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陈小枫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院子里已经传来柳含烟和苏芷柔的说话声，还有沙沙的织布声。
推开门，陈小枫看见苏芷柔坐在纺车前，纤细的手指灵活地捻着棉线，柳含烟则在一旁织布。两人配合默契，俨然一对师徒。
小枫醒啦？柳含烟抬头微笑，芷柔可厉害了，教了我好多织布技巧。
苏芷柔腼腆地低下头，但陈小枫注意到她眼中闪过一丝骄傲。这个自称十三岁的女孩，手上的茧子分明是常年织布留下的，绝非普通农家女。
芷柔，陈小枫蹲下身，指着纺车问，这纺车一天能纺多少线？
苏芷柔不假思索地回答：若是熟练工，一日能纺四两细线或六两粗线。
陈小枫暗自换算，这效率低得可怜。现代纺纱机一小时就能完成古代纺车一天的工作量。
那织布呢？他继续问。
一匹布...苏芷柔刚要回答，突然警觉地看了陈小枫一眼，主人为何问这些？
别叫主人，陈小枫摆摆手，叫我小枫哥就行。我是在想，能不能改进这些工具，提高效率。
苏芷柔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主人，改进纺车？这...这从古至今都是如此
陈小枫笑而不语。他前世机械系的知识，改进这种原始纺车简直易如反掌。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卫生巾和内衣的商业化。
嫂子，芷柔，咱们进屋说。陈小枫神秘地招招手。
三人围坐在堂屋的方桌旁。陈小枫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木盒，打开后里面是几根细长的黑色条状物。
这是...柳含烟好奇地拿起一根。
铅笔。陈小枫得意地说，我用石墨和黏土做的，比毛笔方便多了。
他示范着在纸上画了几笔，线条清晰流畅。柳含烟和苏芷柔都瞪大了眼睛。
这...这太神奇了！柳含烟试着画了几下，比毛笔好用多了！
苏芷柔则盯着铅笔，眉头微蹙：小枫哥，这制法...我从未见过。
陈小枫假装没听见她的疑问，转而拿出一叠纸：我画了些图样，你们看看。
纸上是用素描技法绘制的现代女性内衣，各种款式应有尽有。柳含烟只看了一眼就羞得满脸通红，苏芷柔却眼前一亮。
这...这衣物...柳含烟结结巴巴地说。
叫文胸，陈小枫面不改色，比肚兜舒服多了，还能防止下垂。
苏芷柔突然抬头，眼中闪着精明的光芒：小枫哥，这衣物若能量产，定能大卖！还有那卫生巾...我在想，为何不批量制作，卖给大户人家的女眷？
陈小枫惊讶地看着这个小姑娘——好敏锐的商业嗅觉！不愧是疑似织造世家出身。
正有此意。他赞许地点头，不过得先改良材料。棉花不够柔软，可以试试丝绸...
丝绸太贵，苏芷柔立刻接话，可以用细棉布做面，内衬棉花，外层再缝一层防水油布。她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低下头。
陈小枫和柳含烟对视一眼，心照不宣。这哪是普通丫头能懂的知识？
就这么办。陈小枫拍板，嫂子负责设计，芷柔负责制作，我负责销售。赚了钱咱们三七分。
不行，柳含烟摇头，你拿七成，我和芷柔各一成半。
那怎么行？陈小枫不同意，嫂子拿四成，芷柔三成，我三成。
争论半天，最终决定陈小枫和柳含烟各四成，苏芷柔两成。小姑娘激动得小脸通红——这意味着她可以攒钱赎身了。
接下来的几天，三人分工合作。柳含烟和苏芷柔缝制卫生巾和文胸样品，陈小枫则开始他的市场调研。
他先找到张婶，请她将几件样品带给赵大户家的女眷试用。不出所料，那些夫人小姐们用过之后赞不绝口，纷纷打听哪里能买。
小枫啊，张婶神秘兮兮地回来报信，赵家贵客对你那两样东西可感兴趣了！特别是那卫生巾，说是比宫里的月事带还精巧！
陈小枫心头一跳：宫里的？那位贵客知道宫中的事？
张婶压低声音：听说是皇商呢，专门给宫里采办货物的。
皇商？陈小枫若有所思。如果能搭上这条线，产品不愁销路。但伴君如伴虎，风险也不小...
正想着，院外传来马蹄声。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在几个随从的簇拥下，站在篱笆外朝里张望。
请问，这是陈小枫家吗？男子彬彬有礼地问。
陈小枫警惕地迎上去：正是在下。阁下是...
鄙姓赵，前几日买了你的野猪。男子微笑道，那卤味实在美味，特来请教做法。
陈小枫松了口气，原来是赵大户。他热情地邀请客人进屋，却注意到赵大户身后一个不起眼的灰衣人，眼神锐利如鹰，正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院中的一切。
柳含烟端上茶水，举止得体，丝毫没有村妇的局促。赵大户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多看了她几眼。
陈小弟，你那卤味的方子...赵大户开门见山。
陈小枫早有准备：赵老爷喜欢，是小的荣幸。不过这方子是祖传的...
明白明白。赵大户笑着掏出一锭银子，十两，买你的方子。
陈小枫摇头：不是钱的事。这样吧，我定期给您府上送卤味，保证独此一家。
赵大户眯起眼睛：小兄弟有生意头脑啊。他突然压低声音，其实是我家贵客对你的卤味特别感兴趣，尤其是里面用的盐...
