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微在府中待着,与顾晏辞分开后的第二日,她只等到大理寺的官吏来传话,说是顾晏辞临时外出,有几日回不来。
原先定好要去桃园,估摸着是去不了了。
官吏还带来了顾晏辞的亲笔信,嘱咐萧明微不要单独行动。
萧明微本不予理会,只是杨婉临近产期,难受得厉害,她只好待在府中看顾,桃园的事便只能搁置。
城中大夫很快被石管家都请了一遍,萧明微也在各位大夫的努力下“苏醒”。
消息刚放出去,林家人马不停蹄就赶来。
杨婉托着沉重的身体接应,林砚臣母亲赵氏只在前厅同杨婉相商还不知足,非要到后院亲眼见见萧明微。
房中炉子里,是萧明微特地让人换上的安神香,气味刺鼻,但效果显著,才闻一会便觉得体虚乏力,昏昏欲睡。
杨婉将赵氏领到揽群芳,自己则是坐在一边。
赵氏一见床上唇角发白,面容白皙的萧明微,心中一愣,没想到萧明微这么虚弱。
“明微啊,你这是怎么回事啊?听说你醒了,我这是什么都来不及准备就赶来了,你现下如何?”
萧明微再次看见赵氏这张脸,心中的怨气便难以压制,如今却还得装作浑然不知的样子。
她悄无声息地拿起手帕捂着嘴,躲开赵氏伸过来亲近的手。
“多谢伯母关心,我已经好了许多。听说林大哥进了衙门,不知如今,可是出来了?”
赵氏险些岔气,萧家这两个女人,一个不分青红皂白报官抓了她儿子,一个当事人关怀备至的问她儿子的处境。
方才与杨婉谈话间,杨婉将抓走林砚臣时的话对着赵氏复述一遍。
“明微,伯母今日来,就是为了砚臣的事。你们一起长大,自然知道砚臣不会害你的,对吧?”
萧明微轻笑,“伯母说的哪里话,我自然信得过林大哥的为人,也知道那药丸中的杂物并非林大哥添加。”
赵氏算是松了口气,“这便好。你看你如今也醒了,能否跟着伯母一同到衙门去,撤了诉状,还砚臣一个清白?”
赵氏的意思是,林家不愿意找出下药之人,连找个替罪羊都不愿意,要萧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萧明微又咳了几声,从耳根到脸颊都变得通红。
看着萧明微剧烈的反应,赵氏下意识后撤,生怕萧明微的病情传染给自己。
萧明微低眉垂眼,“伯母,能帮到林大哥我自然是愿意的。只是官府办案讲究证据,你说我平白无故造此大罪,且不说我身子有损,大嫂这些时日为我忙前忙后,人都消瘦了。您难道忍心看着大嫂忙活一遭,最后却揪不出害我之人吗?”
赵氏想要开口,但萧明微伸手拉住她。
“况且,若是我到衙门撤了诉状,那日后旁人问起今日之事,我该如何作答,才能保全萧林两家?明微尚且能躲在家中,可林大哥,要如何面对世人的揣测和恶意?只怕到时,有人说林大哥蓄意害我,我也拿不出证明林大哥清白的证据呀!”
赵氏又是一通好话,可萧明微不是咳嗽就是头晕脑胀。
赵氏话才到嘴边,就被萧明微的症状堵回去。
最终她忍无可忍,索性拂袖走到杨婉面前,“萧夫人,你萧家要的是一个交代,若我找出下药之人,此事便算是揭过。”
杨婉起身,“自然,我说话算话,也相信砚臣的清白。只要找出下药之人,我萧家绝不继续追究。”
赵氏离去后,萧明微才披上外衣来到杨婉身边。
“只是让他再牢里待几天,真是便宜他了!”
自从知道林砚臣的目的是骗取萧家调兵信物,杨婉对他便再没有一句好话。
“大嫂莫急,这只是开胃菜,往后,我定会让林砚臣后悔打过萧家的主意。”
赵氏刚走不到两个时辰,就接到林家的口信,只说下毒之人已经找到,已经移交官府审理。
杨婉也按照与赵氏的约定,没有深究。
张正看到这新提出来的犯人,又见林砚臣不屑的眼神,事情缘由一看便知。
他特意询问了杨婉,,说这下毒之人,原先也并非有意为之,不过是想要悄悄研制些药丸好出去倒卖,只是学医不精,放错了药材,又与林砚臣交予萧明微的药方上一味药材相克,才导致萧明微昏迷。
杨婉得知后,只是提了嘴请张正轻判。
张正离开时,眼神频频望向对面的屏风后面,今日光线不太好,对于后面是否有人,他看得不太清晰。
林家人顺利将林砚臣带走,张正也听了杨婉的建议,对于那人没有重判。
转眼大半个月过去,萧明微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妆,采荷将一封信递到桌前。
“姑娘,顾大人让人送来的。”
萧明微还以为顾晏辞查到什么重要信息,还特地用信封装着。
接过一打开,不过一张纸,说到自己今日回城,晚上去桃园。
萧明微将信仍在桌上,“你说这个顾晏辞怎么回事?就这么两句话,我还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证据?”
采荷也不知道平时不在意这些的萧明微,怎么会关注这个,将发簪插入萧明微发髻。
“或许顾大人是担心纸条被无关人员看见,才用了信封?”
听着采荷的话,萧明微才回过神,想着自己对顾晏辞的要求似乎有点多,或许是案件许久没有进展,她太过着急了。
萧明微深呼吸,调整好自己后,指腹突然捏到信封底下的一团柔软。
她将信封拆开,里面赫然躺着两朵雏菊。
没等萧明微仔细端详,门外便有了其他声音。
她赶忙收起信纸和里面的雏菊,转头便见陆凝儿走来。
她今日穿着浅蓝色印花长裙,鬓间的步摇和耳坠看着价值不菲,脸上用着她一惯喜欢的胭脂,只是眉宇间,让人觉得更多了几分俏丽。
看到萧明微一身素衣后,陆凝儿直接夺了采荷手上的发钗。
“姐姐,你今晚就要穿这个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