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能量池点亮的那一刻，他笑了
史蒂芬伸出手，指尖捻起一枚色泽土黄的宝石。
这是地元素宝石，代表着稳固与承载。
他深吸一口气，将其轻轻按入地下室中央那个巨大圆形法阵边缘的第一个凹槽内。
宝石与凹槽严丝合缝，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哒”声，仿佛钥匙插入了锁孔。
紧接着是代表流动与生命的蔚蓝色水元素宝石，代表变化与自由的淡绿色风元素宝石，以及代表毁灭与创造的赤红色火元素宝石。
当最后一枚宝石被嵌入法阵，整个地下室陷入了刹那的寂静。
下一秒，嗡鸣声毫无征兆地响起。
铭刻在地面的无数奥术符文仿佛活了过来，一道道银白色的魔力流光顺着纹路疾速奔走，最终汇聚于四枚元素宝石之上。
空间开始扭曲，以四枚宝石为核心，四道仅有发丝般纤细的空间裂隙被强行撕开。
土黄色的裂隙中散发着厚重的气息，淡绿色的裂隙传来风的低语，赤红色的裂隙则透出灼人的热浪。
唯有那道蔚蓝色的水元素位面裂隙，在稳定下来的瞬间，从中缓缓流淌出一股深邃如夜空的蓝色液体。
那液体不像是水，更像是一种纯粹能量的具现化形态，粘稠而富有光泽。
它顺着法阵预设的引导渠，悄无声息地注入中央那个早已挖好的、足有半个房间大小的池子。
随着深蓝色元素液的不断注入，整个巫师塔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吼，塔身微微震颤起来。
史蒂芬闭上双眼，感受着空气中飞速攀升的魔力浓度。
这些游离的能量像是找到了归宿的鸟儿，争先恐后地涌入他的身体，滋润着他干涸已久的魔力海。
如同干涸的河床重获甘霖，一种久违的充盈感传遍四肢百骸。
这不仅仅是力量的回归，更是一种与整个世界重新建立连接的归属感与掌控感。
他，史蒂芬·阿卡姆，曾经的奥术帝国首席宫廷法师，终于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再次拥有了属于自己的魔力源泉。
当元素池中的液位达到预设刻度，位面裂隙缓缓闭合，法阵的光芒也随之收敛，只留下池水中那片深邃的幽蓝，如同镶嵌在大地深处的一块巨大蓝宝石。
能源核心，正式稳定运转。
几乎在同一时刻，巫师塔内部，那些遍布墙体、如同树木脉络般的水晶之痕，开始自下而上，逐层亮起微光。
光芒顺着水晶脉络一路攀升，点亮了沿途一个又一个固化了“光亮术”的魔法灯。
一盏，两盏，十盏，百盏……柔和而明亮的白光驱散了塔内长久的黑暗，从一层的储藏室，到二层的实验室，再到三层的书房与卧室，光芒一层层向上蔓延，最终点亮了塔顶的瞭望台。
整座原本漆黑死寂的巫师塔，在夜色中焕发出勃勃生机，犹如一柄刺破黑夜的利剑。
史蒂芬走出地下室，站在塔底大厅，仰望着这由自己亲手构建、并最终被点亮的杰作。
从设计图纸上的一个线条，到如今成为一个可以自行运转的能源系统，其中的艰辛与付出只有他自己清楚。
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但他的嘴角却勾起一抹发自内心的欣慰笑容。
眼前的景象，让他恍惚间回到了那个奥术光辉照耀整个大陆的时代，回到了那座矗立于云端之上的浮空城。
与此同时，在巫师塔下的山脚营地里，萨顿老伯爵正披着一件厚重的毛皮大衣，抬头仰望着那座突然被点亮的塔楼，浑浊的老眼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
“亮了……它亮了！”他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枯瘦的手紧紧抓住身旁的护栏。
他不懂那些复杂的魔法原理，但他看得懂这最直观的结果。
这座被他倾注了全部财力的塔楼，不再是一个空壳子，它活了过来。
这意味着，那个神秘的巫师没有说谎，他真的有通天的本领。
那么，他承诺的延寿药剂，也必然不再是虚无缥缈的幻想。
“还愣着干什么！”老伯爵猛地回头，对着身后的管家和工头低吼道，“没看到巫师大人已经取得了关键性的进展吗？我们不能拖后腿！把所有预备好的材料都运上去！加快速度，所有人今天的工钱翻倍！明天天亮之前，我要看到最后一批附魔台的基座被送到塔门口！”
他的眼神深处，一抹贪婪与急切一闪而过。
他已经能感觉到生命力正在从自己衰老的躯体中一点点流逝，他没有时间再等了。
他全然不知，自己急于抓住的救命稻草，正将他拖入一个远超凡俗贵族权谋的力量漩涡。
