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祭当天，总武高校园里人声鼎沸，彩旗招展，各种奇装异服的学生穿梭其间，空气中弥漫着炒面、章鱼烧、糖果和青春的味道。
各个班级和社团都使出了浑身解数。
教学楼里传来鬼屋的尖叫、乐队的演奏、话剧的台词；操场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摊位，射击、套圈、捞金鱼，应有尽有。
喧闹、热情、活力四射，这就是学园祭独有的氛围。
二年J班的“文学主题女仆咖啡厅”门口，更是排起了长龙！
这火爆的场面，连始作俑者余小白都吓了一跳。
“我焯！这么夸张？”他扒着门缝往外看，只见队伍从教室门口蜿蜒出去，都快排到楼梯口了，而且大部分是男生，一个个翘首以盼，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由比滨结衣穿着那套咖啡色复古长裙，小脸兴奋得通红：“余同学！好多人啊！都是冲着我们来的吗？”
三浦优美子整理了一下自己那套更时尚些的黑白女仆装，哼了一声：“废话，海报上可是重点宣传了雪之下和叶山。”
海老名姬菜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腐腐腐……都是来看王子殿下和冰山公主的吧……”
叶山隼人穿着笔挺的黑色执事服，笑容一如既往地阳光灿烂：“大家加油，看来今天会非常忙呢。”
余小白得意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头——他最终还是没听雪之下的“建议”，坚持了自己的风格！
不过他稍微妥协了一下，没穿花裤衩，换了一条相对正常的黑色休闲裤，但上衣依旧是他精心挑选的、印着“文学少女”字样的宅T，脚上……还是那双锃亮的人字拖。
外面套着一件明显小了一号的执事马甲（雪之下检查过尺寸的那件），勒得他有点喘不过气，看起来不伦不类，异常显眼。
“那是！也不看是谁策划的！”余小白叉腰，“同志们！准备好迎接我们的客人了吗？记住我们的口号：服务要热情！红茶要醇香！文学要硬核！动作要快，姿势要帅！冲鸭！”
他大手一挥，如同将军下令冲锋。
教室门正式打开。
“欢迎光临文学咖啡厅~”由比滨结衣和三浦优美子等人站在门口，用练习了无数遍的笑容和语调迎接客人。
客人们蜂拥而入，瞬间就将不大的教室坐得满满当当。
目光大多在教室里搜寻着，显然在找海报上的“重点宣传对象”。
“哇！真的好像图书馆！”
“氛围不错啊！”
“快看！是叶山！好帅啊！”
“雪之下雪乃呢？怎么没看到？”
余小白立刻进入状态，啪嗒啪嗒地穿梭在桌椅之间，嗓门洪亮：
“这位客人一位里面请！推荐你坐窗边，阳光好，适合思考人生！”
“客人要点什么？我们今天的‘百年孤独奶冻’特价！”
“这位同学，看书吗？《战争与和平》不错，够厚，能看一天，性价比高！”
他的奇葩推荐和骚话连篇，倒是意外地活跃了气氛，引得客人们阵阵发笑。
叶山隼人则负责优雅地端茶送水，和客人进行礼貌而短暂的交流，引得女生们小声尖叫。
后厨，比企谷八幡和户冢彩加手忙脚乱地泡红茶、泡咖啡、加热点心。比企谷一脸生无可恋：“为什么我要在这里做这种现充的工作……”
户冢彩加温柔地安慰：“比企谷君，加油，很快就好了。”
而教室一角的图书推荐区，雪之下雪乃终于出现了。
她果然没有穿那些租赁的服装，而是穿了一条自己准备的、浅蓝色的及膝连衣裙，款式简洁大方，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气质清冷如常，安静地坐在那里，就像一幅美丽的油画。
她的出现，立刻吸引了大部分客人的目光。
“真的是雪之下！”
“好漂亮……但是感觉好难接近……”
“要不要去搭话试试？”
有胆大的男生鼓起勇气上前：“那个……雪之下同学，能……能推荐一本书吗？”
雪之下雪乃抬起眼，语气平淡：“你有什么偏好的类型吗？”
“啊……都、都可以……”
“那么，这本《麦田里的守望者》或许适合你，关于青春与迷茫。”她将书递过去，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却自带一种令人信服的气场。
“谢、谢谢！”男生红着脸接过书，晕乎乎地走了。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越来越多的人围到图书角，有的是真来问书，有的纯粹是想和雪之下说句话。
雪之下雪乃虽然态度冷淡，回答简洁，但推荐的书目却总是一针见血，显示出极其广博的阅读量和独到的见解，反而更增添了她的魅力。
余小白一边忙活着，一边时刻关注着那边的动态。
看到雪之下被围住，他立刻凑过去维持秩序：“喂喂喂！各位文学爱好者！排队排队！不要打扰我们部长进行学术交流！要签名等下班再说！”
他巧妙地隔开过于热情的人群，既保护了雪之下的空间，又不显得突兀。
忙得脚不沾地的间隙，他还会溜到雪之下旁边，递上一杯水：“部长，喝口水，润润嗓子，连续进行高强度的文学输出辛苦了！”
或者压低声音说：“部长，刚才那个男生看你的眼神不对劲，估计不是来看书的，我已经帮你把他打发走了，不用谢！”
雪之下雪乃通常只会瞥他一眼，接过水，淡淡地说一句“多管闲事”，或者干脆不理他。但至少没有拒绝他的水和“帮助”。
整个上午，咖啡厅的生意好到爆炸，营业额节节攀升。同学们虽然累，但都干劲十足。
午休时间，人流稍微少了一点。大家轮流吃饭休息。
余小白端着属于自己的那份（比企谷克扣了经费的）简陋便当，一屁股坐在雪之下对面的空位上——图书角暂时没人。
“部长，累不累？我看你一上午都没动地方。”他一边扒拉着饭，一边问。
雪之下雪乃小口喝着自己带来的红茶（余小白贡献的那包茶叶泡的），看了看窗外：“还好。比想象中……稍微有趣一点。”
能从雪之下嘴里听到“有趣”两个字，简直是破天荒！
余小白眼睛一亮：“是吧是吧！集体活动还是很有意义的！你看大家多开心！”
