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东旭胸口那个正在不断扩大的死劫黑气,在何雨柱眼中,已经成了一副注定要被时间收走的画。
他收回了目光。
自此,四合院里的鸡毛蒜皮、勾心斗角,于他而言,不过是窗外聒噪的蝉鸣,听见了,却再也入不了心。
他的棋盘,早已不在这个小小的院落。
真正的战场,是那座机器轰鸣、人声鼎沸的轧钢厂。
何雨柱的精力,如同一条收束起来的河流,全部灌注到了自己的事业蓝图之中。
他的观相术,如今已不仅仅是看人祸福的奇技,更是洞察时局、布局未来的利器。
厂里新提拔的后勤科长,李怀德,很快进入了他的视野。
此人三十出头,脸上总是挂着一副恰到好处的笑容,见谁都热情,说话滴水不漏。在旁人看来,不过是个精于世故的钻营之辈。
可在何雨柱的观相视野里,李怀德的头顶,盘踞着一团正在冉冉升腾的紫气,气运之旺盛,远超常人。
这是官运亨通的征兆。
一条未来的大腿,就这么明晃晃地摆在眼前。
何雨柱自然不会错过。
他开始不动声色地经营这段关系。
有时是下班路上一次不经意的偶遇,递上一支烟,闲聊几句厂里的趣闻。
有时是食堂里得了些稀罕的下水,他会亲自操刀,卤制得香气扑鼻,用饭盒装好了,趁着没人注意,塞到李怀德的办公室。
“李科长,天冷,弄点下酒菜,暖暖身子。”
话不多,东西也不算贵重,但这份恰到好处的示好,却让李怀德感受到了十足的尊重。
几次下来,两人之间的关系迅速拉近,从点头之交,变成了能坐下喝两杯的“朋友”。
何雨柱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将这份人情,转化为自己班底的机会。
机会很快就来了。
轧钢厂扩大生产规模,后勤食堂作为重要的保障单位,也迎来了扩招。
一张招收学徒工的红纸布告,贴在了厂区的宣传栏上,引来了无数渴望得到铁饭碗的年轻人。
何雨柱作为招待班的班长,手握着别人无法企及的特权——优先挑选学徒。
这天上午,食堂主任钱利华领着一群忐忑不安的年轻人,站到了何雨柱的面前。
“柱子,看看吧,这批小伙子都挺精神的,你招待班先挑。”
何雨柱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一般,缓缓扫过那一张张紧张而又充满希冀的脸庞。
忽然,他的视线定格了。
人群之中,一个瘦高的身影显得有些鹤立鸡群。那青年皮肤微黑,手脚都很大,显得有些笨拙,脸上挂着憨厚又老实的笑容,眼神清澈,不含一丝杂质。
马华!
何雨柱的内心,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波澜。
就是他,前世那个对自己忠心耿耿,无论自己是风光还是落魄,都始终不离不弃,一口一个“师傅”叫了一辈子的大徒弟。
这一世,终于又见到了。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催动了观相术。
视野中,马华的身上,散发着一股纯净的白色气运,命格之中,“忠厚”二字宛如烙印,清晰可见。
这不只是一块璞玉,这是一块为他量身打造的基石!
何雨柱心中大定,不再有丝毫犹豫。
他抬起手,径直指向那个瘦高的身影。
“钱主任。”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决断。
“那个叫马华的小伙子,我要了。”
钱利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微微一愣,似乎有些诧异何雨柱的选择如此迅速。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何雨柱的目光又在人群中逡巡片刻,落在了另一个同样面相老实的年轻人身上。
“还有那个,叫李乐的,也一并给我吧。”
做完选择,他便收回了目光,仿佛只是办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好,好。”
钱利华虽然心里犯嘀咕,但也不敢多问。如今的何雨柱,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可以随意拿捏的傻柱了,他不仅是厂里的红人,更是连李怀德科长都另眼相看的人物。
他立刻拿起笔,在名册上将马华和李乐的名字,划归到了招待班的名下。
当天下午,李怀德的电话就打到了食堂。
“柱子,晚上有硬仗,一位上级单位的领导要来视察,点名要尝尝你的手艺,规格要高,面子要做足!”