盐？陈小枫心里咯噔一下。他确实用自制的细盐调味，比市面上的粗盐纯净得多。但盐铁官营，私自制盐可是大罪！
赵老爷说笑了，陈小枫强装镇定，就是普通的青盐...
是吗？赵大户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再多问，起身告辞。
送走客人，陈小枫后背已经湿透。那个灰衣人的眼神让他如芒在背，绝非普通随从。
小枫，怎么了？柳含烟关切地问。
没事。陈小枫勉强笑笑，嫂子，从今天起，别再提我做盐的事。
柳含烟脸色一变，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重重点头。
当晚，陈小枫辗转难眠。半夜起来小解时，隐约看见院外大树下有个黑影一闪而过。
暗卫！他立刻反应过来。看来自己提炼的细盐已经引起了官方的注意。
奇怪的是，这些暗卫似乎只是监视，并无抓捕的意思。陈小枫索性装作没看见，回屋继续睡觉——反正他又没打算大规模制盐，没必要紧张。
第二天一早，陈小枫带着苏芷柔去了镇上，花高价买了一架纺车和一台织机。店家见他对织机结构问得仔细，好奇地问：小哥也懂织造？
略懂一二。陈小枫含糊其辞，却暗中记下了织机的每个部件。
回村的路上，苏芷柔一直欲言又止。直到远离人群，她才小声问：小枫哥，那纺车...我可以改进的。
陈小枫挑眉：哦？怎么改？
加个脚踏板，这样手可以腾出来理线，速度能快一倍。苏芷柔说完，又赶紧补充，我是看府上的织工这么做过...
陈小枫心中暗笑，这丫头露馅了。普通丫鬟哪有机会接触织机改进？但他不点破，只是赞许地点头：好主意。回去试试。
经过山涧时，陈小枫突然停下，盯着湍急的水流出神。
小枫哥？苏芷柔疑惑地唤道。
芷柔，你说...如果把纺车装在水边，用水力带动，是不是效率更高？陈小枫若有所思地问。
苏芷柔瞪大眼睛：水...水力纺车？这...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陈小枫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起来，你看，在这里装个水轮，通过皮带传动...
苏芷柔看着地上复杂的机械图，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这种设计理念远超她的认知，甚至比她父亲工坊里最先进的织机还要精巧！
小枫哥...她声音发颤，你到底是什么人？
陈小枫笑而不答，抹去地上的痕迹：走吧，回家。
接下来的日子，陈小枫白天在村里推广卫生巾和文胸，晚上则偷偷在后山搭建水利纺车。苏芷柔成了他的得力助手，虽然满腹疑问，但学得极快。
柳含烟也没闲着，她改良的卫生巾在村里大受欢迎。张婶更是成了最佳推销员，将产品带到了赵大户家，很快就有其他大户派管家来订购。
一天傍晚，陈小枫正在调试水轮，突然听见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他猛地回头，看见那个灰衣人站在不远处，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发明。
两人对视片刻，灰衣人微微颔首，转身消失在树林中。
陈小枫长舒一口气——看来暗卫并不打算干涉他的发明。这很奇怪，按理说这种新技术应该会引起官方警惕才对...
除非...上面有人默许？
带着这个疑问，陈小枫回到家，发现柳含烟正在教苏芷柔弹琴。古琴摆在膝上，苏芷柔学得认真，但指法生疏。
不对，是这样。柳含烟示范了一个滑音，动作优雅流畅。
陈小枫靠在门框上，欣赏着这一幕。柳含烟的琴技相当专业，绝非寻常村妇能有的修养。再加上那块凤凰玉佩...她的身世恐怕比苏芷柔还要神秘。
小枫！柳含烟发现了他，脸上浮现笑容，芷柔在学《阳关三叠》呢。
陈小枫走过去，随手拨了几下琴弦：这曲子太伤感了，不如来首欢快的？
你会弹琴？柳含烟惊讶地问。
略懂。陈小枫盘腿坐下，将古琴置于膝上。前世为了追音乐系系花，他苦练过一段时间民谣吉他，指弹技巧用在古琴上倒也合适。
他弹了一首《茉莉花》，改编自现代民谣版本，清新明快。柳含烟和苏芷柔听得入神，眼中满是惊叹。
小枫...柳含烟轻声道，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陈小枫笑而不答，转而问道：嫂子，你那玉佩...能给我看看吗？
柳含烟下意识捂住胸前的玉佩，犹豫了一下，还是解下来递给他：小心些...
陈小枫仔细端详。玉佩通体莹白，雕工精细，凤凰展翅欲飞，栩栩如生。翻到背面，隐约可见一个小小的薇字，旁边还有一行极小的铭文，但已经磨损得看不清了。
这真是你养父母给的？陈小枫问。
柳含烟点头：他们说捡到我时就戴着的。
苏芷柔突然凑近，盯着玉佩看了半晌，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但很快低下头去。
陈小枫将一切尽收眼底。看来这玉佩确实不简单，连苏芷柔都似乎认得。
还你。他将玉佩还给柳含烟，很珍贵的物件，收好了。
夜深人静，陈小枫躺在床上，复盘着近期的种种异常：赵大户对细盐的关注、暗卫的监视、柳含烟的玉佩、苏芷柔的身份...
这一切似乎都有某种联系，但他还抓不住那条线。
窗外，月光如水。隐约可见那个灰衣人又站在远处的树下，静静地守护着什么。
陈小枫翻了个身，不再理会。既然对方没有恶意，那就随他去吧。眼下更重要的是尽快完成水利纺车，开始他的纺织革命。
带着这个念头，他沉沉睡去，梦里全是转动的齿轮和流淌的棉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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