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仙侠小说 > 江湖风云录 > 第十四章 毒仙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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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亥时初刻,京兆尹衙门灯火骤亮——户部郎中葛怀瑜暴毙书房,面色青紫,唇角挂着一抹诡异的笑。

仵作初检:与“碧磷粉”同源,却添了“含笑半步癫”的尾韵——毒发前,人会先笑三声,再无声而终。

窗棂外,一枚指甲大小的梅花烙,被血染得殷红。岳峰闻讯,立即在康亲王府密室分派四路人马——1.小环:潜入葛府旧仆,查问郎中近日与何人密会、饮食由谁经手。2.小薇:扮作送炭婆,去东厨暗查“酉时三刻”那批新进的南货——据说里头夹带“干梅片”。3.小倩:借王府乐师身份,混进寿宴乐队,盯紧所有操持酒水的杂役。4.小影:夜行屋顶,循着梅花烙的气味,追踪那位“留印人”的落脚处。临行前,岳峰低声嘱咐:

“梅花烙是饵,也是战书。谁先触到它的根,谁就离梅无双最近——但记住,活口比真相更重要。”四人领命,瞬息消失在夜色里。子时未过,四条暗线先后传回密信:小环:葛怀瑜死前一日,曾收过一封无字信笺,信封封口也是一枚小小梅花。

小薇:东厨干梅片里,检出与葛府同源的毒粉;而货单上盖着“永丰行”的印,东家竟与康亲王侧妃娘家沾亲。

小倩:乐班里一名新来的鼓手,右手虎口有梅花刺青,今夜却无故告假。

小影:屋顶一路追至城南破庙,发现香灰里埋着半张被焚的信纸,残字依稀可辨——

“……酉时三刻,东厨火起,趁乱取……首级。”

落款仍是一朵梅花,却多了一滴未干的血。岳峰将四条情报在灯下拼成一幅暗图:

葛怀瑜是第一个祭品,用来试毒与示威;

东厨是第二个陷阱,用来调虎离山;

真正的目标,极可能是——康亲王本人。而梅花烙上的那滴血,像是梅无双在向岳峰挑衅:

“你的每一步,都在我的局里。”

寅时末,天色未亮,京城西直门内又传惊锣——兵部给事中秦溯暴毙书房,死状与葛怀瑜一模一样:先笑三声,再无声绝息。唇角仍嵌着半瓣梅花,血珠未干。岳峰闻讯方赶到街口,忽听头顶瓦脊“喀啦”一声脆响。一抹灰影破空而下,袖底寒芒闪处,数十根细如牛毛的“碧磷针”直扑面门。岳峰早有戒备,腰间软剑“雪魄”倏地抖出,剑光如匹练,叮叮当当把毒针尽数卷落。灰影借力后翻,稳稳落在三丈外的石狮上,月光下一袭灰袍无风自鼓,面上却是一张冷白面具,只露出两点漆黑眸子。“好剑法。”声音沙哑,带着轻佻笑意,“岳大人,久仰。”岳峰横剑当胸,冷声道:“梅无双?”面具人抬手,指尖捻着一朵血色梅花,轻轻一弹,花瓣碎成齑粉:“正是在下。毒仙之名,蒙江湖抬爱,今日特来送大人一份‘大礼’。”岳峰目光如炬:“两条人命,只为示威?”“示威?”梅无双轻笑,声音忽转低沉,“岳大人不妨猜猜——我真正想取的是谁的命?康亲王?还是……”他故意拖长尾音,目光掠过岳峰身后灯火通明的王府高墙,“你怀里那位未过门的新娘?”岳峰心头一紧,剑锋微颤:“你敢动她一根毫发——”“别急。”梅无双抬手,掌中又多出一枚小小锦囊,“三日之后,戌时,康亲王府喜堂。若大人能猜中我的目的,此囊解药奉上;若猜不中……”他指尖一松,锦囊落入风中,“喜酒变丧酒,可别怪我毒仙不近人情。”话音未落,灰袍鼓荡,一股淡紫色烟雾腾起。岳峰屏息疾退,待烟雾散尽,石狮上已空无一人,只余那朵血色梅花,被夜风吹得滴溜溜转,像在嘲笑他每一步都踩在对方算盘上。岳峰低头,拾起梅花,花蕊中赫然藏着第三滴未干的血——这一次,血珠竟呈诡异的幽蓝色。

乾清宫,烛影摇红。

康熙听完密折,指尖在“赵灵儿”三字上轻轻一顿,眉峰微挑。“赵灵儿……与岳峰自幼定亲?”他抬眼望向皇后。皇后端坐,掌心不自觉收紧,声音却平静:“回皇上,确有此事。当年臣妾娘家与赵家指腹为婚,后来战乱失散,这桩亲事便无人再提。如今赵灵儿既在神龙教,臣妾亦未敢擅言。”康熙沉吟片刻,忽而轻笑:“原来如此。赵灵儿既潜伏神龙教,又与岳峰青梅竹马,如今却在朕的眼皮底下——倒是有趣。”他转身吩咐贴身太监:“传旨,暗线‘十三’继续留在岳峰身侧,不必轻举妄动。盯着岳峰身边人,三日之内,康亲王府大婚,朕要看一场好戏。”

婚礼前夜,康亲王府灯火通明,却并非张灯结彩的喜气,而是暗伏杀机。岳峰与韦小宝并肩站在后花园的假山石后,低声核对最后一遍布防:

小环、小薇扮作送菜丫鬟,暗携解药与软筋散,守在厨房与酒窖;

小倩、小影混入乐班,鼓槌与琵琶柄内藏短弩,专盯席间异动;

岳峰亲率十名御林军乔装成家丁,布成“回”字阵,把喜堂围成铁桶;

韦小宝则晃着扇子,在王府四角暗埋“含香迷雾”——一旦点燃,可瞬间令刺客手软脚麻。布置完毕,岳峰仍眉头紧锁。他趁夜再去验那两具尸体——葛怀瑜、秦溯——仵作记录的“无外伤”并非重点;真正令他心底发寒的,是两名死者指缝间残留的淡金色粉末。“没有打斗。”岳峰低声自语,抬手拈起一点粉末,轻轻一捻,竟在指尖化作微不可见的金屑,“对方是让这二人自己把毒粉‘抹’进口鼻……这手段,比梅无双的碧磷针更阴。”韦小宝凑过来,压低嗓音:“你是说,凶手根本不必现身,就能让人含笑而亡?”岳峰点头,目光穿过灯火,落在远处仍在试挂红灯的柳如烟身上——她凤冠霞帔,背影娉婷,却浑然不知杀机已潜伏在喜堂每一寸空气里。“明日拜堂时,”岳峰缓缓握紧剑柄,“若真有人敢用这‘含笑半步癫’,我必让他半步也走不出去。”韦小宝收起嬉笑,扇子一合:“放心,咱们这场喜酒,管叫‘毒仙’有来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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