而在数十里外的北风城伯爵府邸内，气氛却截然不同。
伊莉雅伯爵夫人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笑容，端庄地坐在主位上，应付着前来拜访的各路贵族夫人。
她的面前，堆满了各式各样珍贵的礼物，从南海的珍珠到王都的丝绸，几乎要将整个会客厅的空地占满。
“伯爵夫人，您真是好福气，能得到一位强大巫师的庇护。”一位子爵夫人满脸艳羡地说道。
“是啊是啊，听说那座巫师塔一夜之间就拔地而起，简直是神迹！我们家那位昨天还念叨着，说萨顿伯爵真是走了天大的好运。”另一位男爵夫人也急忙附和。
伊莉雅微笑着，优雅地端起红茶轻抿一口，言语滴水不漏：“各位过誉了。史蒂芬大师只是暂时借住于北风城的领地，萨顿伯爵才是他真正的合作者。我们不过是尽一些地主之谊罢了。”
尽管嘴上这么说，但她内心却早已不耐烦到了极点。
这些平日里眼高于顶的贵妇人们，如今一个个都换上了谄媚的嘴脸，其目的不言而喻。
她们是想通过自己，和那位神秘的巫师搭上线。
送走最后一批客人，伊莉雅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沉的忧虑。
她走到窗边，眺望着远处地平线上那个隐约可见的黑点。
她比自己那个被延寿药剂冲昏头脑的公公看得更远、更清楚。
北方行省的势力格局，正在因为一座拔地而起的巫师塔而悄然改变。
这不再是贵族之间领地与财富的博弈，一种全新的、无法抗衡的力量已经入场。
而北风城，正好处在这场风暴的中心。
她眉宇间的忧色，愈发浓重。
巫师塔，地下室。
史蒂芬正手持一根水晶记录笔，一丝不苟地记录着元素池的各项数据。
魔力输出功率、元素液的稳定度、能量循环损耗……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甚至比预想的还要完美。
然而，就在他准备结束今天的监测时，他敏锐地察觉到元素池周围的魔力波动出现了一丝不正常的活跃。
那不是能量溢散的正常现象，更像是一种……自主的呼吸。
他的目光瞬间锐利起来，视线穿透幽蓝的池水，望向池底。
在那里，一片深邃的黑暗中，一丝极其微弱、若有若无的意识在池底深处浮现，就像是沉睡万年的古老生物，被新鲜的能量惊扰，缓缓睁开了一只眼睛。
那意识一闪即逝，快到让人以为是错觉。
史蒂芬眉头微皱，心中警铃轻响。
地水风火四大元素位面，并非只有纯粹的元素，同样也栖息着各种光怪陆离的元素生物。
在开启位面裂隙时，混入一些“杂质”是常有的事。
但这丝意识给他的感觉，却远非普通的元素生物那般简单。
他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低头在水晶板上写写画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现。
只是那握着记录笔的指尖，却不自觉地微微发紧。
夜色渐深，万籁俱寂。
史蒂芬并未离开，而是坐在地下室一角的阴影中，静静地与那片幽蓝的池水对峙。
他在等待，等待那个未知的存在再次露出马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午夜时分，元素池中央的水平面上，突然泛起了一圈极其轻微的涟漪。
紧接着，池水竟开始自行旋转，形成一个微小的漩涡。
漩涡的转速越来越快，颜色也变得比周围的液体更加深邃，仿佛一个通往未知深渊的洞口。
一道模糊的虚影在漩涡中心一闪而过，像是有谁在池水的另一侧，透过这个小小的窗口窥视着这个世界。
史蒂芬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猛然从阴影中站起，冰冷的白橡木法杖已经握在手中，杖端的宝石亮起危险的微光。
他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那片恢复了平静的水面。
那不是他的倒影。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这绝不是普通的元素生物，它的本质远超自己的预料。
看来，在正式开始进行那些高阶药剂的炼制之前，必须先准备一些能应对眼下这种突发状况的“工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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