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凤火藏娇司徒郎 > 第13章 破晓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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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崩般的呼啸声戛然而止,我扑通一声摔进松软的雪窝子,脸朝下,满嘴冰碴子。司徒御火随后砸到我背上,像被抛尸,压得五脏六腑集体搬家。我反手肘击他肋骨:“喘口气行不行?”他闷哼,声音低得只剩气音:“行,你先挪开。”

我翻身,抬头——血月高悬,雪地被染成暗红,像老天爷打翻的染料盘。远处,假顾长昭的弓箭在月光下闪着幽蓝,箭头对准我们,像一排催命符。我舔了舔唇,雪水混着血腥味,味道不咋地,但提神。

“跳崖都死不掉,命真硬。”我嘟囔,指尖摸到腰间的火红玉印,烫得掌心发疼。司徒御火撑着雪地坐起,指尖在我掌心写了个“东”字,又写“龙”。我秒懂——龙渊旧部就在东边山脊,翻过这座雪坡就能汇合。

可雪坡不是滑雪场,是九十度冰墙。我抬头,雪风像刀子,刮得脸生疼。假顾长昭的弓弦“嘣”一声拉满,箭矢破空,直奔我眉心。司徒御火反手抱住我,一个翻滚,箭头擦着他肩胛钉进雪地,尾羽嗡嗡乱颤,箭头上淬的寒毒瞬间把雪染成幽蓝。

我心脏狂跳,指尖血契火纹烧得通红,像回应他的伤。司徒御火却笑得云淡风轻:“小伤,死不了。”

“死不了也疼啊!”我怒骂,撕下嫁衣下摆给他包扎,布料被血浸透,红得发黑。

假顾长昭抬手,黑衣人围成半圆,像一群饿狼。我攥紧玉印,火纹金在掌心发烫,像两粒小太阳。司徒御火忽然抓住我手腕,指尖在我掌心写了个“假”字,又写“真”。我秒懂——假顾长昭是替身,真顾长昭在哪?

我还没想明白,雪地忽然震动,像有巨兽翻身。假顾长昭脸色一变,弓弦“嘣”地断了。雪坡顶端,一道黑影疾冲而下,玄甲黑马,少年将军眉眼如刀,正是——真顾长昭!

他长弓拉满,箭矢绑着火油布,火箭划破血月,正中假顾长昭胸口。假顾长昭“噗”地喷出一口黑血,黑衣人阵型瞬间大乱。我趁机抓住司徒御火的手,两人踩着雪地狂奔,雪风呼啸,像无数冤魂在哭。

雪坡尽头,是一道天然冰桥,桥下是万丈深渊。冰桥窄得只能容一人通过,桥面上结着薄冰,像抹了油。我回头,假顾长昭的弓箭再次拉满,箭头对准冰桥。我心口一凉——他要炸桥!

司徒御火忽然停下,指尖在我掌心写了个“信”字。我秒懂,深吸一口气,抓住他的手,两人同时跃上冰桥。假顾长昭的箭矢破空,正中冰桥中央,“轰”一声巨响,冰桥瞬间炸裂。我和司徒御火像断线风筝,直直坠向深渊——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从雪坡俯冲而下,真顾长昭飞身跃起,长鞭甩出,缠住我腰,硬生生把我们拉回雪坡。我摔得七荤八素,抬头,真顾长昭喘得跟破风箱似的,笑得比雪亮:“王妃,末将来迟。”

我眼眶发热,刚想说话,雪坡忽然裂开一道缝,一条玄黑绳索垂下来,末端系着半块虎符。我抬头,只见雪坡顶端,谢无衣白衣墨发,折扇轻摇,笑得欠揍:“王妃,王爷,龙渊旧部已集结,就等二位盖章。”

我攥紧玉印,掌心被火纹金烫得生疼。司徒御火撑着雪地起身,指尖在我掌心写了个“约”字。我秒懂,抬头望向雪坡顶端——天边泛起鱼肚白,一线曙光破云而出,照得雪地通红。

我深吸一口气,抓住绳索,两人手脚并用爬上雪坡。雪风呼啸,像无数冤魂在哭,却挡不住我们逃命的脚步。雪坡顶端,龙渊旧部列阵,黑压压一片,像一片沉默的山。老姜站在最前,手里拎着另一只半虎符,冲我们点头:“殿下,王妃,破晓了。”

我攥紧玉印,掌心火纹金烫得发疼,像回应即将到来的命运。司徒御火握住我的手,掌心温度滚烫,像黑夜里的唯一火种。他低声道:“阮青鸾,信我一次。”

我点头,抬眼望向远方——雪原尽头,一轮红日冉冉升起,照得天地通红。我深吸一口气,声音被风雪卷着,传遍雪原每个角落:“龙渊旧部听令——”

话音未落,雪原尽头忽然传来一声狼嚎,悠长阴冷,像从地狱里爬出来。我眼皮直跳,雪地里浮起一道黑线——黑衣人,乌压压一片,胸口“焚”字在晨光里滴血。为首那人掀掉风帽,露出一张熟得不能再熟的脸——容昭仪。

她指尖银丝一闪,声音穿过风雪,温柔得像情人的呢喃:“摄政王妃,雪落红妆,最后一程,我送你们做鸳鸯。”

