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短篇小说 > 穿越许大茂,我才不要当绝户 > 第九章 三大爷,你的“师德”值几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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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尘埃落定。

那张翻倒的八仙桌,像一头被宰杀的牲口,了无生息地躺在院子中央。碎裂的瓷片,混着茶叶和墨水,在地上洇开一滩滩狼藉的印记,宛如这四合院流出的污血。

满院死寂,风声都已断绝。

所有人都成了泥塑木雕,目光呆滞地望着那个踩在马扎上的身影。他分明不高,此刻却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山,镇压着所有人的呼吸与心跳。

易中海瘫坐在地,胸口剧烈起伏,一张老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紫,眼神里只剩下溃败的灰烬。他一生都在经营“德高望重”四个字,到头来,却被这个年轻人当着几十口人的面,撕得粉碎,连点遮羞的布条都没剩下。

刘海中摔得七荤八素,官威碎了一地,此刻哆哆嗦嗦地想爬起来,手脚却不听使唤。他看着许大茂,那眼神里再无半分平日的嚣张,只剩下一种源于骨髓深处的恐惧。

而那头失控的野兽,何雨柱,还保持着出拳的姿势,僵在原地。他那双充血的眼睛里,疯狂的火焰正在一点点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近乎崩塌的茫然。他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许大茂的目光,如同一泓秋水,冷冽,平静,缓缓掠过那一双双惊骇的眼睛。他看了一眼如丧考妣的易中海,又瞥了一眼形同烂泥的刘海中,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那是一种近乎残忍的蔑视。

最后,他的视线,像一把磨得锋利的锥子,不偏不倚,精准地钉在了那个从始至终都缩着脖子,恨不得把自己变成墙角一块砖头的身影上。

阎埠贵。

三大爷。

在许大茂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那一刻,阎埠贵浑身猛地一颤,像是被冬日里最冷的冰水兜头浇下。他下意识地想躲,想把头埋得更深,可那道目光,却像是有实质的钩子,将他牢牢地锁在原地,动弹不得。

院里的人,也顺着许大茂的视线,齐刷刷地看向了阎埠贵。

完了。

这是阎埠贵脑子里唯一的念头。

许大茂从马扎上走了下来。

他没有疾言厉色,也没有盛气凌人。他就那么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朝着阎埠贵走了过去。他的脚步声很轻,可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阎埠贵的心尖上,让他整个人都跟着抽搐。

他在阎埠贵面前站定,两人之间,隔着三尺距离。

“三大爷。”

许大茂开口了,声音平静得有些反常,甚至还带着一丝客气。

阎埠贵猛地抬起头,那张精于算计的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大……大茂……”

“听说,您是教书先生?”许大茂问道,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阎埠贵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硬着头皮点头。“是……是,在红星小学,教语文。”他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膛,为人师表,这是他这辈子最引以为傲的身份。

“哦,教语文的。”许大茂点了点头,像是在确认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踱了两步,背着手,慢悠悠地说道:“那有句话,您肯定教过您的学生。”

他顿了顿,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地送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

这话一出,阎埠贵愣住了。

院里有些文化的人,也跟着点了点头。这话,是正理,是教人惜福的道理。

阎埠贵下意识地答道:“那当然,这是《朱子家训》里的,是教育孩子勤俭节约的根本。”他说这话的时候,腰杆又直了些,仿佛谈论着圣贤文章,自己也沾染了几分光辉。

“勤俭节约?”许大茂笑了。

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刺骨的冰寒。

“三大爷,您管您自家的事,那叫勤俭。您把算盘打到别人家锅里,那叫什么?”

阎埠贵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许大茂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冷锋过境,刮得人脸生疼!

“我问你!你教孩子们要爱惜粮食,那你自己呢?平日里东家借一头蒜,西家挪半勺酱油,哪次见你还过?”

“你教孩子们要正直为人,那你自己呢?院里分白菜,你非要挑那最大的,称分量的时候,秤杆子恨不得翘到天上去!为了几片烂菜叶子,跟邻居吵得脸红脖子粗!这就是你为人师表的正直?”

“你教孩子们物力维艰,那你自己呢?冬日里分煤,你家那煤球码得比谁家的都高,生怕自己吃一点亏!你家窗台底下,别人家扔掉的碎木头,破布条,你是不是都捡回去,塞进了你家的炉子?这叫恒念物力维艰?”

一字一句,如刀似剑!

一问一答,如山崩似海啸!

阎埠贵那张脸,“唰”的一下,血色尽褪,变得惨白如纸。他想反驳,可许大茂说的每一件事,都像是钉子,死死地钉在他的脑门上,桩桩件件,人尽皆知!

院里,先是寂静,随即,响起了一阵压抑不住的,细碎的议论声。

“哎,你还别说,许大茂这话……没说错啊。”

“可不是么,上回我家老王就说,三大爷管他借了个扳手,到现在都没还……”

“他家那酱油瓶,我瞧着就没满过,都是今儿去这家舀点,明儿去那家凑点。”

“算盘精,这院里谁不知道啊……”

这些平日里只敢在背后嘀咕的话,此刻,被许大茂一把火,全都点燃了。那一声声议论,像是一根根无形的钢针,狠狠扎进阎埠贵的耳朵里,扎进他的心里。

他的身体开始发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一种被扒光了衣服,赤裸裸地暴露在众人面前的,极致的羞耻。

许大茂根本不给他任何喘息之机。

他向前逼近一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已经摇摇欲坠的老人,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与不屑。

“阎埠贵,你拿着国家的工资,站在神圣的讲台上,对着那些纯真的孩子们,说着圣人的道理。可一回到这个院里,你就变成了个一门心思只想着占便宜的市侩小人!”

“你白天教人仁义道德,晚上回家就算计着邻居家的那点鸡毛蒜皮!”

“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你自己!”许大茂伸出一根手指,几乎要戳到阎埠贵的鼻尖上。

“你的‘师德’,在哪里?”

“你的‘为人师表’,又体现在哪里?”

最后,他收回手,声音变得轻飘飘的,却比任何一句重话,都来得更加诛心。

“三大爷,我就是好奇。”

“要是你的那些学生,知道他们尊敬的阎老师,在家里是这么一副嘴脸。他们会不会觉得,你教给他们的那些知识,读出来的那些文章,都带着一股子……洗不掉的铜臭味?”

铜臭味!

这三个字,像是一柄千斤重的铁锤,轰然砸下,将阎埠贵最后的精神支柱,砸得粉身碎骨。

他一生最看重的是什么?

不是钱,是体面!是那份教书先生的体面!是他区别于院里这些工人的,那份读书人的清高!

可现在,许大茂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他这份他最珍视的体面,踩在脚下,碾进了泥里,还吐上了一口唾沫。

“你……你……”

阎埠贵指着许大茂,嘴唇哆嗦得不成样子,眼珠子瞪得几乎要裂开。他想骂,想辩解,可喉咙里像是被堵死了一样,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旧风箱般的声音。

“噗——”

一口气没上来,他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仰了过去。

“爸!”

“老头子!”

人群里冲出阎埠贵的家人,手忙脚乱地将他扶住。

许大茂冷冷地看着这一幕,眼神里没有半分怜悯。

他缓缓转过身,重新走回院子中央,目光扫过那三个或瘫、或僵、或晕厥的老者,扫过满院噤若寒蝉的邻里。

“从今天起。”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这个院里的规矩,我许大茂,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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