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陵山顶的青铜鼎缓缓落下,鼎腹闭合的瞬间,范闲看见鼎身那些古老的纹路竟与监察院地下密室里的星图有七分相似。他下意识按住腰间的提司腰牌,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想起父亲范建曾经说过的话——监察院的根基,不在诏狱,而在天下龙脉。
李承稷从鼎内跃出时,玄甲轻裘已被魔气蚀出焦黑的破洞。他望着山下翻涌的黑雾,突然抓住范闲的手腕:你腰间...那腰牌上的云纹,为何与庆国开国玉玺的纹路一模一样?
范闲心头一跳。这枚腰牌是陈萍萍在他及冠那年所赐,据说材质取自庆庙地宫深处的陨铁。此刻阳光下,腰牌边缘确实流转着与玉玺相似的暗金色纹路。
殿下认错了吧?范闲不动声色地按住腰牌,这是监察院的
话音未落,山脚下突然传来整齐的马蹄声。十八名玄甲少年同时按住剑柄,却见烟尘中缓缓行来一队黑骑——当先那人玄色大氅上绣着金线云纹,正是二皇子李承泽。
皇兄好兴致。李承泽在祭坛百步外勒马,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的玄甲卫尸体,嘴角勾起讥诮的弧度,听说殿下今日在云陵山主持祭天大典?怎么祭坛上跪着的,却是监察院的密探?
李承稷眸光一沉。他认出那些黑骑甲胄内侧的暗记——正是负责看守皇室典籍的御书房侍卫。更令他心惊的是,李承泽身后那辆玄色马车里,隐约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
范闲突然按住李承稷的肩膀。通过监察院特有的传音方式,他在范闲耳畔低语:殿下腰间银铃有巫族气息,那鼎里...怕是藏着庆帝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
祭坛突然剧烈震动!李承稷眼睁睁看着鼎腹开启的缝隙中,飘出一缕缠绕着青铜碎片的黑雾。那雾气径直扑向李承泽马车,却在触及车帘的刹那被弹开,反而在地面腐蚀出缕缕青烟。
原来在这里。马车里传来沙哑的声音。车帘掀起半角,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正是失踪三年的镇抚使言若海!
范闲瞳孔骤缩。言若海左眼戴着特制的黑布眼罩,右手指间缠绕着监察院专用的黑色丝线。更诡异的是,他腰间悬挂的玉佩,分明是庆帝赐予陈萍萍的那枚监字玉佩。
言大人?李承稷声音微颤,您不是...
不是死在北齐了吗?言若海冷笑一声,缓缓走下马车。他身后跟着十二名戴着青铜面具的黑衣人,每个人肩头都扛着与白石关相同的青铜匣,殿下不妨猜猜,这些匣子里装着什么?
李承泽忽然纵声大笑。他身后黑骑齐刷刷抽出佩刀,刀刃上竟泛着与青铜鼎相同的暗绿色锈迹。皇兄可知?他翻身下马,玄色靴底碾碎一块冒着青烟的青铜碎片,这三年来,本王在皇室典籍里找到了些有趣的东西——比如庆国开国时,为何偏偏要选在云陵山祭天?
范闲突然按住腰间匕首。通过监察院的情报网络,他此刻清晰地看见:李承泽黑骑阵列中央,那辆封闭的马车里,正传来与青铜鼎相似的震动频率。
李承稷的混元核心突然发出预警。他抬头望向云陵山顶,发现被魔气侵蚀的鼎身纹路,此刻竟与监察院地下密室的星图完全重合。一个可怕的猜想在脑海中成形——庆国龙脉、监察院星图、青铜鼎,这三者之间存在着某种古老而邪恶的联系。
言若海。李承稷沉声道,你可知这些青铜匣里,装着的是庆祖从巫族带回来的东西?
言若海面具下的嘴角扭曲了一下。他缓缓掀开其中一个青铜匣的盖子,露出里面蜷缩的孩童骸骨——那骨架天灵盖上,赫然嵌着与东夷圣女心口相同的青铜碎片。
殿下好眼力。言若海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可惜这些礼物,庆帝已经等了三百年。
祭坛四周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那些原本被魔气侵蚀的玄甲卫尸体,此刻竟全部站立起来,他们天灵盖上的青铜碎片闪烁着幽光,如同提线木偶般向众人缓缓逼近。
范闲的监察院密纹在皮肤下隐隐发烫。他听见陈萍萍曾经说过的话在耳边回响:当青铜开花时,庆国的龙脉就会变成魔神的养料...
李承泽突然拔剑出鞘。剑光映照下,他俊美的脸庞浮现出诡异的潮红:皇兄,该回家了。剑尖直指李承稷咽喉,毕竟冬至祭天大典...还等着九五之尊呢。
青铜鼎在这一刻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鼎腹开启的缝隙中,喷涌出粘稠如实质的黑雾。范闲看见雾气中隐约浮现的轮廓——那是个身披龙袍的人形,面孔却与庆帝有着七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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