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一名御史大夫再也看不下去，指着赢天辰厉声呵斥，“屠戮大臣，血洗其府，此乃滔天大罪！在陛下面前，你竟敢如此狂悖无礼！”
嬴政没有理会御史，只是死死地盯着赢天辰，一字一顿地问道：“朕再问你一遍，你，知不知罪！”
赢天辰缓缓抬起头，迎着始皇帝那足以让天地变色的目光，平静地摇了摇头。
“回父皇，儿臣无罪。”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杀了朝廷重臣，灭了人满门，竟然还敢说自己无罪？！
“你无罪？”嬴政气极反笑，指着地上赵高的尸体，“那他该死吗？他全家都该死吗？这就是你所谓的无罪？”
“他当然该死！”赢天辰的声音陡然提高，充满了凛然正气，“赵高身为中车府令，其母触犯秦律，本应处死。是父皇您念其旧情，法外开恩。可他呢？他非但不知感恩悔改，反而变本加厉，结党营私，贪赃枉法！”
他顿了顿，目光如利剑般扫过在场的某些大臣，继续说道：“更有甚者，此獠暗中勾结六国余孽之后，妄图动摇我大秦国本，分裂帝国！此等行径，与谋逆何异？！”
“儿臣诛杀此獠，非为私怨，乃是为父皇您挽回过错，为我大秦铲除心腹大患！何罪之有？！”
一番话，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他竟说，始皇帝犯了错！他是在替始皇帝挽回过错！
这番大逆不道的话语，让所有大臣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公子扶苏更是面色惨白，连连对赢天辰使眼色，可后者却视若无睹。
短暂的死寂之后，朝臣们彻底炸开了锅。
“一派胡言！”
“竖子狂妄！竟敢指摘陛下之过！”
“陛下！公子天辰此举，残暴无道，目无国法！即便赵高有罪，也应交由廷尉府依法审判，三司会审！他怎敢动用私刑，擅杀大臣？”
“更何况，他还牵连无辜，将赵府上下数百口尽数屠戮！此等暴行，人神共愤！若不严惩，我大秦律法威严何在？天下人心何服？”
“臣，弹劾公子天辰！”
“臣等，附议！”
一时间，殿内超过七成的大臣，都纷纷跪倒在地，齐声弹劾赢天辰。他们或出于对律法的维护，或出于对赢天辰这等暴行的恐惧，或本身就与赵高有所牵连，此刻都将矛头直指赢天辰。
声浪滔天，群情激愤。
嬴政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他虽然震怒于赢天辰的残暴，但终究是自己的儿子，虎毒不食子，他怎能不心存一丝不舍？
可如今群臣激愤，若不处置，确实难以服众，更会动摇他亲手建立的法治根基。
他陷入了两难之境。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再次落在赢天辰身上，声音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面对众臣弹劾，你……可还有辩词？”
这，是他给儿子的最后一次机会。
只要赢天辰肯服个软，认个错，他便能借坡下驴，从轻发落。
然而，赢天辰的回答，再次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他环视着那些跪地弹劾的大臣，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讽：“我无错，何须辩解？我倒是很想问问诸位大人，你们如此急切地弹劾我，究竟是为了维护大秦的律法，还是生怕我，从赵高的府里，搜出什么与你们有关的东西来？”
“你……你休要血口喷人！”一名大臣被说中心事，顿时恼羞成怒。
赢天辰冷笑不语，那眼神，却让许多人如芒在背。
就在这剑拔弩张，气氛凝固到极点的时候，内史腾突然连滚带爬地从后堂跑了出来，他手中捧着一卷竹简，脸上写满了惊骇与激动。
“陛下！陛下！有……有惊天发现！”
内史腾“噗通”一声跪倒在嬴政面前，双手高高举起竹简，声音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
“臣奉公子天辰之命，查抄赵府，在……在赵高的卧房之内，发现了一间密室！”
“密室之中，臣等搜出了赵高与六国之后、旧贵族往来的秘密信函！信中……信中详述了他如何分裂大秦，颠覆朝堂的阴谋！”
此言一出，先前还义正词严弹劾赢天辰的几位大臣，身体瞬间一僵，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惨白。
内史腾没有停下，继续用更大的声音禀报道：“除此之外，密室中还藏有数不尽的金银珠宝、古玩字画！臣等粗略估算，其价值……其价值几乎相当于我大秦整整一年的赋税！！”
“轰——！”
这个数字，如同一颗惊雷，在所有人的脑海中炸响！
相当于大秦一年的赋税！这是何等恐怖的贪婪！
“另外，这里还有一本账簿！”内史腾呈上竹简，“上面清清楚楚地记录了他这些年买官卖官、收受贿赂的所有罪证！其中涉及的官员，不下数十人！”
嬴政的身体猛地一颤，他一把从内史腾手中夺过那卷竹简，迅速展开。
越看，他的脸色越是铁辰。
越看，他握着竹简的手越是颤抖。
越看，他身上的杀气越是浓郁！
信函中的字字句句，都充满了对他的不敬，对大秦的诅咒，以及与六国余孽勾结的铁证！
账簿上的每一个名字，每一笔金额，都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他的脸上！
他自以为掌控一切，却没想到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竟然养出了这么一条吞噬帝国血肉的巨贪国贼！
而他竟然还为了这条国贼，去斥责那个为他铲除心腹大患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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