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嬴政猛地将竹简砸在地上，仰天发出一声震怒到极点的咆哮：
“好！好一个赵高！好一个朕的忠犬！”
“罪该万死！！”
“此獠，罪该万死！！！”
帝王一怒，天地变色！那股凝如实质的杀气，让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如坠冰窟，瑟瑟发抖。
先前那些弹劾赢天辰的大臣们，此刻更是面如死灰，瘫软在地，连头都不敢抬。
事实俱在，血证如山！
他们知道，完了。
赢天辰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波澜不惊，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他上前一步，对着盛怒中的嬴政，拱手说道：“父皇，国贼赵高虽已伏诛，但其党羽尚在朝堂。刚才弹劾儿臣的诸位大人中，恐怕就有不少人与这账簿上的名字重合。”
“儿臣以为，为正朝纲，为固国本，凡是与赵高勾结之人，都应一体斩杀！满门抄斩！以儆效尤！”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响起，赢天辰心中一片快意。
他的话，如同一阵来自地狱的寒风，吹过大殿，让那些心中有鬼的大臣们，瞬间如坠深渊。
始皇帝嬴政闻言，那滔天的怒火似乎微微一滞。
他缓缓地转过头，再次看向自己的这个儿子。
如果说之前，他看到的只是一个残暴、冲动的逆子。
那么现在，他看到的，则是一个冷静、果决、甚至……有些狠厉到可怕的猎手。
这个儿子，似乎在一夜之间，变得他完全不认识了。
麒麟殿前，血腥的庭院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一手缔造了大秦帝国的男人身上，等待着他对那个同样冷酷的儿子的最终审判。
嬴政深邃的目光在赢天辰身上停留了许久，那目光中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震惊，有审视，甚至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欣赏。
终于，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再是先前的雷霆震怒，而是恢复了帝王应有的沉稳与威严。
“大秦，依法治国。”
这六个字，让所有跪地的大臣心中都是一松。陛下，终究还是选择了维护他亲手建立的法度。
“赵高及其党羽之罪，证据确凿，理应交由廷尉府审讯定罪，明正典刑。”嬴政的声音在庭院中回响，“今日之事，天辰你虽行为过激，但究其缘由，乃是为国除奸，事出有因。”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赢天辰身上。
“功过相抵，朕，不再深究。但你需谨记，身为大秦公子，不可骄纵鲁莽，凡事需有法度！”
这番话，无疑是给了所有人一个台阶下。
既维护了律法的尊严，又免去了公子天辰的罪责。
众臣纷纷叩首，高呼“陛下圣明”，心中那块悬着的巨石总算是落了地。他们看向赢天辰的眼神也变了，暗自猜测，这位向来不起眼的公子，在始皇帝心中的分量，恐怕远比他们想象的要重得多。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此事将就此了结之时，赢天辰却发出一声轻笑。
那笑声很轻，却在这死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
“儿臣，不以为然。”
简简单单五个字，让刚刚缓和下来的气氛，瞬间再次凝固！
所有大臣都用一种看疯子般的眼神看着他，就连公子扶苏都急得面色发白，险些就要开口呵斥。
疯了！他一定是疯了！陛下已经给了他天大的恩典，他竟然还敢当众反驳？
赢天辰无视了所有人的目光，只是平静地看着自己的父皇，一字一句地说道：
“父皇，仁义道德，只能用来约束君子，教化万民。但对于赵高这等心怀不轨、包藏祸心的乱臣贼子，任何的姑息与纵容，都是在损害我大秦的根基！”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信念。
“廷尉府也好，三法司也罢，终究是人治。是人治，就难免存在偏差，难免会有疏漏，更会因为繁琐的流程而错失良机！赵高若交由廷尉审讯，必定会牵扯出无数党羽，届时人人自危，朝局动荡，不知要耗费多少时日才能平息。这期间，对我大秦造成的损失，又该由谁来承担？”
“儿臣身为大秦公子，食大秦俸禄，享受万民供养，理应以我大秦的千秋基业为重！”
赢天辰猛地将手中的方天画戟往地上一顿，金石交击之声振聋发聩！
“今日，我能遇到一个赵高。明日，便可能遇到李高、王高！儿臣的准则很简单——”
他眼中寒芒爆射，扫视着在场所有噤若寒蝉的大臣。
“凡遇此等恶贼我必杀之！早除一日我大秦便能少受一日的祸害！这便是我身为皇子的道！”
话音落下，他不再看任何人，包括宝座前的始皇帝。
“儿臣言尽于此。”
他对着那些面色惨白的大臣们，投去了最后一瞥，那眼神中的警告意味，让所有人不寒而栗。
“诸位大人，好自为之。莫要忘了赵高今日的下场，或许就是你们某些人的明天！”
说完赢天辰手提方天画戟，转身便走。
那背影，孤傲，决绝，充满了对世俗法度的蔑视，以及对自身信念的绝对坚持。
他就这样，在满朝文武和始皇帝的注视下，扬长而去！
脑海中，系统积分疯狂跳动。
赢天辰嘴角微扬。
他敏锐地发现，这一次，积分的来源，全都是那些大臣。而始皇帝嬴政，却没有再像之前那样，贡献出那上万的“愤怒积分”。
“父皇……看来你的内心深处，或许，是认同我的做法的。”赢天辰心中暗道。
……
庭院内，依旧是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赢天辰那番离经叛道的宣言和狂悖的举动给震得回不过神来。
许久，嬴政才缓缓坐下，他看着儿子那已经消失在门外的背影，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他挥了挥手，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都退下吧。李斯，内史腾，你们留下。”
“遵旨。”
众臣如蒙大赦，躬身行礼后，仓皇退去。他们今天受到的刺激，比过去一年加起来还要多。他们知道，从今天起，咸阳城的天，要变了。
待众人散去，嬴政走下台阶，亲自捡起了那本记录着罪证的账簿，再次翻阅。
上面的每一个名字，每一笔交易，都像是一根根毒针，刺痛着他的心。
“好一个赵高，好一个国之巨蠹！”嬴政的声音中充满了后怕，“多亏了天辰……若非他今日雷霆一击，待此獠羽翼丰满，与六国余孽里应外合，我大秦……危矣！”
丞相李斯在一旁躬身不语，心中也是惊涛骇浪。他自问对大秦忠心耿耿，但也绝不敢用如此酷烈的方式行事。
嬴政合上账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语气中竟带着几分感慨，几分自嘲。
“天辰今年，才十六岁啊……”
“十六岁，便有如此胆魄，如此果决，如此狠厉的手腕……朕十六岁时，还在赵国为质，虽心有韬略，却远不如他这般锋芒毕露，敢于逆天下而行！”
他摇了摇头，“是朕，以往对这个儿子，太过疏忽了。只当他平庸本分，却不知他才是朕所有儿子里，最像朕的一个……不，甚至比朕更狠！”
嬴政的眼中，闪烁起异样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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