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的出现,就像一块巨石砸进死水潭,整个四合院的空气瞬间凝固,继而冰冷。
那股子逼捐的热闹劲儿,荡然无存。
院子中央,煤油灯的光晕将每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易中海僵在原地。
他的脸,先是涨成猪肝色,随即又褪得惨白。
一颗颗豆大的冷汗从他额角的皱纹里渗出,顺着脸颊滑落,滴进尘土里,洇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他大脑里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怎么会?
街道王主任怎么会亲自过来!
他精心设计,自以为天衣无缝的“道德绑架”,他用来拿捏全院,尤其是针对何雨柱的杀手锏,此刻竟成了一柄捅向自己的利刃。
他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试图挤出一点声音来挽回局面。
“王……王主任……您……您怎么来了?”
他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他自己都能听见的颤抖和心虚。
“这……这是个误会,天大的误会!我们院里就是响应上级号召,邻里互助,自愿……对,完全是自愿捐款!”
“误会?”
王主任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冰冷的耳光,抽在易中海的脸上。
她迈开步子,不急不缓地走到院子中央,那双锐利的眼睛,如同探照灯一般,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被她目光触及的邻居,都不自觉地低下了头,不敢与之对视。
最后,她的视线死死锁在易中海身上。
“我刚才在院门口,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王主任的语气陡然拔高,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钢针。
“什么叫‘何雨柱你必须带头’?”
“什么叫‘怎么也得捐个50块’?”
“易中海,你给我解释解释,你这叫自愿捐款,还是仗着管事大爷的身份,在院里搞强行摊派啊?!”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重锤,一锤接着一锤,狠狠砸在易中海的胸口。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只剩下了一张人皮。
完了。
全完了。
何雨柱看着他那副魂飞魄散的模样,心中冷笑。
时机已到。
今天,就是釜底抽薪,将这位道貌岸然的一大爷,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的日子!
他向前迈出一步,动作沉稳,身姿挺拔。
这一步,仿佛踏在了所有人的心跳上。
他没有看摇摇欲坠的易中-海,而是先对着王主任微微颔首,再环视一圈院里的街坊四邻。
他的声音洪亮而清晰,在寂静的夜里传遍了整个院子。
“王主任,各位街坊邻居,既然今天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有些事,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咱们就敞开天窗说亮话!”
何雨柱的目光转向人群,定格在几个衣衫褴褛,面带菜色的邻居身上。
“要说咱们这个院里,谁家最困难?”
“前院的刘大爷,老两口带着三个半大孩子,就靠刘大爷一个人在外面打零工,是不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后院的张大妈,男人前年工伤走了,她一个女人家拉扯着两个孩子,日子过得有多苦,大家心里没数吗?”
他每问一句,声音便高亢一分,也沉重一分。
被点到名的几户人家,眼眶瞬间就红了。院里其他知情的邻居,也纷纷点头,脸上露出不忍与同情。
何雨柱话锋一转,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直指易中海!
“可这么多年了,我何雨柱怎么就一次都没见过,咱们这位心善、公正、处处为大家着想的一大爷,主动站出来,组织一次捐款,去接济接济真正困难的刘大爷和张大妈呢?”
“一次都没有!”
这五个字,掷地有声!
院里瞬间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
何雨柱根本不给易中海任何喘息的机会,他步步紧逼,声音越发犀利。
“反倒是对贾家,咱们一大爷可真是关怀备至,无微不至啊!”
“贾东旭在轧钢厂上班,每个月领着二十七块五的工资,比院里不少人家都强。可一大爷呢,隔三差五就用自己的工资去接济他们,不是送棒子面,就是塞布票!”
“这是为什么?!”
何雨柱猛地提高了音量,厉声质问。
“不就是因为贾张氏会哭会闹,贾东旭会跟在您屁股后面拍马屁,一口一个‘师傅’叫得比亲爹还甜吗?”
他的目光如刀,狠狠剜在易中海的脸上。
“一大爷,您这所谓的‘帮助邻里’,根本就是看人下菜碟!”
“您的善心,未免也太有选择性了!”
“说白了,你扯着邻里团结的大旗,谋的,全都是你自己的私心!你不是为了帮助任何人,你就是想给自己找一个听话、好控制的养老人!”
“你就是想把贾家,把贾东旭,培养成你晚年的依靠和保障!”
这番话,如同一把烧红的尖刀,剥开了易中海伪善的外皮,捅进了他最阴暗的内心深处,再狠狠一搅!
字字诛心!
易中海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指着何雨柱,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而何雨柱的话,也彻底点燃了院里那些积压已久的不满。
那些真正困难,却从未得到过一丝一毫“一大爷”关怀的家庭,再也忍不住了。
“就是!何雨柱说的没错!一大爷从来就没正眼瞧过我们家!”
一个瘦弱的汉子红着眼眶喊道。
“去年我儿子摔断了腿,家里借遍了钱,一大爷连问都没问一句!”
“他眼里就只有贾家!谁会拍马屁,谁会给他送东西,他就向着谁!”
“什么狗屁一大爷,就是个拉偏架的!”
控诉声此起彼伏,如同潮水一般,瞬间将易中海淹没。
王主任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她听着众人的血泪控诉,看着眼前这个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男人,胸中的怒火彻底爆发。
她猛地伸出手指,几乎要戳到易中海的鼻子上。
“易中海!”
王主任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尖锐。
“你真是个道貌岸然,自私自利的伪君子!”
“我今天算是彻底看透你了!”
“我把管理四合院的权力交给你,是让你团结邻里,化解矛盾!不是让你利用管事大爷的身份,在院里搞小团体,拉偏架,中饱私囊,满足你那点肮脏的私欲!”
“你破坏邻里团结,败坏社会风气,你还有脸站在这里吗?!”
王主任的怒斥,如同惊雷,在院子上空炸响。
易中海和一直躲在人群后面,脸色同样难看的聋老太太,被这道惊雷彻底炸懵了。
王主任深吸一口气,做出了最终的宣判。
“从今天起,你这个一大爷,别当了!”
“你所有的管理权力,我大部分都收回!以后你就只负责调解一些鸡毛蒜皮的邻里纠纷!”
“要是再让我知道,你敢在院里搞什么‘道德绑架’,搞什么拉帮结派,就直接撤了你的职,让你去扫大街!”
话音落下,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易中海的威信,聋老太太的算计,他们苦心经营多年的院内统治,在这一刻,被王主任的几句话,摧枯拉朽般地彻底击碎。
威信,扫地!
算计,成空!
何雨柱冷眼看着失魂落魄,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的易中海,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
他清楚地知道,对付这种浸淫在伪善面具之下的老狗,就绝不能心慈手软。
必须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他那张伪善的面具,撕得粉碎,再狠狠踩在脚下,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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