崭新的飞鸽自行车在院里熠熠生辉,那光芒,却刺得易中海眼眶生疼。
何雨柱不仅买了车,更重要的是,他那副油盐不进、浑不吝的态度,让易中海第一次感觉到了失控。
院里的规矩,他易中海的脸面,在这个年轻人面前,仿佛成了个笑话。
不行。
这个念头在易中海脑中盘踞不去。
必须得把这股歪风邪气压下去!
他端着搪瓷缸子,踱步到中院,眼角的余光扫过每一个角落,最终,他想到了自己屡试不爽的“法宝”——开全院大会。
用大义压人,用道德绑架,他最擅长这个。
他找到了二大爷刘海中。
刘海中正搬着个小马扎,坐在门口晒太阳,官瘾发作,学着领导的派头审视着来往的邻居。
“老刘啊。”
易中海一屁股坐在他旁边,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一股子刻意营造的沉重。
“你看咱们院这个何雨柱,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刘海中眼皮抬了抬,哼了一声,显然对何雨柱也没什么好感。
“买了辆车,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尾巴翘到天上去了!一点集体荣誉感都没有!”易中海继续添油加醋,每一个字都砸得又重又响,“最近外面不是闹灾吗?这可是大事!我觉得,咱们院作为先进大院,必须有所表示。应该召开一次全院大会,号召大家为灾区人民捐款!”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图穷匕见。
“特别是像何雨柱这样的高收入同志,一个月几十块钱揣兜里,必须带头!”
刘海中官迷心窍,一听“开会”、“号召”、“带头”这几个字,眼睛都亮了。这可是他展示自己“领导风范”的绝佳机会。
他一拍大腿:“老易,你说得对!就这么办!必须让他出出血!”
两人一拍即合,浑然不知墙角后,三大爷阎埠贵正竖着耳朵,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
阎埠贵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小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他没做声,转身就朝后院何雨柱家走去。
讨好何雨柱,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柱子,跟你说个事儿……”阎埠贵把易中海和刘海中的小九九,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逼捐?”
何雨柱听完,手中的茶杯轻轻放下,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冰冷刺骨。
“易中海,我看你是真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他没有声张,更没有在院里发作。
跟这帮人吵架,那是最低级的手段。
他要的,是一击毙命。
何雨柱推出自己那辆崭新的飞鸽,直接骑车奔了街道办事处。
王主任的办公室里,何雨柱一脸“忧心忡忡”,眉头紧锁,把一个热心群众的形象演得入木三分。
“王主任,我来向您反映个问题。”
“我们院的一大爷,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消息,说要支援灾区,现在正准备开全院大会,搞‘逼捐’呢!”
他特意加重了“逼捐”两个字的读音。
“王主任您想,捐款这事,讲究的是个自愿。他这么指名道姓,设定金额,这不是强行摊派任务吗?这完全违背了上头的原则,传出去,这不是给我们街道脸上抹黑吗?”
王主任的脸色瞬间严肃下来。
强行摊派!
这可不是小事,这是作风问题,影响极坏!
“柱子,你放心,这件事我知道了。”王主任的眼神变得锐利,“你先回去,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我一会儿就带人过去看看,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我的地盘上搞这种名堂!”
夜幕降临,四合院里昏黄的灯泡亮起。
全院大会如期召开。
易中海站在院子中央,背着手,挺着胸,慷慨激昂地进行着他的动员演说。他把捐款的意义,从邻里互助拔高到集体荣誉,又从集体荣誉拔高到家国情怀,唾沫星子横飞,仿佛他自己就是道德的化身。
一番长篇大论之后,他终于将目光,如同捕食的鹰隼,死死锁定在了人群中的何雨柱身上。
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知道,正戏来了。
“何雨柱同志!”
易中海的声音洪亮,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是咱们院的先进个人,又是厂里的技术标兵,工资也是最高的。这次捐款,你必须带头做个表率!”
他顿了顿,享受着掌控全场的快感,然后给出了致命一击。
“这样吧,你就捐50块钱,大家说好不好?”
五十块!
这个数字像一颗炸雷,在人群中炸开。
五十块钱,快赶上一个普通工人三个月的工资了!
这哪里是捐款,这分明就是明火执仗的抢劫!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何雨柱身上,有同情的,有幸灾乐祸的,更多的是想看他如何应对这必死之局。
何雨柱却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
他脸上甚至还挂着和煦的笑容,仿佛根本没听出易中海话里的杀气。
他反问道:“一大爷,您说的太对了,高收入同志是应该带头。这觉悟,我必须跟您学。”
他先是捧了易中海一句,让后者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紧接着,何雨柱话锋一转。
“不过,我好像不是咱们院工资最高的吧?”
他环视四周,目光最后笔直地刺向易中海,声音陡然拔高,响彻整个院子!
“我记得您可是八级钳工,一个月工资九十九块五,比我高了不止一星半点!既然是高收入带头,您怎么不先捐个100块,给我们大家做个表率呢?”
“您要是捐了,我何雨柱二话不说,立马跟着捐!”
“你……”
易中海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转为猪肝色。
他被何雨柱这一下反将一军,怼得是面红耳赤,气血上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被何雨柱这手釜底抽薪给震住了。
就在这尴尬到极点的时刻,一个清亮、威严的女声从院门口传来,打破了凝滞的空气。
“易中海,你好大的官威啊!”
“打着支援灾区的旗号,在这里搞逼捐,谁给你的权力?”
众人齐刷刷地回头。
只见王主任正带着两个干事,一脸寒霜地站在那里。
她显然已经将刚才的全过程,都听得一清二楚。
易中海看到王主任的那一刻,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腿肚子控制不住地开始打哆嗦。
他知道,自己这回,是彻底玩砸了。
一场本想用来打压何雨柱、重塑自己权威的全院大会,最终却成了易中海自己的批斗会。
让他当着全院人的面,出了一个天大的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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