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一个叫‘老怀特’的人。”王直接说出了一个名字。
侍者面无表情地侧过身，让出一条路。酒馆内部比外面看起来要大得多，空间被魔法拓展过。空气中弥漫着烟草、酒精和一种淡淡的硫磺味。角落里坐着形形色色的人，有衣着光鲜的绅士，也有斗篷遮脸的神秘人。他们低声交谈，或者独自饮酒，整个酒馆的气氛诡异地安静。
在吧台最里侧的角落，一个头发花白、戴着单片眼镜的老人正在擦拭一个银质酒杯。他就是老怀特，布拉格黑市里最老资格的情报贩子之一。
王和林天走了过去，在吧台前坐下。
老怀特头也没抬，慢悠悠地问：“喝点什么？”
“不喝，”王的声音很平稳，“我们来谈笔生意。”
老怀特这才放下酒杯，抬眼打量了他们一下。他的目光在王身上停留了一秒，随即转向林天，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卡玛泰姬的法师……真是稀客。”他慢条斯理地说，“旁边这位小哥，身上倒是干净得很，你们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一块‘灵魂水晶’。”林天抢在王前面开口。
老怀特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即恢复了自然。他拿起抹布，继续擦拭吧台。“那可是个老掉牙的故事了。而且，是非常昂贵的故事。”
“我们用法师的秘密来换。”王沉声说。
老怀特轻笑一声：“法师的秘密？比如怎么画个火圈，或者怎么让面包不会发霉？卡玛泰姬的秘密确实值钱，但也要看是什么秘密。而且，我不确定你们带来的秘密，比我知道的更有价值。”
林天笑了笑，身体前倾，压低声音：“我们带来的不是秘密，是一个警告。一个关于‘阿努比斯的天平之书’的警告。”
老怀特擦拭吧台的手猛地停住。他脸上的悠闲神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震惊和警惕。他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林天：“你……你们怎么知道这本书？”
这本书在最高层的圈子里都不是秘密，但敢于公开谈论它，并且将它与一个警告联系在一起，这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我们不仅知道，我们还在追查偷走它的人。”林天继续施压，“那个人叫埃利法斯。他最近的活动地点，就在布拉格。他用那本书，制造了‘灵魂水晶’。现在，你觉得，这个情报，够不够换你那个‘昂贵的故事’？”
老怀特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不是法师，但他做了半辈子与神秘侧有关的生意，他比谁都清楚《阿努比斯的天平之书》意味着什么。那不是财富，那是足以颠覆一切的灾难。如果持有那本书的疯子就在布拉格，那他这个情报中心，随时可能变成第一个祭品。
“买走水晶的，不是一个人，是一个家族的代理人。”老怀特的语速变快了，“冯·埃克哈特家族。一个古老的炼金术师家族，他们一直痴迷于灵魂和人造生命的研究。当年出面交易的，是家族的管家，叫克劳斯。他现在应该还活着，如果他没被自己的实验弄死的话。”
“他们在哪里？”王追问。
“城郊，伏尔塔瓦河畔，有一座埃克哈特古堡。你们很容易就能找到。”老怀特说完，拿起一瓶酒，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一口灌了下去，仿佛要压下心中的恐惧。
林天和王对视一眼，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多谢。”林天站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老怀特叫住了他们，“那个叫埃利法斯的……你们有把握对付他吗？”
“我们会处理好。”王的声音不带感情，却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走出酒馆，重新回到布拉格清冷的夜色中，林天深吸了一口气。
“看来我们的方向对了。埃利法斯出身炼金术师家族，他和另一个炼金术师家族有交易，这很合理。”
“埃克哈特古堡……”王念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布拉格郊外的一处古堡，所有活物一夜消失。如果那个古堡就是埃克哈特古堡，那事情就串起来了。”
“很有可能。”林天点头，“埃利法斯可能利用了埃克哈特家族对灵魂研究的痴迷，把他们当成了实验材料和买家。走吧，王，下一站，古堡探险。希望你的传送门这次能开得准一点，别把我们送到别人家的卧室里。”
王哼了一声，没理会他的玩笑。他拉着林天的手臂，一步跨出，两人瞬间融入了小巷的阴影之中，消失不见。
伏尔塔瓦河在夜色下静静流淌，月光洒在水面上，泛起粼粼的银光。河畔不远处，一座孤零零的古堡矗立在山丘上，黑色的轮廓在夜幕中像一头蛰伏的巨兽。这就是埃克哈特古堡。
王和林天出现在古堡前方的树林里。这一次传送的落点精准无误。
“看来你的技术进步了。”林天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王没有回应，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眼前的古堡上。古堡周围弥漫着一股死寂的气息，不是普通的荒凉，而是一种生命被抽干后的空洞。空气中残留着微弱的魔法能量，混乱而衰败，像一首交响乐最后的、不和谐的尾音。
“和第二条记录描述的一样。”王的声音很低沉，“现场残留着微弱的灵魂能量反应。这里发生过大规模的灵魂剥离仪式。”
“进去看看。”林天率先向古堡大门走去。
厚重的橡木大门虚掩着，上面布满了苔藓和藤蔓。轻轻一推，发出“吱呀”一声令人牙酸的声响。门后的景象让林天也微微蹙眉。
大厅里的一切都保持着一百多年前的样子。桌椅、挂毯、盔甲，都覆盖着厚厚的灰尘，但摆放得井井有条，仿佛主人只是刚刚离开。然而，这里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没有蜘蛛网，没有老鼠，甚至没有飞蛾。一种绝对的死寂笼罩着一切。
“小心点，”王提醒道，“埃利法斯是个谨慎的人。他不会把一个重要的据点就这么随随便便地废弃。”
林天点头，他的目光像扫描仪一样扫过大厅的每一个角落。他注意到，墙壁上的家族徽章下，有一些用炼金术符号刻下的痕迹，很新，像是最近才有人回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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