用此地的灵魂残响，那么，一定有一个控制核心！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了中央那个黑曜石祭坛上。祭坛上的符文正在以极高的频率闪烁着红光，像一颗跳动的心脏，为整个陷阱提供能量。
“祭坛！核心在那个祭坛上！”林天大喊，“毁掉它！”
王闻言，毫不犹豫地分出一只手，凝聚出一把燃烧着金色火焰的长矛，猛地向祭坛投掷过去。
然而，就在长矛即将击中祭坛的瞬间，祭坛前方凭空出现了一道扭曲的黑影，那黑影伸出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抓住了火焰长矛。火焰在他手中熄灭，长矛化为点点金光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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