雪之下雪乃不置可否，目光扫过他油腻的便当盒和那件可笑的T恤，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你的吃相和着装，就不能稍微注意一点吗？”
“哎呀，忙着为人民服务，顾不上那么多了！”余小白毫不在意，反而笑嘻嘻地凑近一点，压低声音，“部长，别忘了我们下午的约定哦~”
雪之下雪乃拿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眼神飘向别处：“……人少的话。”
“放心！包在我身上！我到时候会控制场面的！”余小白拍着胸脯保证。
下午，客流再次迎来高峰，甚至比上午更夸张。看来文学女仆咖啡厅的名声已经打出去了。
余小白忙得晕头转向，嗓子都快喊哑了，人字拖都快跑飞了，但精神却异常亢奋。
期间，平冢静老师也来光顾了，点了一杯红茶，看着教室里热闹而不失序的景象，对着余小白露出了一个赞许的笑容：“干得不错嘛，余小子。”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余小白得意洋洋。
甚至他还看到了几个疑似其他动漫作品里角色的身影在门口晃过，似乎对这个奇怪的咖啡厅很感兴趣。（综漫世界的小彩蛋）
一切都按照余小白的计划顺利进行着，火爆，忙碌，充满欢声笑语。
然而，就在下午三点左右，余小白正指挥着叶山去给一桌客人加水，忽然注意到图书角那边的雪之下雪乃，状态似乎有点不对。
她依旧坐得笔直，应对着客人的咨询，但脸色似乎比平时更加苍白一些，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呼吸也好像比平时急促一点点。偶尔会微微蹙眉，用手极轻地按一下腹部。
余小白心里咯噔一下。
部长这是……不舒服？
他立刻挤开人群走过去，刚好听到一个客人正在问问题，雪之下正要回答，却突然停顿了一下，呼吸一窒，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位客人！”余小白立刻插话，脸上挂着灿烂但不容拒绝的笑容，“您这个问题太有深度了！需要我们部长进行长时间的思考和论证！为了不耽误您宝贵的时间，我建议您先品尝一下我们的特色点心‘傲慢与偏见马卡龙’，边吃边等如何？我请客！”
他不由分说地把那个还有点懵的客人推走向由比滨，然后迅速转身，挡在雪之下面前，隔绝了其他还想上来问问题的客人。
“各位！各位！”他提高音量，“我们部长需要进行短暂的学术闭关，思考一些重大的文学课题！暂停咨询十分钟！请大家理解！想要图书推荐的，可以看我们准备的书目清单！或者来问我！我也是博览群书，人称‘行走的图书馆’！”
客人们虽然有点失望，但也被他逗笑了，注意力暂时被转移开。
余小白这才赶紧蹲下身，凑到雪之下旁边，收起笑容，压低声音，语气带着难得的严肃和关切：“部长，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哪里不舒服？”
雪之下雪乃似乎没想到他观察得这么仔细，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想否认：“我没事……”
“没事什么！”余小白打断她，眉头紧锁，“你脸色白得跟纸一样，冷汗都出来了！是不是胃疼？还是低血糖？早上没吃早饭？”
他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带着不容置疑的担心。
雪之下雪乃被他问得哑口无言，沉默了几秒，才极轻地点了一下头：“……有一点胃痛，老毛病了，不要紧。”
“不要紧个屁！”余小白有点急了，“脸色都这样了还硬撑！等着！”
他唰地站起身，快步冲到后厨，无视比企谷“喂预算”的警告，冲了一杯最热的热牛奶，又拿了一小包苏打饼干，然后飞快地跑回来，把东西塞到雪之下手里。
“赶紧，趁热喝了！吃点东西垫垫！这里交给我，你休息！”他的语气带着一种罕见的、不容拒绝的强硬。
雪之下雪乃看着手里温热的牛奶和饼干，又抬头看了看余小白那副着急上火、头发都跑乱了的模样，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低声说了句：“……谢谢。”
“谢什么！赶紧喝！”余小白催促道，然后转身再次面对客人们，脸上瞬间又堆满了笑容，开始插科打诨，妙语连珠，一个人撑起了图书推荐和活跃气氛的双重任务，硬是没让冷场。
雪之下雪乃看着他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口小口地喝起了热牛奶。温热的液体流入胃中，确实缓解了一些不适。
她慢慢地吃着饼干，看着余小白在那里手舞足蹈地给客人推荐《小王子》（“适合所有心里住着小孩子的人！”），又胡扯《三国演义》（“学习一下古代人的管理智慧和打架技巧！”），忙得团团转，额角也出了汗，那件小一号的马甲看起来更紧了，显得有些滑稽，却又莫名地……有点可靠。
她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缓缓移开，低下头，看着杯中晃动的牛奶，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余小白一边应付着客人，一边时不时用眼角余光瞟向雪之下，见她乖乖喝了牛奶吃了饼干，脸色似乎好转了一点，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妈的，吓死爹了……”他心里暗道，“差点以为计划要泡汤……不过，部长生病的样子，还挺让人心疼的……”
一种莫名的保护欲在他心里滋生开来。
看来，下午的华尔兹表演，得视情况而定了。
什么都没有部长的身体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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