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清宴眸光温柔,他有一双多情的桃花眼,认真地看着人时平添三分深情,“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左家在那儿有个酒店,你可以多玩几天不用着急回来!”
甄如意瞪大眼睛看着他,她真的心动极了。
自回了老宅,她就像坐牢一样,祖母从不让她出门,更别提出门游玩,简直将她当犯人看管起来。
左清宴看她高兴,便为她形容起龙湖湿地的美景,他向来不是健谈的人,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那儿的古树遮天蔽日,藤蔓从大树枝丫上垂下来,层层叠叠,就像帷幔一样。树干上、青石台阶上都长满了苔藓,到了傍晚时分,雾气蒸腾,就像到了仙境一样!”
“太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去?去几天?我要准备些什么吗?”
说着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衣服、鞋子、洗漱用品,还有床单被子枕头,这些都是必备的,对,还要准备驱蚊水、防虫药……”
左清宴失笑,“不用准备这么多,酒店都有。”
甄如意脑中盘算着没说话,肯定要做万全准备。
难得的机会接近左清宴,她必须要好好把握。
她仰着头,娇娇怯怯地望着左清宴,“清宴哥哥,你陪我去好吗……老宅规矩森严,我都七年没出过门了,我一个人有点害怕!”
真假参半,在老宅确实和坐监狱没什么两样。
左清宴突然停下脚步望着她,那神情她瞧不出端倪。
他本就长相俊美,鼻梁高挺,浓密有型的眉毛下是一双狭长多情的桃花眼,说话时眼角带着些许笑意,专注地看一个人时,平添几分深情。
这样帅气的左清宴,正是她未来夫婿的第一人选!
他们从小认识,有青梅竹马的情谊。
他对她也总是温柔体贴,她父母过世后对她更加关怀备至。
最难得的是左家家世相当好,政界军界实力雄厚。
无论出于真情还是别有目的,他都是最好的人选!
而此时,那笑意渐渐淡去,眉头微微笼着,仿佛有些探究,又有几分不满。
“怎么了清宴哥哥,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时移世易,七年没见,人总会变的吧。
就比如,他竟然要和甄书瑶订婚了。
她明明记得,他以前总嫌弃甄书瑶咋咋呼呼,动不动就大喊大叫,他分明最不喜欢和甄书瑶打交道。
前面恰好是一段狭窄的汀步小径,左清宴率先走在前面。
甄如意提着裙子跟在后面,两人一时无言,只听见高跟鞋哒哒,哒哒有节奏地踩在上面。
默了会儿,左清宴突然开口:“如意,你这几年过得好吗?”
哒哒的脚步声一顿。
大约是乍遇故人,让她的防备降至最低,也或许是刚才的氛围太过安宁,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嘴唇蠕动间,差一点,就差一点,“不好”两个字就要脱口而出。
好在,她的大脑只麻痹了一瞬,再出口便成了“很好!”
话一出口,泪意汹涌袭来,她用力掐着自己的胳膊,才硬生生逼退。
她早已不是从前的甄如意了。
从前,她被父母保护得太好,她从不需要隐藏自己,也不需要理会他人的想法,只管尽情地做自己。
她热衷表达,热衷剖白,唯恐不能表达尽心中所想,唯恐别人不能理解她。
她总是穷尽所有词汇,将内心深处那浅淡的、仿佛水中柳絮一样的情感抓住,解释给别人听。
她就是如此真诚而热烈!
时移世易,变化最大的恐怕就是她了。
如今的甄如意,早已套上了一层又一层的画皮,温柔大方的、贤惠善良的,抑或是胆小懦弱的,唯独不能是自己。
左清宴回头望向她,“真的?”
她回以明媚的笑容,“当然啦,我在平川除了照顾祖母又没别的事可干,不知道多么轻松自在呢!”
左清宴敛眸,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那就好!”
他们又继续向前走,汀步的石板距离对左清宴来说刚刚好,对甄如意来说就有些宽了,她还穿了高跟鞋,一步一步地慢慢走,竟也走到了尽头。
“对了,你还想读书吗?我记得你当年学习很好,如果想读书,我可以帮你安排学校。”
甄如意一愣,没想到他会说这个,“不了,都二十一岁了,同龄人都大学毕业了,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不用急着回答,你初中都没读完,今后无论干什么都会有很大的阻力。校园生活还是很美好的,你可以考虑考虑!”
甄如意心中不置可否,却还是乖巧地点点头。
突然,急促的警报声响起,整个花棚的旋转喷头“滋滋”地喷起了水,两人猝不及防被淋了满身。
左清宴脱下外套罩在甄如意头上,护着她向外跑。
“大晚上浇水干什么?还装警报,真不知道大伯母怎么想!”
头有什么好捂的?甄如意扯下外套裹在裙子外,心里崩溃,她的轻容纱裙子啊,淋上水可就全废了!
殊不知那高定西服外套比她的裙子不知贵了多少倍。
两人正慌不择路,一群保镖冲进了花棚,将二人团团围在中间。
左清宴将甄如意护在怀里,厉声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脚步声从远及近,一群黑衣人从芭蕉树后转过来,前方正中那人梳着标准大背头,发丝光洁,一双狐狸眼毫无遮挡,让人可以直视其中的阴狠。
他双眼紧紧攫住两人,目光冰冷,像毒蛇紧盯着猎物。
“韩云舟,你这是什么意思?”
韩云舟?大伯母韩映秋娘家的侄子,她父母去世后,产业一半被并入甄家大房,另一半进了韩家人的口袋。
韩云舟双眼微眯,“抱歉,这花棚中有我姑姑最喜欢的水晶兰花,价值千万,难免要小心一些。”
“既然这么宝贝,怎么不锁起来?放花棚里干什么?”
韩云舟盯着使劲缩在左清宴怀中的女人,目光阴冷,“抱歉左少,你怀里那人好像从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