我攥紧玉印,掌心火纹金烫得发疼。司徒御火握紧我的手,掌心温度滚烫,像黑夜里的唯一火种。他低声道:“跳。”

我闭眼,纵身一跃——

雪幕尽头,一轮血月悄然升起,照得天地通红。

风声像刀子,刮得耳膜生疼。我闭眼纵身,却撞进一个温热的胸膛——不是冰,是火,带着熟悉的冷香。司徒御火单手揽住我腰,另一只手“啪”地扣住我后脑,声音贴着我耳廓:“睁眼,别晕。”

我睁眼,发现自己没掉深渊,而是落在一张巨大的冰网上。冰丝纵横,像蜘蛛精心织的吊床,底下雾气翻涌,隐约传来狼嚎。网上悬着一盏青灯,灯芯是火纹金,亮得晃眼。灯影里,容昭仪盘腿坐着,雪里红蜷在她怀里,猫眼绿得渗人。她指尖绕着银丝,银丝尽头连着我腕间血契,轻轻一扯,火纹像被抽丝,疼得我直抽冷气。

“欢迎光临龙渊最后一站。”她笑得温柔,声音却像雪里藏刀,“签个约,放你们走。”

我冷笑:“签什么?卖身契?”

她抬手,冰网中央浮出一张冰晶卷轴,卷面空白,只等我俩按血。卷轴旁边,摆着一只玉匣,匣盖半开,里头躺着半块虎符——缺角处“阮”字清晰,另一半却在她指尖转圈,像逗猫的玩具。

司徒御火忽然笑了,笑得胸腔震动,牵得我心脏发麻:“原来龙渊旧部是你的人,难怪温泉洞、冰桥、血月,步步踩你陷阱。”

容昭仪眨眼,无辜得像刚睡醒:“各取所需嘛。我要凤火血续命,你要虎符救兵,不冲突。”

我抬手,匕首横在银丝上:“先松丝,再谈条件。”

她指尖轻弹,银丝骤然收紧,勒得我腕间血珠滚落,滴在卷轴上,瞬间凝成一朵血梅。卷轴“哗啦”展开,一行金字浮出:

“凤火燃,寒毒灭,二者共生,或二者共亡。”

落款处,是太后凤印,鲜红得像刚舔过血。

我瞳孔猛缩——这是同生共死契的母本!原来太后早把坑挖好,等我们跳。司徒御火指尖在我掌心写了个“拖”字,我秒懂,抬头冲容昭仪笑:“签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她挑眉:“讲。”

“我要真虎符。”我指着她指尖那半块,“假的烧起来没味儿。”

容昭仪眼波流转,雪里红忽然炸毛,猫眼竖成针。远处冰壁“咔啦”裂开一道缝,一道黑影疾冲而来——真顾长昭!少年将军满身血,长弓背在身后,手里拎着半块虎符,冲我们扬下巴:“王妃,王爷,来晚了!”

容昭仪脸色终于崩了,银丝乱舞,像疯长的藤蔓。真顾长昭抬手,火箭“嗖”地钉在冰网上,火舌顺着银丝窜向容昭仪。她尖叫松手,雪里红蹿上冰顶,尾巴炸成鸡毛掸子。冰网“咔嚓”断裂,我和司徒御火直坠而下——

却没掉深渊,而是落进一条冰滑梯,嗖地滑出几十丈,一头撞进松软的雪窝。雪窝尽头,是一座天然冰洞,洞里灯火通明,龙渊旧部列阵,黑压压一片,像沉默的山。老姜站在最前,手里拎着另一只半虎符,冲我们点头:“殿下,王妃,破晓了。”

我攥紧玉印,掌心火纹金烫得发疼。司徒御火握住我的手,掌心温度滚烫,像黑夜里的唯一火种。他低声道:“阮青鸾,信我一次。”

我点头,抬眼望向冰洞外——天边泛起鱼肚白,一轮红日冉冉升起,照得雪地通红。我深吸一口气,声音被风雪卷着,传遍雪原每个角落:“龙渊旧部听令——”

话音未落,冰洞外忽然传来一声狼嚎,悠长阴冷,像从地狱里爬出来。我眼皮直跳,雪地里浮起一道黑线——黑衣人,乌压压一片,胸口“焚”字在晨光里滴血。为首那人掀掉风帽,露出一张熟得不能再熟的脸——谢无衣。

他折扇轻摇,笑得斯文败类:“王妃,王爷,龙渊旧部已集结,就等二位盖章。”

我攥紧玉印,掌心火纹金烫得发疼。司徒御火握紧我的手,掌心温度滚烫,像黑夜里的唯一火种。他低声道:“跳。”

我闭眼,纵身跃上冰台,玉印“啪”地按在虎符缺口处,火纹金与冰纹瞬间咬合,发出“咔哒”一声脆响。冰洞里,龙渊旧部齐刷刷跪倒,声音震天:“参见摄政王!参见摄政王妃!”

雪原尽头,一轮红日彻底跃出地平线,照得天地通红。我攥紧司徒御火的手,掌心相贴,火印与冰印同时亮起,像两盏并蒂灯,照得前路雪亮。

雪还在下,落在脸上,像温柔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