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他猛地抬起头,惊恐地看着秦少-琅。
他……他怎么会知道?
这件事,是秘闻中的秘闻!
只有极少数当年参与了那场宫变的人,才知道的真相!
“你……你怎么会……”
“我救的那个人,叫顾长风。”秦少琅平静地,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顾长风!
张三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想起来了!
太子殿下,大皇子顾长青,他的名字里,就有一个“长”字!
顾氏皇族的命名,是按字辈来的!
“长”字辈下面,就是“风”字辈!
顾长风……
他……他难道是……
一个荒谬而又惊悚的念头,在张三的脑海中疯狂滋生。
“不……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太子殿下,当年出征时,尚未成婚,哪来的子嗣……”
“谁说,他是太子的儿子了?”
秦少琅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如果……我是说如果。”
“当年那场大火,死的不是太子顾长青,而是他的替身呢?”
“如果,他根本没死,只是隐姓埋名,活了下来。”
“那么,这个顾长风,有没有可能,就是他的儿子?”
秦少琅的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张三的心上。
张三彻底呆住了。
他被秦少琅这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猜测,骇得魂飞魄散。
是啊!
如果太子没死……
那这个顾长风,就是大燕皇朝,唯一的,正统的,第三代继承人!
他……他就是前朝太子!
想通了这一点,张三只觉得天旋地转,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知道了什么?
他竟然知道了这种足以让天下震动的惊天秘闻!
他完了!
他死定了!
无论是当今的大魏朝廷,还是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前朝余孽,都不会放过他这个知情人!
“大……大人……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听到……”
张三抱着头,发出了绝望的哀嚎。
秦少琅没有理会他的崩溃。
他的心中,一个无比大胆,无比疯狂的计划,正在缓缓成型。
一个前朝太子。
一张足以搅动天下风云的底牌。
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块烫手的山芋,一道催命的符咒。
但在他秦少琅看来。
这,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一个让他在这乱世之中,快速崛起,获得无上权力的机会!
他要赌!
就用这个前朝太子的命,来做赌注!
赌赢了,他就能撬动整个大魏的根基,将天下,都变成他的棋盘!
“张三。”
秦少-琅站起身,声音里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从今天起,你就是这位‘顾公子’的专属说书人。”
“我要你,把你刚刚说的这个故事,改编一下。”
“我要让所有人都相信,顾长风,就是那个失踪了三十年的,大燕太子!”
张三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秦少琅。
他……他要干什么?
他要把一个假的,说成真的?
他这是要……拥立前朝太子,公然造反?!
疯了!
他一定是疯了!
“大人!不可!万万不可啊!”
张三连滚带爬地扑到秦少-琅脚边,死死抱住他的腿。
“这是诛九族的大罪啊!您……您这是在玩火自焚!”
他快要吓疯了。
他只是一个说书的,只想混口饭吃。
他不想跟着这个疯子,去干这种掉脑袋的买卖!
秦少-琅低头,看着他。
“玩火?”
“我从不玩火。”
“我只放火。”
他一脚踢开张三,脸上是冰冷的笑意。
“你以为,你知道了这个秘密,还有退路吗?”
“从你说出‘前朝皇族’那四个字开始,你就已经在这条船上了。”
“现在,船要开了。”
“你是想自己体面地坐上来,还是想我把你捆上来,沉到江底去?”
张三浑身一颤,如坠冰窟。
他看着秦少--琅那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睛,终于明白了。
他没得选。
他早就没得选了。
要么,跟着这个疯子,赌一条九死一生的路。
要么,现在就死。
“我……我……”
张三的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秦少琅说完,便转身走出了房间,留下张三一个人,在无边的恐惧和绝望中,瑟瑟发抖。
走出房间,夜风吹来,秦少琅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拥立前朝太子?
他当然没那么傻。
他刚才对张三说的那番话,九分真,一分假。
目的,就是为了彻底击溃这个说书先生的心理防线,让他为己所用。
一个能把假的说成真的说书先生,在未来的舆论战中,作用无可估量。
至于顾长风的真实身份,到底是太子之子,还是别的什么人,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姓“顾”。
重要的是,他手里有那块玉佩。
这就够了。
这就足以让他成为一枚,可以撬动无数势力的棋子。
但现在,还不是动用这枚棋子的时候。
时机未到。
他自己的力量,也还太弱。
当务之急,还是发展自身。
第一,练兵。赵武和王铁柱已经在做。
第二,情报。刘承和即将成立的“斥候队”,是他的眼睛和耳朵。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
钱!
没有钱,一切都是空谈。
养活这几十号人,购买兵器铠甲,收买人心……哪一样都离不开钱。
而他现在最大的来钱路子,就是他脑子里的那些,超越这个时代的知识。
比如,酿酒。
秦少琅回到自己的院子,苏瑾和苏棠住的厢房,还亮着灯。
他想了想,没有过去打扰。
他走进另一间空着的房间,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在攻下黑风寨后,他从赵瘸狗的房间里,搜出来的。
一支品相极佳的,百年野山参。
这东西,是酿造药酒的绝佳材料。
但他现在,却不准备用它来酿酒。
他有更好的用途。
……
第二天一早。
秦少琅将赵武叫到了跟前。
“你挑一个最机灵,最不起眼的人。”
秦少-琅将用布包好的野山参,递给了他。
“让他下山,去蓝田县城里,最大的一家药铺。”
“把这个,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