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卫国在四合院里掀起的风浪，正一圈圈地扩散。
他强硬的手腕，以及那份与整个时代格格不入的优渥生活，早就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
后院，那间终年不见多少阳光的屋子里。
聋老太太坐在吱呀作响的旧椅子上，手里摩挲着一块早已看不出颜色的布包，耳朵却捕捉着院子里的一切动静。
易中海送来的那点棒子面，根本填不饱她的肚子，更满足不了她的算计。
她活了一辈子，见过的风浪比院里这些年轻人吃过的盐都多。她那双浑浊的眼睛，能看透人心里的那点弯弯绕绕。
院子里，易中海是伪善，刘海中是愚蠢，阎埠贵是精明过了头。
没一个靠得住。
真正藏得最深的，是东厢房那个叫林卫国的退伍兵。
这小子，身上有杀气，下手有分寸，更重要的是，他有钱，有在这个年月里谁都眼红的物资。
这才是真正的“潜力股”，一根能让她安度晚年的定海神针。
念头一定，老太太不再犹豫。她用那块破布，将里面的东西又裹紧了几分，拄着拐杖，一步一顿，朝着东厢房的方向挪了过去。
……
“咚、咚、咚。”
敲门声不轻不重，带着一种特有的节奏。
林卫国放下手里的书，打开了门。
门口站着的，是聋老太太。
她满是褶子的脸上堆着笑，那笑容慈祥得有些刻意。
“卫国啊，没打扰你看书吧？”
“老太太，有事？”林卫国侧身让她进来，神色平淡，没有半分热情，也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这种态度，反而让老太太心里更加没底。
她颤巍巍地走进屋，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桌上的搪瓷缸，里面泡着几颗红亮的枸杞。墙角，还放着半袋没吃完的苹果，个个饱满。
这日子，比厂长过的都舒坦。
老太太心里愈发肯定了自己的判断，她将手里的布包放在桌上，一层层地打开。
“卫国，听说你在部队是英雄，立过大功。老太太我佩服英雄。”
她说着，从布包里拿出了一双筷子。
那是一双玉筷，通体温润，在屋里昏暗的光线下，依然泛着一层柔和的光泽。
“老太太我啊，是个烈属，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就这对祖传的玉筷，听老辈人说，是宫里出来的，用它吃饭能养人。你是个功臣，身体是本钱，拿去用，就当老太太我给你改善伙食了。”
她的声音苍老而真诚，仿佛真的是一个关心后辈的长者。
林卫国伸出手，接过了那双玉筷。
入手冰凉，随即一股温润之感顺着掌心蔓延开来，触感绝非凡品。
他的目光落在筷头之上，那里有几乎快要磨平的五爪云龙纹。
和田羊脂白玉，明代宫廷造办处的御用之物。
这东西要是放到后世，随随便便就能换一套京城的四合院。
林卫国心中透亮。
这老狐狸，是在投石问路。
用一对价值连城的玉筷，来试探他的眼力和底细。
他面上却不见任何波澜，只是将玉筷轻轻放在桌上，转身给老太太倒了一杯热水。
“老太太，喝水。”
水汽氤氲，模糊了他的表情。
聋老太太端起水杯，眼睛却死死盯着林卫国的反应。
太平静了。
这份平静，让她心里咯噔一下。
要么，这小子是个不识货的棒槌。
要么，他就是个深藏不露的行家！
老太太决定再加一把火，她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起自己的过去，说自己男人是怎么牺牲的，自己拉扯孩子多么不容易，又是如何靠着“烈属”的身份，在院里受人尊敬。
唾沫星子横飞，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自己的身份不一般，值得投资。
林卫国安静地听着，手指在桌上有节奏地敲击。
就在老太太说得口干舌燥，端起杯子喝水的那一刻。
林卫国心念沉入系统商城。
【象牙筷（精仿）：10功德点。】
兑换！
他端起暖水瓶，很自然地走上前。
“老太太，水凉了，我给您续上。”
他高大的身躯微微前倾，用身体和续水的动作，形成了一个完美的视觉死角。
右手倒水，左手手腕一翻。
桌上的明代玉筷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外观、包浆几乎一模一样的象牙筷。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到极致。
“哎，谢谢，谢谢卫国。”
老太太放下水杯，又聊了几句，见林卫国始终油盐不进，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自觉无趣，便拄着拐杖起身告辞了。
林卫国将她送到门口，看着她蹒跚的背影消失在院子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回到后院自己的小屋，聋老太太立刻关上了门。
她迫不及待地拿出那双被她视作最后底牌的筷子，放在油灯下仔细端详。
看着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不对！
这手感不对！
玉石的温润厚重，变成了牙料的干涩轻飘。
那光泽，也从内敛的宝光，变成了浮于表面的贼光。
老太太的瞳孔骤然收缩，干枯的手指猛地攥紧了筷子！
调包了！
自己的宝贝，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这小子神不知鬼不觉地给换了！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小子……是顶级的行家！
他不仅看穿了自己的试探，还用这种匪夷所思的手段，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宝贝给“黑”了！
这根本不是试探，这是关公面前耍大刀，鲁班门前弄大斧！
奇耻大辱！
然而，预想中的暴怒并没有出现。
聋老太太愣了半晌，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随即，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竟慢慢浮现出一丝夹杂着震撼与兴奋的奇异神情。
她非但没有半分恼怒，浑浊的老眼里，反而迸射出一道骇人的精光。
有这等手段，何愁大事不成！
第二天。
天刚蒙蒙亮，聋老太太就再次出现在了东厢房的门口。
这一次，她没有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试探。
她怀里抱着一个沉甸甸的东西，用一块黑布盖着，上面全是灰尘。
林卫国打开门，看到她这副架势，便知道正戏来了。
老太太走进屋，将怀里的东西往桌上重重一放，掀开了黑布。
那是一个布满铜绿的青铜香炉，三足鼎立，造型古朴大气，炉底隐约可见“大明宣德年制”的款识。
这一次，她连客套话都省了，开门见山。
“卫国，咱们明人不说暗话。”
老太太的眼神锐利得不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我这儿，压箱底的老物件不少。你给我一口饱饭吃，保证顿顿有肉，这些东西，以后就都是你的。”
“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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