“没问题,李科长,您就瞧好吧。”
何雨柱挂断电话,嘴角微微上扬。
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他转身,对着刚刚换上工作服,还显得手足无措的马华和李乐招了招手。
“你们两个,跟我来。”
招待班的独立小厨房里,气氛肃穆。
马华和李乐紧张地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他们面前的何雨柱,已经完全褪去了平日里的随和,整个人如同一柄出了鞘的利刃,气场全开。
“看好了。”
何雨柱只说了三个字,便动了起来。
他的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他左手按住肉块,右手里的菜刀化作一道银光,只听见一阵密集的“笃笃”声,肉块已经被均匀地切成了大小完全一致的方块。
这刀工,马华和李乐看得眼都直了。
接下来,是吊高汤。
没有复杂的调料,只有几块老母鸡的鸡架,一截金华火腿,几片生姜。
何雨柱将它们投入滚水,撇去浮沫,然后将灶膛的火焰,调到了一种极其微弱的状态,小到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高汤,求的是鲜,不是浓。大火滚,小火吊。你们记住,这火候,得用耳朵去听,用心去感受。”
他一边做,一边“不经意”地提点着。
那锅里的汤,从浑浊慢慢变得清澈,一股难以言喻的鲜香,开始在厨房里弥漫。
马华和李乐使劲地嗅着,感觉自己的味蕾都要被这股香气给激活了。
一道“赛螃蟹”,他只用几个鸡蛋和几块姜末,通过对油温和火候的极致把控,炒出了堪比蟹黄的鲜嫩口感和金黄油润的色泽。
一道“东坡肉”,他不用一滴酱油,只用冰糖、黄酒和香料,以文火慢炖,将那块普通的猪肉,炮制得色如玛瑙,软糯香甜,用筷子轻轻一夹,肉皮和肥油就化在了汤汁里。
整个过程,何雨柱如同一位指挥家,而灶台、锅铲、火焰、食材,就是他手中的乐器,共同演奏着一曲华丽的美食交响乐。
他所展示的,已经不是单纯的厨艺,而是一种近乎于“道”的境界。
每一个动作都精准无比,没有一丝一毫的多余。
对食材的理解,对火候的掌控,都达到了一个让马华和李乐无法想象的高度。
他们原以为,拜了师傅,学的就是切菜、炒菜。
可今天,何雨柱给他们上的第一课,却是彻底颠覆了他们对“厨师”这个职业的认知。
晚宴结束,李怀德亲自陪着那位大领导,满面红光地来到厨房。
“柱子!你这手艺,绝了!”
李怀德拍着何雨柱的肩膀,满口的赞誉,“领导说了,他走南闯北,就没吃过这么地道的谭家菜!你可给我长了大脸了!”
送走了满意的领导和李怀德,厨房里只剩下了师徒三人。
马华和李乐看着何雨柱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敬佩,变成了狂热的崇拜。
他们二人对视一眼,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扑通!”
两人齐刷刷地跪在了何雨柱面前。
“师傅!”
马华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光。
“请您收下我们吧!”
这一声“师傅”,叫得是发自肺腑,情真意切。
他们知道,自己遇上真正的贵人了。
何雨柱笑了。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没有立刻去扶他们,而是坦然地受了这一拜。
然后,他才上前,将二人一一扶起,拍了拍他们还略显单薄的肩膀。
“好。”
“好好学,好好干。”
“以后,有的是你们俩施展才华的机会。”
夜色中,何雨柱点燃了一根烟,看着两个徒弟干劲十足地收拾着厨房,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收下马华和李乐,不过是他宏大蓝图中的第一步。
一个忠心耿耿,属于他何雨柱自己的班底,正在这间小小的厨房里,悄然奠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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